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云菀的话，郑氏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x~z?h+a-i!s+h,u!.~c¨o_m-
“你看人不顺眼，把人送走也就是了，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可告诉你，虽然我也觉得那女子的心性人品未必是上佳，不过这也不意味着你可以弄脏侯府这片地方！”
一听郑氏的话，云菀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婆母明鉴，儿媳绝无此意！”
“晨曦毕竟是跟着我陪嫁过来的，要是就这么把她送走了，只怕我母亲那边不太好交代，毕竟……这是我母亲选的人。”
一番话说完，云菀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急智。
她这个理由倒是充分。
一时间，郑氏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云菀软了语气，接着道：“还请婆母体谅儿媳。”
郑氏叹了口气：“你也有为难的地方，这样吧，你把那丫头叫过来，我先跟她聊聊，若是能就此打消她的野心自然最好，若是不行，到时候再由你出手。”
郑氏已经退了一步，没想到云菀竟然又面露难色。
云曦的手段和心思可不像是乡下出来的人该有的。
她可没忘了，云曦回云家没几天就要走了云夫人令牌，得到了跟她一样，每个月能取三千两银子的事儿呢，可见她笼络人心的手段。!g+u+g+e\y/u_e!d?u·.?c.o?m·
这要是叫她直接跟郑氏接触，万一说动了郑氏，那她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云菀越想越烦躁，区区一个云曦，怎么就这么扎手？！
见云菀不说话，郑氏刚刚松解下去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我已经退了一步，你难道还有什么难处不成？”
“……儿媳不敢，”云菀连忙回神，斟酌着道，“婆母不知道，那丫头很会哄人，先是哄我母亲，现在又哄世子，儿媳是担心婆母也被哄了，那就……”
“你不必担心，”郑氏道，“我还没老糊涂，尽管叫她过来吧。”
“可……”
这回云菀是真的为难。
“可儿媳也不知道她如今在哪呀……”
郑氏深吸了口气。
摊上这么一个浑身都是难处的儿媳，也真是造孽了。
“行了，你回去吧，”郑氏道，“晚上等子容回来，我直接问他就行了。”
“是……”
看着云菀转身离开，郑氏长叹了口气，道：“还真是人以类聚。”
做丫鬟的不安分，这主子也不是什么好的。,x-i¨a`o¨s,h~u?o/c-m_s,.-o+r!g!
周妈妈笑着道：“还不都是为了世子嘛！”
——
郑氏特意叫人去二门上守着，沈让一回来，就把人带到了荣禧堂。
荣禧堂备下了晚饭，因着沈让要来，今日的晚饭相比平日便多了几分颜色。
“最近朝廷上的事情多吗？”
“不多。”
郑氏点点头：“我知道你不清闲，既然如此，就更应该把心思都用到正事上，别为了一个女人乱了自己的分寸。”
对上郑氏的目光，沈让的眼神是一如既往的平淡：“看来是少夫人又来跟母亲说了什么。”
“少夫人那是下人叫的，”郑氏皱了皱眉，“子容，那是你三媒六聘娶进来的妻子，是你的夫人！”
“不是我三媒六聘，是沈家三媒六聘，”沈让放下了筷子，“我知道我突然说起纳妾的事，母亲心有疑虑是正常的，可是母亲，我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请母亲放心。”
“别的事你或许都懂，不过情之一物，与这世上万事都不一样，我也是怕你被人蒙蔽。”郑氏叹了口气。
这是作为母亲的一番苦心，沈让垂着眸子，没再说什么。
“这样吧，你把那位晨曦姑娘给我叫过来，叫我先见见，”郑氏道，“若她是个贴心的人，你夫人那边就由我去说，你放心，到时候不管你夫人说什么，我都会叫她点下这个头。”
听了郑氏这一番话，沈让抬起眸子，心中有些意动。
郑氏提出的这个条件的确叫他心动，可……
“我得先回去问问她，”沈让起了身，“还请母亲稍等片刻。”
说完，沈让便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郑氏不由冷笑一声。
她这儿子倒是贴心。
那厢，沈让径直回了水漾楼。
云曦在桌案前坐着，面前摆了几道已经冷了的菜。
见着沈让回来，云曦连忙起身，扑进了他怀里。
沈让将人接在怀里，唇边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在等我？”
“嗯，”云曦从他怀里抬起头，“世子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去了母亲那一趟，”沈让道，“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云曦乖巧地松开了手，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母亲说想见你。” 听着沈让的话，云曦并不意外。
本来就算郑氏今天不说见她，以后也少不得见面。
所以云曦早就有所准备。
不过当着沈让的面，云曦还是轻吸了口气：“我、我这样的身份，见夫人会不会不太合适？”
“不会，”沈让道，“反正日后也少不了见面了。”
云曦抿了抿唇。
过了会儿，她像是下定了天大的决心一般，抬眸对上沈让的眼睛：“好，我去见，我也想……尽快堂堂正正地站在世子身边，哪怕是以妾室的身份。”
她这般懂事又直白，叫沈让心底微微一软：“……好，我陪你去。”
她既然都有为了他直面挫折的勇气，那他自然要陪着一起。
二人相视一笑，便一同出门往荣禧堂而去。
“晚饭还没吃？”
云曦点点头：“本来是想等着世子回来再吃的，可现在……那些饭菜都已经凉了，只怕也不好吃了。”
“我倒是没事，在云家饥一顿饱一顿的也习惯了，世子可吃过了吗？”
听着云曦的话，沈让眼底闪过一抹暗芒，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也没有，无妨，一会儿让厨房再做就是了，我们还一起吃。”
云曦眼睛微微一亮，随即笑了开：“嗯！”
同在后院，水漾楼和荣禧堂离得并不远，这么一路散着步一般，一盏茶的功夫也走过去了。
站在荣禧堂门外，云曦轻轻吸了一口气，心中忐忑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