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用过午饭,一出雅间的门,竟然便见迎面走来一个熟人。!q~i_u?s*h¨u,b.a+n/g_.,m^e*
那人身穿一袭得体的深绿官服,光华内敛,气质斐然,浑身上下尽是遮不住的矜贵之气。
正是沈让。
沈让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儿碰到云曦。
她依旧是一身丫鬟打扮,跟在府里的穿戴一模一样,不过不知为何,现在的她,就是瞧着比在府里轻松自在。
看着她,沈让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
不过很快,他又注意到站在她身侧的男人。
那人气度非凡,丰神俊朗,一身粗布衣衫也遮不住他的风度,想必就是新科解元,段怀川了。
见沈让朝自己看过来,段怀川拱了拱手,沈让也点了点头,如此算是打过了招呼。
沈让正准备跟云曦说话,云曦却像是没看见他一样,利落地带上了帷帽,随即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沈让眉梢一动。
这丫头,竟然装不认识他?
为什么?
段怀川手里拎着又被云曦遗忘的包袱,匆匆赶了上去。
然而云曦还没走出多远,便听见身后响起一道声音:“陈曦。”
云曦下意识停住步子。\c¢u?i~w_e·i^j+u!.^i`n~f?o~
她转过身,隔着一层皂纱,对上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沈让薄唇轻启:“既然吃过了饭,就早点回家。”
“……知道了。”
说完,云曦匆匆转身离开,段怀川抬步跟上,心中却泛起疑惑。
曦儿妹妹不是云家亲生的姑娘吗?
既然已经被云家接回去,怎么还没有改名,甚至连姓也没改?
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了,沈让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回神。
“世子,”景元从另一头走了过来,“各位大人都已经就坐了,就等您了。”
沈让微微颔首:“陈曦那丫头跑出来了,你去叫她赶紧回家,等她安然回了侯府再来跟我说。”
“是。”
主仆二人各自抬步往前走去。
那厢,云曦出了酒楼才松了口气。
段怀川几步走到她身边,道:“曦儿,刚刚那位是什么人?”
“是……家里的兄长。”云曦随口道。
她和沈让关系复杂,不想让段怀川知道。
闻言,段怀川眼底闪过一抹落寞。
他不知道云家都有什么人,不过云曦既然这么说了,想必刚刚的那位,便是云曦的亲兄长了。
有了亲兄长,那他……
“哎呀,怀川哥哥,咱们先去买点心吧,”云曦道,“你不是说我爹娘都喜欢吃吗!”
还不等段怀川点头,景元过来了。+2¨3·d·a¨w¨e_n.x~u.e~.!c-o`m\
他先是对着段怀川拱了拱手,又转头看向云曦:“晨曦姑娘,公子吩咐我送你回去。”
云曦面色不善地盯着他。
景元一脸无辜,却一点退让的意思也没有。
见状,段怀川便道:“曦儿,你就先回去吧,点心我去买就行,你跟我说那铺子叫什么。”
云曦只好道:“都是在赵记点心铺买的,就说要买些存放得住的就好了。”
段怀川点点头:“知道了,我现在就去买,你赶紧回去吧。”
“那我走啦……”
段怀川把手里的包袱递给她:“去吧。”
云曦一步三回头,但到底还是走了。
看她这样子,段怀川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没想到,云家竟然管她管得这么严,大白天的连出来逛个街也不允许。
明明他看这街上有不少未嫁女子来往,打扮华贵的也不在少数,怎么偏偏就云曦……
段怀川叹了口气,转身打听着往云曦方才说的点心铺子而去了。
——
云曦抱着包袱回了侯府,见吉祥正靠在后罩房外打盹,就知道无事发生。
她走过去,轻轻在吉祥肩头拍了两下:“快把帷帽藏起来。”
吉祥连忙拿着帷帽回了自己的房间,见云曦没什么吩咐了,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好好睡觉去了。
景元也回去复命。
也不知道是不是席上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沈让面色微冷,看着还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见景元回来,沈让面色稍缓:“送回去了?”
景元点点头。
“那位段解元呢?”
“去赵记点心铺买点心了,好像是往溪口村寄的。”
“嗯。”
这一下午,从表面上看,沈让似乎跟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只有从小跟在他身边长大的景元才知道,沈让的心情很不好。
说来也奇怪,沈让心情不好并不会动辄打骂下人,但只要他一生气,景元还是没由来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跟在一旁。
而这一个下午,沈让也没想别的。
那丫头身处后宅,要得到段解元进京的消息恐怕很不容易,二人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一定非比寻常,这一点,从那丫头冒险跑出府也要跟段解元见上一面也足以见得,但他却……
眼下,也就只能先多买些好吃的给她道歉,再找机会带她出来一趟了。
于是这日,沈让比往常提前了一会儿离开翰林院,又比往常迟了一会儿回府。
然而水漾楼里却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见。
据护卫说,今天云曦压根就没来。
沈让抿了抿唇。
看来,这丫头是真生气了。
但是在流云苑,他不能亲自去给云曦送点心。
沈让看了景元一眼,把手里的食盒递给他:“一会儿回去,你把点心给她,说是给她赔罪的,再帮我跟她说一声,亥时中刻,流云苑外见。”
景元不动声色地应下,心里却是叹了口气。
没想到自家世子对女子动起心来竟然是这样的。
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到啊。
与此同时,流云苑。
云菀近日总是闷闷不乐。
虽然沈让每天都回流云苑,但是她跟沈让却说不上两句话,一点夫妻的样子都没有。
在她的想象中,成亲以后不该是这样的,不求夫妻琴瑟和鸣,但也不该冷淡至此。
珍珠自然看出了云菀的不开心:“少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云菀叹了口气:“珍珠,你说我自幼学习琴棋书画,也通晓诗词歌赋,怎么世子待我就这么冷淡呢?”
这个问题,珍珠答不上来,也不敢轻易作答,只道:“或许是成亲时日太短,世子还看不到您的好呢。”
听了她的话,云菀的眉头却丝毫没有舒展。
真的……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