震惊之下,周妈妈下意识地道:“姨娘是——”
她的话刚起了个头,就被钟婕的一记眼刀斩断了。?·¢咸,,·鱼[$看?_`书¤ ′ˉ免?费$e阅ˉ}读a:
钟婕慢条斯理地将茶盏放了回去,道:“之前的事,你们不明真相,我们王府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以后,再让我听见这样的话,休怪我不讲情面。”
他们霍家此前一直在云南,跟雒阳城中的贵人们,本来就没什么交情可讲。
霍家手中的兵权,也足以承得起钟婕的这份傲气。
郑氏深吸了口气:“所以,曦儿还活着?”
钟婕眼神一厉:“什么话!”
知道钟婕是误会了,郑氏连忙道:“我是听说,有人在吉州对她动手,这才……生了误会,王妃莫怪。”
听了这话,钟婕的神色才稍稍柔和了些。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那倒是情有可原。
“我们正好赶上了,曦儿无事,”钟婕道,“一会儿劳烦夫人把孩子的奶娘送来,还有孩子平日里爱穿爱玩的东西,也一并送来吧。”
钟婕的语气一点也不客气,但郑氏并不放在心上,她只在意一件事:“还请王妃允准,叫我亲眼看看曦儿。”
钟婕皱起眉头。
“叫我远远看一眼就行,我不会去打扰她,但这一年多以来,那孩子毕竟是我一直在带着,我不放心。·s*h\u!y^o·u¨k¨a\n~.~c`o?m^”
这个理由,钟婕无法拒绝。
她点点头,带着郑氏过去了。
正如郑氏所说,只叫她远远地看了一眼。
树枝掩映的窗户里,可以看见云曦和沈念初的身影。
沈念初对云曦一点也不陌生,打从一见面就很黏人,云曦又惊又喜,母子二人相处得十分融洽。
看着这一幕,钟婕也软了脸色。
郑氏比她还激动,眼中甚至泛起了泪光。
云曦无恙就好啊!
她的儿子,也有救了!
郑氏匆匆转身离开,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钟婕要的人和东西统统送来了。
这孩子待在王府,比在侯府好多了。
起码在王府,他是绝对安全的。
不过,面对那寂静无声的荣禧堂,郑氏心里还是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空落。
这一年多以来,荣禧堂里里外外不是孩子的哭声就是笑声,刚开始,郑氏只觉得吵闹,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郑氏早就已经习惯了。
如今的荣禧堂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却叫郑氏一阵恍惚。
听见有人匆匆回来的声音,郑氏转过头道:“信送出去了吗?”
周妈妈点了点头:“飞鸽传书,明天就能送到吉州。?微`[#趣&?%小·说* =|最u¨新¨+章^?\节±?更\°<新?|£快§?{”
郑氏终于松了口气。
——
那厢,山水居热闹非凡。
钟婕和霍殊夫妇都过来了,对着沈念初稀罕得不得了。
陌生人一多,沈念初就有点害怕了,缩在云曦怀里,瞪着眼睛打量着众人。
陈夫人笑着道:“这孩子可比曦儿小时候听话!”
云曦这么大的时候,最是闹腾,得陈宗文和陈夫人轮番上阵才能把她哄得服服帖帖,哪像这孩子这么坐得住?
钟婕对自己未能参与的过去十分好奇。
陈夫人便笑着道:“那时候啊,我们刚到清水村不久,宗文的朋友带着他家儿子来找宗文,他家儿子跟曦儿差不多,结果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打起来了,这丫头路都走不稳呢,就把人家揍得翻不了身,直到现在,那孩子一听见曦儿的名字还害怕呢!”
众人顿时笑了开。
唯有云曦涨红了脸:“那时候不是不懂事嘛!”
陈夫人毫不留情地拆台:“不懂事?你六岁那年人家过来,又被你按在地上揍,还是不懂事?你是不知道,房家那孩子都怕了你了,听他爹说,只要他在家不听话,提你的名字比什么都管用!”
云曦没话说了。
陈夫人又感叹道:“当时只觉得曦儿闹腾,现在看看……家学渊源啊!”
原来是武将的血脉,那怪不得那么莽了。
钟婕也笑:“殊儿也是一样,这孩子小时候人憎狗嫌的,要不是我亲生的,简直想把他给扔出去!”
于是霍殊也体验了一把被人重提黑历史的尴尬。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突然奇异地感同身受了。
陈夫人和钟婕兴冲冲地说起了兄妹二人不堪回首的过去,二人各有各的尴尬,陈嫱听得最开心,瓜子嗑了一大堆。
山水居的灯亮到后半夜才熄,这一夜,王府众人睡得很香。
——
次日,吉州。
景元守在床边,坐着睡了一夜,天光刚亮,他便醒了过来,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床上。
沈让静静地在床上躺着,几乎看不出呼吸的起伏。
景元叹了口气。
他们过去以后,便见那宅子被烧毁得厉害,怎么看也不像是能生还的样子,沈让当即便吐了一口血昏死过去,这不,直到现在,连床都下不去。
很快外头热闹起来,是封大夫和他的学生们过来了。
不一会儿,封大夫端着药进来了。
沈让不愿喝,封大夫更不愿他死在自己的医馆里,于是给他都灌了下去。
一碗药下肚,沈让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封大夫把药碗搁到一旁,叹了口气道:“年轻人,这是遇上多大的坎过不去啊?实在不行的话,就想想自己爹娘!”
景元赶紧摇头。
想想爹娘,说不准死得更快。
封大夫眨眨眼,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转而着补道:“不行想想自己的夫人孩子,看你这年纪,应该已经成家了吧?”
景元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果然,沈让身上的死气更重了:“孩子有人看着,有我没我都一样。”
“那可不一样,这孩子啊,还得是从小跟着自己的亲爹娘才好,”封大夫叹了口气,“你既然有孩子,就该好好为孩子想想才是。”
“我跟你说啊,我认识个丫头,刚做母亲就被逼无奈离开了自己的孩子,这一年那叫一个难熬啊!”
景元眉梢一动。
这怎么听着有点熟悉呢?
“大夫,您认识的那人,叫什么名字啊?”
“哎,女子的名字哪是能轻易让你知道的?”封大夫戒备地看着二人,“我就是跟你说,孩子都是当母亲的怀胎十月才生下来的,每个做母亲的,都把孩子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你要是对那孩子的母亲,或者是你自己的母亲还有半点情分,都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