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谨言没能蒙混过关,厉寒知本就不是在意他在跟谁发消息,而是对他工作起来就过于投入的事情记了好几天。
他更生气的是他接下来还要这么工作下去,偏偏他也一样要工作……算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
厉寒知倒是想借题发挥好好“折腾”一下谢谨言,可事实是他拉着人上床睡觉,没十分钟就昏睡得不省人事。
没办法,谢谨言不在的日子他的失眠太过难熬了,多日不见男朋友后最想的居然是好好在他身边睡一觉,厉寒知对于自己这种情况也很无语。
谢谨言也是回到家才发现,之前排剧的疲劳一下子都涌了上来,他和厉寒知趁着这两天闲暇根本没有出门的想法,在家里彻彻底底的休息了一次。
二十三号,谢谨言和厉寒知一起出发去傅家准备的别墅宴会会场,谢谨言跟乔若心聊微信的时候知道,这次办宴会的别墅只是傅家平时没人住的别墅之一,为了宴会提前雇人收拾干净的。
“真的不跟我一起走?”
谢谨言站在傅家别墅院门口,为了不打扰到花园内的宾客,负责检查请柬的人在别墅的大院门门口,每一个人的请柬都看得很仔细。
别墅并不是只有一栋房子,而是一大片花园和所有地,开车到门口不用下车也能检查请柬,不过受邀本人必须露脸。
厉寒知开车进去后就提议分开走。
“嗯,跟我走在一起太显眼了,我倒是没什么,你很容易被人背后非议。”
厉寒知将车停好:“你先进去,我晚一点,我们分开走。”
谢谨言倒是无所谓是不是一起走,他只是担心万一出什么事的时候他不在不方便圆场。
“分开也可以,不过进去后你得一直在我的视线范围内知道吗?不然我会担心。”
谢谨言说完这句话就拿着自己的手机下车,余芷茵离这里比较近,已经比他们早一点到了,十分钟前就一直在微信问谢谨言到哪里了。
厉寒知跟自己同行的事情谢谨言没有告诉余芷茵,她还不知道自己偶像也在这,一听说谢谨言到了,立刻离开别墅后面的花园到宴会会场里等他。
毕竟她一个女孩子自己来,没有男伴也有点奇怪,正好谢谨言来了,他们站在一起就不会那么显眼,她还挺讨厌总是有陌生人过来搭话的。
谢谨言一进会场,就看到穿了一身黑紫色搭配礼服的余芷茵,她今天穿的礼服从膝盖开始开叉,十分明显的露出小腿,双脚上穿的是一双透明跟和底的鞋子,鞋跟还是个很特殊的形状,像是一个西洋棋。
余芷茵自己带着一会儿已经无聊透了,看见谢谨言就赶紧把他叫到一边:“你也是自己来的?”
谢谨言摇头:“跟人一起来的,不过我们不在一起。”
余芷茵扯了扯自己的裙子:“你来参加宴会是有想结交的人吗?傅家还是谁,你就别麻烦了直接告诉我,我问问我叔叔能不能带你认识,办完正事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吃饭。”
这种宴会跟她呼朋唤友的宴会可不一样,傅家的请的厨师应该不会差,可这种场合她可没办法端着盘子吃东西。
“其实我也是陪人来的,我没有想要结交谁。”
余芷茵看着谢谨言,眼睛都要瞪出来了:“那我们两个在这当什么柱子啊,等晚一点傅家的人出来我们礼数到了就开溜!”
谢谨言觉得余芷茵一定是大家族里性格跳脱的,礼数上倒确实让人挑不出错,但这性格是半分也沉稳不下来。
“但是我有事要等朋友到最后。”
余芷茵一下子蔫了:“这么无聊的宴会我可呆不了全程,那饭能约吗?我想听你讲上节目的事!”
谢谨言答应了,她一下子又开心起来,说让人提前约好地方,到时候她无聊了就先去等,让谢谨言从这离开可以直接去找她。
“到时候我过去让司机回来接你,免得你还要找路。”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宴会迟迟没开始,谢谨言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是乔若心发来的微信。
乔若心:[哭脸]你在哪里,我怎么只看到厉总,你来了吗
谢谨言:我在宴会大厅,怎么?厉哥去找你了?
乔若心:是御辰带我在楼上,傅家人也在这,厉总是过来打招呼的
乔若心:傅家的人都不是很喜欢我,我要窒息了[嚎啕大哭]
乔若心:借口上卫生间给你发的消息[泪奔]
谢谨言哭笑不得,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跟厉寒知之前说的一样,被乔若心当成闺蜜了。
不过乔若心给他发消息也不是为了抱怨,毕竟她平时并不需要跟傅家人打交道,傅御辰比她更讨厌傅家人,他们喜不喜欢自己,傅御辰也似乎根本不在意。
很快宴会就要开始,乔若心要跟傅御辰一起出场,她不能在厕所呆很久。
“喂喂!”他身边的余芷茵忽然激动起来,用手指偷偷拽他衣服:“那不是厉总吗!他也来宴会了!”
