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眉毛一动：“好好的，你提那么下贱的人干什么？”
区区一个妾室，听说还是费尽心机爬上去的，能是什么好人？
“好奇呗，”姚素素一边说一边起了身，“闲着也是闲着，我去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看(_书¤屋§小{说?网%- )′免|)&费`÷阅#?读ˉ}”
“不许胡闹！”罗氏眉头一皱，“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怎么能跟一个妾室有来往？那不是自轻自贱吗！”
“跟一个妾室有来往算什么自轻自贱，照你这么说，以后都不用跟下人说话了，那才低贱呢。”
说完，姚素素抬步就走。
知道拦不住她，罗氏也只好说一声：“穿厚点再出去！”
“知道了。”
姚素素裹着厚厚的披风就出了门。
本来以为还得走上一段路，没想到出门没走几步竟然就到了既白居。
姚素素看着眼前的院子，再转头看了看自己住的院子，心中了然，脸上又现出一抹轻蔑的笑。
她径直进去。
院子里，云曦正跟吉祥和乐安一起在院子里堆雪狮，显然才刚开始没一会儿，这会儿才刚堆出来一个底座而已。
“姨娘，都玩了好一会儿了，咱们进去喝盏热茶休息休息吧，可别冻着了。!g+u+g+e\y/u_e!d?u·.?c.o?m·”
“我不冷，你们进去休息吧。”
云曦正玩得兴起，哪肯停下。
为了能堆雪狮，她没叫人清扫院子的积雪，好不容易盼到雪停，自然要玩得痛快。
这下，吉祥和乐安也都没了办法，只好又转身去运雪。
这一转身，二人就发现院门口站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正歪头看着她们，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二人对视一眼，反应过来这就是来的客人，连忙叫了云曦一声。
云曦转头，这才发现了姚素素，连忙把手上的雪拍掉，朝她走了过去，福身行礼道：“姚姑娘。”
姚素素眉梢一挑：“你认识我？”
“听说府上有贵客来，姑娘生得这么标致，一定就是了。”
姚素素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又一路下移，落到她的手上。
她手上戴着一双鹿皮手套，显然是保暖用的。
“还有吗？”姚素素突然出声。
云曦一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了自己手上的鹿皮手套。
“有，奴婢这就去拿。”
乐安说完便转身走了，没一会儿就取了一副新的手套过来：“姚姑娘，这是新的，没人用过。_d.i.n/g.d`i-a_n/s￠h!u.k¨u\.?c.o/m?”
“嗯。”姚素素接过手套戴上，朝着刚堆了个底座的雪狮走去。
走了两步发现云曦没跟上，姚素素转头看她：“傻站着干什么，一起啊，这一院子的雪攒得不容易吧。”
云曦虽然不知道她过来是干什么的，不过姚素素这话一落，她还是抬步走了过去，只是相较于姚素素来之前，云曦显然不那么自在了，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拘谨的意味。
姚素素看了她一眼，道：“我就是闲着没事儿过来看看，能把我那位表嫂逼得脸都不要了的妾室，是什么样的人。”
云曦一愣。
姚素素口中那位脸都不要了的表嫂……是云菀？
说得还……挺贴切的。
云曦垂着眸子：“只是个想活下去的人罢了。”
“想活下去，你就抢人家夫君？”
吉祥忍不住了：“姚姑娘不知道，我家姨娘才是云家真正的女儿，幼年流落在外，前些日子才被寻回来，少夫人看不惯我家姨娘，就把我家姨娘关在流云苑的后罩房里，我家姨娘要想在外面活动，就只能以奴婢自称，要不是我家姨娘聪明，抓住机会在世子面前露了脸，只怕要被生生磋磨死了！”
听了这话，姚素素的脸色变得诡异了一瞬：“……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就抢她一个夫君？”
说完，姚素素的目光里赫然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敬佩：“你可真是个好人。”
主仆三人齐齐沉默。
这位姚姑娘……怎么说呢……
云曦扯了扯嘴角：“多谢姚姑娘夸奖。”
她现在也就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等着以后的。
似乎是觉得知道了云曦不为人知的事，自己也要回赠一个才显得礼貌一般，姚素素低着头安静了一会儿，道：“其实我母亲没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爱我。”
她这话一出，院子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是家中的长女，我母亲从小对我很好，吃穿用度都给我最好的，但是我总觉得，那不是真正的好，”姚素素低头团着雪球，“直到这次，我母亲带我来雒阳，说是要为我寻一门顶顶好的亲事，本来我是很期待的，但是离开之前，我听我母亲跟我父亲说，等我在京城稳定下来，就把我弟弟送过来，到时候能让我弟弟入仕途，还有个依靠，那时候我才知道，家里这么多年对我的教导培养，不过是为了让我嫁到雒阳，给我弟弟铺路而已。”
姚素素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很稳，几下的功夫就团了个圆滚滚的雪球出来。
云曦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跟姚素素这是第一次见面，没想到姚素素就这么跟她掏心窝子，实在是叫她招架不住啊。
姚素素抬眸，对上她的目光：“你这是什么眼神，可怜我啊？”
“没有的事。”云曦道。
姚素素再怎么不好，也比死了一回的她要好。
“我看我那表嫂也不是省油的灯，光看她把咱们两边的院子安排得这么近就知道了，今天她去我们那，话里话外把我表哥夸得跟朵花儿似的，实际上就是想让我来这家做妾，跟你打擂台吧。”
云曦惊讶：“这都能看出来？”
光从这些细枝末节中就能推断出云菀的意图，这姚姑娘聪明得有点吓人啊！
“我又不傻，”姚素素瞥了她一眼，“我母亲现在是没有这想法，但是以我对她的了解，迟早会答应的。”
“不过你放心，以后我就算真的进了侯府，也不会跟你对着干的，咱们两个联手，把我那表嫂给斗下去怎么样？”
对那个劝人当妾的所谓的表嫂，姚素素心里是一百个不满。
不得不说，云曦真的是心动了。
姚素素比她想的聪明多了，手段一定也不错，如果有姚素素在，斗倒云菀可就容易多了。
不过……
云曦看着姚素素，目光复杂。
这世上，真的有永远的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