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站在廊下,直到听不见外面的马蹄声了,才收回了目光。¢n′e-w!t¢i^a′n.x_i!.!o·r-g·
一转头,便见陈宗文和陈夫人笑吟吟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哟哟哟,看来咱们姑娘是真的动心了啊!瞧瞧这依依不舍的样子,快成望夫石了!”
陈夫人狠呸一口:“你才望夫石呢!能不能说点吉利的话!”
陈宗文讪讪。
云曦已经羞红了脸,在月色下也能看得出来。
陈夫人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手道:“那沈世子长得不错,人品也是上佳,若这一局他真能拼下来,也算是有了娶你为妻的资格。”
听着陈夫人的话,云曦失笑:“娘,您这话说得,好像我是什么高不可攀的人一样。”
“你本来就是。”
在这世上,没人比云曦更珍贵。
对上陈夫人严肃的目光,云曦扯了扯嘴角,却再也笑不出来。
陈夫人将云曦拥入怀中:“你放心,从你去到雒阳以后,受的那些罪,咱们都一件件记下来,日后,叫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过了良久,云曦闷闷地“嗯”了一声。
陈宗文也上前两步,将娘俩都圈入怀中:“不怕,爹已经把信物给了他,他要是个能干的,一个月内就该回雒阳去,到时候,咱们也去!”
事关太子,关系重大,所以陈宗文必须得亲自走一趟。÷新$^=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1,
他臂膀宽阔,就像世间最坚不可摧的堡垒,将母女二人牢牢护住。
云曦无比安心。
“咱们走了,怀川怎么办?”陈夫人有些担忧,“外面那些人都是冲着你才来的,咱们刚来不久就要走,会给怀川带去麻烦吧?”
“快去快回就行,”陈宗文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何况怀川本身就是三元及第的英才,撑个十天半个月没问题。”
陈夫人这才安心。
——
那厢,沈让星夜兼程,连夜回了苏州。
一夜无眠,沈让却一点也不觉得疲累,他沐浴更衣,换上了簇新的香囊,站在铜镜前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出门去了。
陈宗文虽然已经把信物给了他,但他连房家在哪都不知道,所以还是得去一趟萧家。
萧振中已经知道了沈让的意图,本来是不想见的,却不敢得罪,更怕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出来迎了。
“沈大人,您又来了啊。”
萧振中的无奈,任谁都看得清楚。
“我都已经说了,我真不认识房老先生,您即便是来上千百次我也是这个说法——”
随着沈让亮出那枚藤编的佩饰,萧振中剩下的话卡在了喉间。??x秒°章>?节?小ˉ-;说?网-|^ t+更~`新?最e¨快±?=
沈让唇角微勾:“看来萧大人也认得此物的主人?”
萧振中咽了咽口水。
不应该啊。
他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接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确定的确是房老先生旧友之物。
萧振中将此物物归原主:“在下斗胆问一句,沈大人跟此物的主人是何关系?”
“我是他家未来的夫婿。”
说这话时,沈让的声音里带了一丝自己也不曾察觉到的骄傲。
一旁的景元无奈地扶了扶额。
主子哎——
值点钱吧!
萧振中看着眼前这位素来云淡风轻的公子,如今说出这样一番话,还隐有骄傲之态,脸上的笑意也僵硬了几分。
不过,萧振中见过许多人,这会儿已经快速调整过来;“沈大人,在下收回之前的话,若是方便的话,在下现在就带大人去见那位。”
“请。”
“大人请。”
萧振中急匆匆地叫人备马,带着沈让去了房老先生的住处——青幽堂。
若说萧家的景致已经称得上上佳,那么青幽堂的景致便可称一绝。
院内遍地可见珍贵的花草树木,一步一景,浓淡相宜,就连行走其中的下人也都个个衣着华贵,放到外头,估计要被人认成是哪家的公子姑娘。
萧振中轻车熟路地走在前头,七拐八绕地,没一会儿就到了一处草堂。
这一间草堂简朴至极,跟外面简直就是两方天地。
此时,一个老者正在草堂打坐。
沈让本来以为要等一会儿,结果萧振中上去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房老先生!陈家来人了!”
这动静,把毫无准备的沈让吓了一跳。
那房老先生也是额角一抽。
他睁开眼,似乎并不生气:“陈家?”
沈让将那藤编的佩饰递了上去。
房老先生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眉梢一挑:“见鬼了,陈宗文那老小子还能想起来我呢?”
萧振中又上前耳语一番,房老先生直接瞪大了眼睛:“你?你是他家未来的女婿?陈宗文那老匹夫把曦儿许给你了?!”
房老先生顿时坐不住了,起身在院子里踱起步来。
“为了跟他家结亲,老子腿都跑断了!拿我家一半产业出去都没能让那老匹夫动心,你凭什么?!”
萧振中倒是公正:“因为沈大人长得好看吧。”
房老先生一噎。
就陈夫人那个看脸的劲儿……也不奇怪。
房老先生叹了口气,叫萧振中下去了。
他将沈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又叹了口气。
这没办法。
他将佩饰扔回沈让怀里,没好气地道:“要什么,直说吧!”
看他一眼就烦!
沈让拱了拱手:“晚辈听说,老先生手里有几本名册,记录着江南一带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的情况。”
房老先生冷笑一声:“就知道,能被陈宗文看上的小子,一定是个心黑的!”
“你可知道,这本名册要是泄露出去,老头子我的性命可就悬了。”
这本名册上记录着那些人的信息,很是详尽,可以说是把那些人的命根都写在上头了,可见关系重大。
“晚辈知道。”
“但是晚辈也知道,老先生这么多年,也不可能全无敌对之人。”
“晚辈只要这些人的名单即可。”
听着沈让的话,房老先生的脸色沉了下去:“别跟老夫玩心眼,老夫要真这么做了,岂不是明着告诉人家,老夫与朝廷联手了?”
房老先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压迫感一旦释放,还真不是那么好受的。
景元甚至已经做好了随时都要动手的准备。
但沈让又一拱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老先生不与朝廷联手,是想与何人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