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和舒家的亲事就此定下，两家的心也就定了。^$看?+-书3君¤ $§^首-#$发x_!
用过午饭，众人各自散去。
但是云菀不想这么快就回侯府，而是想带沈让去自己从小长大的闺房看看。
那间闺房，是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哪怕她现在已经出嫁，但是依然保留着过往生活的痕迹。
一个男人，看了一个女人从小长大的最隐秘的地方，定会心思动摇。
云夫人笑看着云菀撒娇，道：“菀菀，姑爷面前你该端庄一点才是，这成什么模样？”
话虽如此，但是云夫人眼中笑意盈盈，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
云菀撅了噘嘴：“在亲近的人面前，我才不要端着架子呢，夫君，你就陪我回去走走嘛！”
但沈让并没有介入她生活的兴趣。
来之前，他答应会给云菀表面的体面，但是现在，云菀显然是逾矩了。
见云菀依旧一个劲儿地向自己发出邀请，沈让干脆放下茶盏，淡淡道：“曦儿回来以后，住在哪？”
他这一问，厅里的气氛顿时凝滞住了。
云夫人和云菀的笑都僵在了脸上，看着有几分滑稽。
住在哪？
住在整个云府最偏僻破败的院子呗！
其实说起来也不知道怎么了，毕竟是自己的血脉，所谓血脉相连，云夫人本以为自己会对云曦有一种天然的亲近，但是并没有。_j_i*n*g+w`u￠b.o?o.k!._c`o_m*
云曦并不亲近她，云夫人待她自然也不怎么上心，想着她出身乡野之地，这尚书府中随便一间破院子对她而言也算是一步登天，也就随便给云曦安排了。
本来云夫人也不觉得自己这么安排有什么不妥，直到现在沈让问起，她才觉得这样的安排实在是拿不出手。
将这母女二人的神情收入眼底，沈让凉凉地勾了勾唇，道：“后院不是我能随便进出的，就不打扰了，夫人若是不想走，多跟岳母大人相处也无妨，告辞。”
说完，沈让竟然真的不管云菀，站起来就走了。
看着他的身影，云夫人叹了口气：“姑爷这性子真是太冷了。”
“也就对我冷，”云菀面露嘲弄，“对着……二妹妹，不知有多热情呢。”
云夫人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道：“菀菀，你受委屈了。”
云菀惨然一笑，没再说话。
——
侯府客居。
云曦看着那砖头一样的厚厚的家书，有些无奈。
陈家那边三不五时就给她寄家书，但是这厚度却丝毫不减。
看出了她的无奈，段怀川也无奈：“老师和师母一直都惦记着你。?¤÷2?e/8$e=看￡;书o=网+x 1追d?x最.±新|章2?节¨”
“嗯……”云曦的手指无意识地拂过信封，“我也很想我爹娘。”
她突然想起前世。
前世的陈宗文和陈夫人，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时时给她寄来这么厚的家书？
她前世到底错过了多少……
见云曦得情绪突然低落下去，段怀川便道：“就在这儿看吧，我这儿也有笔墨，你把要回的信写下来，明天我顺便寄出去就是。”
云曦身在后院，行动到底多有不便，段怀川这么一说，实在给她省了许多功夫，不过……
“会不会打扰你看书？”
段怀川摇了摇头。
云曦就放心地将信拆开了。
这会儿正值午后，院子里暖和极了，身形颀长的男子手捧书卷，女子伏案看信，远远看去一派祥和。
云曦一开始看得津津有味，不过看到最后，却落寞下去。
陈夫人在心中说，雒阳城是名利场，她的出身在这儿放着，如果云家愿意为她撑腰找个好的也就罢了，如果不行的话，不妨等到殿试过去，名次出来以后，考虑考虑段怀川。
段怀川……
他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何况段怀川待她是极好的，虽然云曦只把他当成哥哥看，不过说实在的，如果中间没有被云家寻回这茬子事，她恐怕真的会顺着陈夫人的意思，嫁给段怀川。
可惜生活没有如果。
如今的她是侯府世子的妾。
段怀川手里拿着书，但心思从来不在书上，这会儿见云曦情绪低落，便道：“怎么还看得不开心了？”
云曦摇了摇头：“没什么，怀川哥哥，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了。”
段怀川将手里的书扣在桌上：“我送你。”
“不用，”云曦道，“就几步路，我想自己走走。”
“……也好。”
云曦仔细将家书收了起来，起身离开。
她刚走出去几步，段怀川突然叫住了她：“曦儿。”
云曦正好步入树枝投下的阴影里，听见声音就停住步子，转头看他。
午后的阳光强烈，落在段怀川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有些刺眼的金光。
“曦儿，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若我春闱能取得一个好名次，或许能去求陛下，去你想去的地方历练，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
“万水千山，我们一起看。”
到时候，云曦不用像现在这样，连大门都出不去，也不用躲躲藏藏，生怕陈宗文和陈夫人问起她的近况。
她可以自由自在地，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他会陪着她，护着她，就像云曦来雒阳之前一样。
听着他的话，云曦当即愣住。
段怀川身上的光亮得有些刺眼。
过了良久，云曦才道：“到时候再说吧。”
她的声音很轻，恍若来自天边。
“也好，你慢慢想，不着急，”段怀川点点头，“我会一直在。”
云曦没再停留，抬步离开。
云曦走后，段怀川便把东西都收拾进了屋里，自己也回去了。
外头的光太刺眼，看书并不舒服。
院子里外恢复了一片寂静。
安静良久，一道颀长的身影缓步从院子外的树丛行出。
男子身穿一袭白青锦袍，尚不算和暖的太阳落到他身上，显得更冷了。
“……世子？”景元小心翼翼地出声。
他们回来的时候，发现云曦不在既白居，问了下人才知道，是段怀川有东西要给她，所以他们就过来了。
本来景元还觉得沈让太过于紧张了，结果就听见了段怀川方才的那一番话。
景元站在沈让侧后方，只能看见他紧绷的侧脸线条。
感受着身周几乎叫人喘不上气的压迫感，景元缩了缩脖子，再不敢说话了。
沈让的目光落在客居空旷的院子里，眼眸深处似有惊涛巨浪。
取得一个好名次，然后带云曦走？
沈让唇角微动，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
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