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冬至假结束,沈让又要早起上朝。?/天x禧?)小@{?说?网÷*÷ ?首x&:发2
过了冬至以后,天亮得越来越晚了,以前沈让还能看见些许天光,如今外头已经是一片漆黑。
不过,云曦还是跟以前一样,起身给他穿衣。
就是这眼睛越来越睁不开了。
见她这样,沈让又心疼又好笑。
身上的衣带系好了,沈让揽着女子柔软的腰肢,声音里带着几分揶揄:“还知道床在哪吗?”
云曦下意识地攀住他宽厚的肩,声音呢喃,不甚清晰:“子容……”
沈让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沈让喉结微微滚动,在失控之前,将人打横抱起放回床上,自己则是转身大步离开。
沈让的心情很不错,直到进了气势磅礴,巍峨壮观的宣政殿,才收敛了心思。
今天是冬至以后的第一次早朝,群臣需得一一上前汇报,很是漫长。
好不容易熬到早朝快要结束,一个言官突然出列,朝着皇帝行了一礼,便道:“陛下,这些日子,老臣听说了一则传言。”
严肃正经的公事中突然穿插进来一则传言,本来蔫巴巴的文武百官顿时精神起来。
“奏来。”
“臣听闻吏部尚书王大人,冬至期间狎妓侑酒,甚至还闹出了人命,王大人,您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随着言官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王正则身上。?k!a^n+s!h`u~d·i/.·c¢o?m′
“说话可是要负责的,冯大人,你可有证据?!”
王正则的长相并不出彩,只能算是端正,不过那一身威势却是叫人不敢忽视。
冯御史朝他拱了拱手,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御史风闻言事,大人身处高位,事关重大,故而下官还未来得及搜罗证据。”
那这分明就是信口胡说!
王正则狠狠剐了他一眼,转身对着皇帝拱手道:“陛下,臣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还请陛下明察,还臣一个公道!”
见状,太子上前几步,拱手道:“父皇,冯御史这消息应该不是空穴来风,不过王大人的为人,咱们也都是知道的,这件事还是要彻查才好。”
大皇子也不甘示弱地踏前一步道:“是啊父皇!”
太子和大皇子相继开口,皇帝的面色才有所缓和。
他一拂宽袖:“褚卿。”
大理寺少卿褚致远听命出列:“微臣在。”
“这件事就交给你,务必要查清事情来龙去脉!”
“微臣领旨。”
一场早朝持续到午时方散。
下午沈让回了翰林院待命,还算清闲。a?]看}*书?]?屋??; ,,`更#_新.最??全e
外面的天色黑了个透彻,沈让离开翰林院,又上街转了一圈,买了两碗热乎乎的羊肉汤回去了。
没想到沈钧的人就在门口等他,似乎是有事要跟他说,沈让只好叫景元先把羊肉汤给云曦送回去,自己去了沈钧的书房。
书房里,父子二人相对而坐。
“父亲叫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沈钧叹了口气:“没什么,我就是看了今天早朝上的事,有点后怕。”
“父亲此言何意?”
沈钧一口热茶下肚才道:“你要是不答应太子殿下,那今天的王正则,就是以后的你了!”
听着这话,沈让突然察觉到今天的事情不简单:“什么意思?难道是那位王大人不肯归顺太子,太子就要把他逼上死路?”
“真不知道王正则是怎么想的,归顺太子有什么不好,他要是乖乖归顺,就也不会有今日这般大祸临头了。”
王正则身居吏部尚书之位,十分要紧,偏偏谁也不靠,也怪不得太子要动他。
沈让身子一僵。
还真是。
就因为不肯归顺,就要落得如此下场吗?!
沈让脸色一沉:“父亲,不顺其意便置之死地,这样的主子,咱们真的还要追随吗?”
“你胡说什么!那可是太子殿下!”
“太子只是个身份,”沈让沉声道,“这是不是明主,不只看身份。”
沈钧的脸色彻底难看下去:“你什么意思?”
“既然不是明主,就没有追随的必要。”沈让说着,便起了身,俨然一副要去与之决裂的架势。
“你疯了?!”沈钧震怒,“你可有想过背叛太子的下场?!到时候不光是你,就连我,连咱们侯府也没有好果子吃!”
沈钧心中后悔不已。
他本来只是后怕,想找沈让过来说说话,顺便也叫他警醒一点,以后好好为太子做事,却没想到事情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真要让沈让出去,只怕他们全家都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然而沈让心意已决:“太子如今还未登基,上面还有陛下,侯府不会有事。”
如今,太子还做不到一手遮天。 说完,沈让竟然转身就准备走了。
“你给我站住!”
沈钧也怒气冲冲地起了身,带着他去了祠堂。
侯府祠堂庄严肃穆,祖宗牌位在神龛上次第摆放,檀香缭绕间,似乎祠堂中人的一举一动都被先人收入眼底。
“跪下!”
“你看看这些祖宗牌位!咱们家走到今日容易吗!你难道要让全家都毁在你手上,你才甘心?!”
“父亲心中有怨,要打要骂都好,儿子领受。”沈让跪着,腰背依然挺得笔直。
他的态度看起来恭顺极了,却绝口不提不去太子府上的事。
沈钧看着他,气得好悬没把后槽牙给咬碎。
他怎么就生了个这样的儿子!
倔驴!
“你非要去是不是?好!既然你要拉着我们全家去死,我今天就先清理门户,也省得祖宗们心血白费!”
说完,沈钧转身在祠堂里看了一圈,操起一根小儿手腕粗的木棍,便朝沈让背上狠狠抡去。
一下接一下,声音沉闷有力,可是沈让始终紧咬牙关,不曾说出半句示弱的话。
景元一看,连忙飞奔着去了荣禧堂。
一听说自己的儿子被压在祠堂打,郑氏脚下的步子也迈得飞快。
还没进去,就先听见了里头一声接一声的闷响。
郑氏进了祠堂,看见面前这一幕,一把就推开了沈钧:“你这是干什么!这可是你亲儿子!”
沈让的面色苍白如纸,衬得眼珠愈发漆黑。
见他这样,郑氏心中更是疼惜,忍不住转头对着沈钧道:“这可是你儿子,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夫妻多年,郑氏从来没有红过脸,更别说用这样质问的语气说话了。
沈钧喘着粗气,把手里的棍子重重地甩到了一旁:“你养出来的好儿子,要带着咱们全家去死了!我只恨打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