谢谨言转头一看,果然是厉寒知从侧门进来了,这个大厅除了正门,通向二楼的楼梯后面还有一个侧门。
他不由得看了一眼余芷茵:厉害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粉丝雷达吗?他这个正牌男友都没第一时间注意到。
余芷茵这时候才后知后觉:“你说一起来的朋友,该不会就是厉总吧!”
呜呜呜能来宴会真是太好了,没想到能看到偶像!谢英俊可真是他的福星!值了值了,她今天也要呆到厉总离开!
厉寒知虽然看到了谢谨言,但并没有过来,这时候傅家人出来了,今天是以傅家开新产业为名举办的宴会,但谢谨言从乔若心那里听说,傅御辰对新产业是不支持的,但傅家老二也就是傅御辰的二叔坚持,他最后也没拦着。
不过家里还是吵了一架,傅御辰明说了如果产业失败,休想用他手中任何一项产业去贴补。
傅御辰虽然以前几乎不怎么出现在媒体上,但他跟傅家本家不合的事情上流家族和大企业之间多少都知道一点,毕竟同是经商的人,无论是竞争还是合作,得把对手和伙伴是谁分清,得知道跟傅家合作和跟傅御辰合作是两回事。
谢谨言擡头看去,傅御辰生父去世,按理说傅家应该还有长辈,但傅御辰一脸冷淡的第一个出来,后边浩浩荡荡的跟着二十几个年龄不一的傅家人。
有些显然是傅御辰的长辈,还有看起来年轻一些的平辈。
乔若心挽着傅御辰的手,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冷淡,跟刚才偷偷跑到厕所里给谢谨言发微信的那一个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谢谨言觉得怪不得白团子系统会选中乔若心,她是真的有演戏天赋在的,一个普普通通会因为别人恶意害怕的小姑娘,这个时候也能演出跟傅御辰如出一辙的高冷范。
真是难为她了。
这么一说她之前接的新戏似乎是演女警?
谢谨言刚一走神,就注意到乔若心的视线随着傅家人扫过
开场白很简短,这种宴会本就是给明里暗里有些往来关系的人提供一个场所,傅家人显然也不想长篇大论惹人嫌,很快就离开了话筒。
谢谨言这时候注意到,他余光里的厉寒知已经跟他没见过的人聊起来了。
人群开始渐渐集中,每个人都开始跟自己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攀谈,而谢谨言和余芷茵却越来越往边缘站,谢谨言是不打算跟人搭话,余芷茵是不想被人搭话。
余芷茵小声道:“我去卫生间!”谢谨言靠在大厅周围的窗边,落地窗是圆弧设计,后面有长长的帘子遮挡,投下一片阴影,如果不仔细看还真注意不到这里有人。
他侧身站在这里,实际上却一直看着大厅内,这场宴会男女主和他们家的反派男朋友都到齐,怎么想也不可能无事发生。
他的手机又陆陆续续有消息震动,没想到这次是李飞菲,她说苗导刚才问他们他人去哪了,可能有事要找他。
苗纲导演虽然给他们拉了群,但他自己似乎不喜欢用微信,平时看也不看一眼,有什么事情都还是尽量口头传达,这回也是没有给谢谨言发消息。
谢谨言回了句知道了,打算晚一点有时间给苗导回个电话,突然听到大厅里传来“哗啦”一声巨大的玻璃碎裂的响声。
“什么啊?”“吵起来了?”“杯子碎了?”
谢谨言立刻离开窗边,隐约在人群中看到了乔若心和余芷茵,他朝着那边走过去,却没有看到厉寒知人在哪。
他又迅速扫了一眼,发现傅御辰人也不知道在哪。
他穿过人群,站到余芷茵旁边:“怎么了?”
站在余芷茵另一边的乔若心见他来,偷偷松了口气。
余芷茵一脸无语的朝着对面的女生扬了扬下巴:“谁知道?我刚回来路过这边的桌子,忽然这一桌的杯塔就倒下来,这也太危险了!”
她又看了眼身边的乔若心:“要不是我拉了她一把,这些杯子全得倒在她身上。”
余芷茵顾忌这是别人家的宴会,但看这眼神就差没直说对面女生是故意将杯塔弄倒的了,谢谨言看了一眼另一边的一地狼藉,发现不只是杯子,连带着桌布也一起都散落在地上,这显然不像是意外。
“你们两个都没受伤吧?”
对面的女生眼神闪烁:“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好像是我的裙子刮到桌布了!”
