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与他如此契合,那若眼前人是他的妻,就好了。·3!3^y!u′e.d·u′.~c~o,m/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沈让按了回去。
娶她为妻,只会给她带来数不清的麻烦,这丫头只是个小丫鬟,如何能凭一力相抗呢。
沈让闭着眼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眼中已经是一片清明。
云曦不知道他的心思,似乎还沉浸于自己终于说对话的喜悦里。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低沉冷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云曦下意识地抬头,就这么直直对上那一双深邃的凤眸。
“奴婢……晨曦。”
晨曦,陈曦。
沈让微微颔首。
总算是知道了她的名字。
如今夜色寂静,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本是归还帕子最好的时候,但不知为何,沈让不想。
静了会儿,沈让道:“我送你回去。”
“这怎么使得?”
云曦受宠若惊。
不过很快,她又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世子不回去吗?”
沈让的目光依旧直直地落在她身上,过了半晌才“嗯”了一声:“夫人已经睡下了,我回去怕扰了她。”
云曦点了点头,随口道了一句:“世子真是体贴。”
然而这句话落在沈让耳中,似乎带上了些许别的意味,有些……酸?
“……走吧。=@)完°3*本±?&神{站¨?° .)%首d发?”
回去时,云曦依旧落后了两步跟在他身后,沈让送她回了流云苑,果真一步也没往里进,看她进去了便转身离开。
云曦回了后罩房,确定沈让看不见她,眉头便皱了起来。
既然沈让今晚不打算回来睡,那怎么会在侧门外头站着?
实在奇怪。
还没等云曦想明白,困意便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她抵抗不住,沉沉睡去。
一觉起来,吉祥去端早饭还没回来,云曦将自己之前取的傍身银子找了出来。
她取了一千两,但是当时就寄了一大半回去,又在吉祥身上砸了不少,如今已经所剩无几了。
她得找个机会出去一趟,再取点银子。
这时,吉祥端着早饭来了。
四菜一汤,菜式精美,光是看着就叫人食指大动。
然而云曦却没什么胃口。
吴婆子那边暂时走不通,现在看来,只能从云夫人身上入手了。
思及此,云曦看了吉祥一眼,心中起了思量。
吉祥正盯着那一桌子早饭看,没注意到她。
“吉祥,之前取出来傍身的银子快用完了,刘婆子那边要是还走不通的话,你能不能回家一趟,问问母亲能不能让我出去?”
吉祥一愣。?微^趣?小??说??? ?追}o最?新§?章>节£
银子快花完了?
那怎么行!
云曦手上没有银子,那她不就是连口汤都喝不上了吗1
吉祥瞬间就做了决定:“姑娘放心,奴婢一会儿就回家一趟。”
“有劳你了。”
云曦吃过早饭,吉祥把早饭端出去,三下五除二就填饱了肚子,然后就出了门。
云曦闲来无事,便又将兔子木雕握在手里把玩。
——
那厢,吉祥一路小跑着回了云府。
彼时,云夫人正跟几个好友插画品茗,听说吉祥回来了,便去了外头见她。
“何事?”
吉祥屈了屈膝,道:“夫人,二姑娘说自己来京城这么久了,想出去转转,就叫奴婢过来求求夫人。”
云夫人眼眸微眯:“那么大一个侯府还不够她转的?”
这云曦,心思真是越来越大了。
“这……”
见吉祥半晌说不上话,云夫人上前两步,掐着她的下巴叫她抬起了头:“吉祥,你别忘了我把你派到云曦身边是干什么的,可别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别忘了,你那病重的母亲还等着你救呢!”
吉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奴婢的母亲还能活着,全靠夫人大恩,奴婢不敢忘!”
云夫人这才满意:“你记着就好,至于云曦那边……明日可以叫她上街走走,但是你给我把人盯紧了,她要是跑了,你和你母亲都活不了!”
吉祥身子一抖,好半晌才道了声“是”。
“去吧。”
云夫人收敛了面上的阴狠,转身又是笑颜如花,抬步进了花厅。
吉祥颤巍巍地起了身,低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自她母亲生病,她一直伺候的主子只肯给她五十两,还得叫她做完自己吩咐的事儿才给,可云曦出手就是一百两,平日里好处不断不说,也从来没有用她的母亲要挟过她什么。
……只可恨自己的身契还在云夫人手上。
吉祥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回了侯府。 “姑娘,夫人答应了,说明日咱们就可以出去了。”
吉祥笑得有些勉强。
云曦思索片刻,道:“一会儿你去问问刘婆子,她的女儿身在何处,咱们明天出去能代她去看看。”
听了这话,吉祥的心情又是好一阵复杂。
这人可真是……善良到愚蠢。
不过这样也好。
吉祥转身往外走去。
刘婆子还在后角门坐着,见吉祥过来,才眨眨眼,木然地转了转眼珠:“你可以直接出去。”
吉祥摇了摇头,到她身边坐下:“夫人说明日可以让我陪着二姑娘上街转转,二姑娘就叫我来问问你,你女儿现在在哪,我们可以顺道过去看看她。”
听她提起女儿,刘婆子的眼中才多了几分光亮:“真的?”
吉祥点点头。
刘婆子不再疑心。
毕竟吉祥跟在云夫人身边好几年了,她跟自己一样,对云夫人忠心耿耿,没什么可怀疑的。
“夫人说,豆蔻被卖到了羞花阁,好像还改了名,但、但我不知道叫什么。”刘婆子的声音里尽是激动。
吉祥不由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叫什么,那可麻烦了。
“对了,豆蔻的左肩有一朵花型的胎记,”刘婆子一边说着,一边把腰上的荷包扯了下来,“这、这些,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劳烦姑娘帮我给她!”
吉祥将荷包接在手里,轻轻掂了两下,心里就是一沉。
这分量实在是太轻了。
“我知道了。”吉祥点点头。
她转身离开,没看见身后刘婆子已然泪流满面。
吉祥拿着荷包快步回了后罩房,把刘婆子的话转述给云曦,又把荷包递了上去。
“刘婆子说,这是她攒了好几年才攒下的,但是奴婢掂了掂,份量好像不太对。”
云曦将荷包打开,只见里头除了一张二十两的银票之外,余下的都是散碎的银锞子和铜钱。
这满打满算也就半两银子。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
云曦不知道,吉祥心里门儿清,刘婆子以前在云夫人院子里干的是粗活儿,但毕竟是跟了云夫人许多年的老人,做事也利落,院子里如刘婆子这样的其他人,一个月的月钱就有半两。
但怎么刘婆子的半两银子,就要攒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