她没有说完全与自己无关,这反倒让人不好判断。
余芷茵一只手拎着裙子:“别的没什么,不过这酒撒了我一腿,我这裙子和鞋是报废了。”
谢谨言刚要说什么,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插进来:“没人受伤就好,这位千金家里我们傅家来交涉如何?你的裙子和鞋子先由我们来赔了。”
众人看过去,说话的是傅御辰的二婶,也算是傅家说得上话的人,傅家长媳过世,和其他家的夫人千金来往这些年一直是这位傅家二夫人在打点。
她说完话便吩咐人收拾这里,务必不能让玻璃碎片伤到其他客人。
周围的宾客都觉得这位二夫人处事得当,可惜余芷茵却觉得这位夫人……挺装的。
她倒也不是觉得对方做的不对,就是有点无语:“算了,不用你们赔了,免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今天参加宴会是来讹人的呢。”
谢谨言闻言低头看了眼余芷茵的鞋子,想起了之前她出息慈善晚宴戴的那条粉钻项链。
但是显然这位傅二夫人并非是个谨慎的人,她其实也并不知道余芷茵是谁,只当是哪位有请柬的宾客带来的家属或者女伴。
余芷茵明明暗示的已经够明显了,可她反倒是觉得这要是答应岂不是损了傅家的面子?
傅二夫人擡头挺胸:“楼上就有换衣间,这位小姐可以去选一套礼服和鞋子换好,在举办宴会之前我就想到可能会有这种情况,已经为各位准备好了。”
这处事,谁听了不说一句周到?
“至于你的礼服和鞋子,可以告知我们家管家定做的品牌或者大师,如果需要可以重新定做一份,不过礼服向来是不穿第二次的,也可以直接折现。”
她侃侃而谈,伶牙俐齿的余芷茵眼神古怪——她是真的没有想要傅家赔这个钱好吗?!
她既然穿得起衣服和鞋就不怕坏,可现在怎么搞成好像她不让人家赔就是不给人家面子了?
余芷茵觉得这傅二夫人高傲就算了,可她都这么暗示了,这位的情商也是真的低,而且这种事还这么在所有宾客面前说,她身份可不比这什么二夫人,她丢不起这人好吗?
“行吧,现在想想这个钱对你们傅家来说确实也未必是贵,你们愿意就行。”
余芷茵心说装谁不会,她追星装过的x那多了去了。
她擡起头:“不过告知就不用了,我这双鞋全世界只此一份,十年前的拍卖价格是五百六十万,这衣服倒是不贵,我这次宴会来的急,没来得及定做,买了一件成品,不过也是独一无二的,价格是一百八十万。”
她轻轻一笑:“如果需要验货还请当面,毕竟这水晶鞋也算是贵品了。”
谢谨言站在一边,全程控制表情,这样的场景他似曾相识,虽然这些都是电视剧中他没有看过的场景,但按照一贯的套路,怎么想英雄救美的也不该是余芷茵。
仔细想想,这应该又是他造成的蝴蝶效应。
乔若心偏头看着身边的余芷茵,已经有些呆了。
周围的宾客也因为价格骚乱起来,虽然不是很礼貌,但还是忍不住往余芷茵的脚上扫——名贵的东西他们也不是没买过,几百万的车有些人家里甚至有不少台,可这五百多万一双鞋?
余芷茵看着脸色有些僵硬的傅二夫人:“需要的话用不用我让家里人将当初的拍卖单拍张照发过来?这双水晶鞋当时在拍卖会还挺有名的。”
其实几百万的鞋仔细想想对他们来说也不过就是几十上百个名贵包包,几百万对于傅家来说当然不是负担不了,可也要分什么事情。
今天这件事如果傅二夫人花几万块平息了,其他人只会觉得傅家人会做事,可这忽然天降几百万花销,别说是外人,傅家人自己就会先对她不满。
谢谨言看向弄倒香槟塔的那个女生,脸都已经白了。
“拍卖单就不必了,陈叔,带这位小姐上楼整理。”
傅御辰忽然出现,穿过人群走到乔若心身边:“你没事吧?”
他们低声说话,谢谨言若有所觉的看了一眼人群外,果然厉寒知也跟着出现了。
余芷茵将自己的手机先放到了谢谨言这里,他确定余芷茵不需要自己陪上楼后,转头走到厉寒知身边。
“那边刚才在闹什么?”厉寒知手里拿着酒杯问。
谢谨言把事情简短的概括了一下,厉寒知想了想就笑了:“恐怕是傅家人自己做的手脚吧,他们不喜欢傅御辰这个小女友。”
谢谨言拿了一杯柠檬水,“我觉得可能就是那个傅二夫人,她出现的时机太凑巧了,而且全程没有半点犹豫,无论是说话还是处理就好像是早知道会发生什么似的,甚至都没多问那个女生一句。”
“如果她真的八面玲珑也就罢了,但看她突然没办法应对余芷茵,我觉得还是怪异多一些。”
厉寒知听着谢谨言的分析,慢慢笑了:“可以啊,名侦探谨言?”
谢谨言又问起余芷茵的家世,可厉寒知也不知道,只知道之前慈善晚宴带她出息的叔叔是有名的珠宝商。
可他总觉得这可不是珠宝商这么简单,将上次粉钻的事情小声说给厉寒知听。
饶是厉寒知听到也有些震惊:“你是说她上次脖子上戴了价值几个亿的项链去参加活动?”
谢谨言看他的神情,也觉得怪怪的:“……也不确定,可能是高仿?我看宝石的眼光也就一般……不是,你上次不也在吗?”
“我哪会注意她脖子上戴了什么项链?”
谢谨言:谢谢,有被内涵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