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到青色彼岸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从绿名镇出发,荒泷一斗朝东走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传说中的青色彼岸花。
他并不会去问曜到底哪里来的消息。
从小就是这样,春日野兄弟总是掌握着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
就好像他们能看到未来一样。
人真的能看到未来吗?
荒泷一斗不知道。
但是能看见未来也不总是一件好事。
因为你不知道未来的结局是好是坏,糟糕的结局会让现在付出的努力毁于一旦,但人往往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放弃了现在的努力才导致了无可救药的结局。
如果可以的话,荒泷一斗只想和早川婆婆一起在春和镇过普通而平静的生活。
但是恶鬼让一切都化作了乌有。
让本该幸福的人义无反顾的踏上了复仇之路。
曜给他写了封信,说荒泷派的事务被他交给了空岛凌太,他要回家一阵子。
他并没有说一阵子是多久,但是只要他想,荒泷派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
晖有一阵子没给他写信了,不知道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还有雏衣、日香她们。
荒泷一斗很喜欢晖的儿女们,总是想方设法的带她们出去玩。
晖和曜以前没玩够的乐趣,总不能让孩子们也得不到。
等他回去,他要带杭奈和彼方去后山捉蚂蚱,带雏衣和日香去小溪里抓鱼。
辉利哉还太小了,最好还是骑在他的脖颈上,看着他的姐姐们玩耍。
头上带着斗笠,正在攀爬山壁的荒泷一斗如是想道。
太阳从东边升起,在西边落下。
所以东边是日生之地。
植物总是向阳而生的,所以这条路上的植被必定是茂盛的。
他担心绕路会错过青色彼岸花的生长地,干脆心下一横,笔直的朝东方出发。
他攀上垂直的石壁,从瀑布上一跃而下,又趟过荒无人烟的沼泽,游过湍急的江流。
鎹鸦会定期给他捎来路费,偶尔遇到城镇,他就在城镇里补给,不过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山林里现取现用。
在不知不觉中,他静静的走过一整个夏天。
当树叶染上黄色,被秋意点燃,山林里的一切披上厚重的毛毯,他才发现已经到了秋日。
他已经度过了尚且青涩的少年时期,骨骼已被数年的苦修打磨的坚韧,肌肉被锤炼的紧实,整个人结实的像一辆战车。
他早已成年,也早已成人。
在漫长的秋意中行走,雪白的长发里偶尔会夹杂上红枫的赠礼。
但很快,凛冬来临。
在一处废弃的寺庙里,他躲避着风雪,读着鎹鸦给他写来的信。
信里说,风柱战死在上弦壹的手底下,没留下尸体。
新的风柱叫不死川实弥,是个很有个性的家伙。
杏寿郎早在去年就加入了鬼杀队,又在上个月斩杀了一名下弦。
所以他成了炎柱,还收了女孩子当继子。
这很好,但又不太好。
他不大想让杏寿郎早早的进入鬼杀队。
年轻人应当去做自己喜欢的,哪怕是在街上闲逛,也比把性命寄托在手中刀刃上强得多。
他们走上这条路是没得选,但是杏寿郎不一样,他还年轻,还有很多的选择。
曜从山里捡来了一个很有天赋的少年,现在在鬼杀队担任蛇柱。
蛇柱么……
听起来感觉凉凉的,不过信里说这个少年是一个善良的人。
那估计也是个好孩子。
读完曜的信,荒泷一斗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晖已经很久没有给他写信了。
是病了吗?
如果需要药草的话,他可以帮他找。
他在给曜的回信里表达了他的疑惑。
等雪停了,他放飞了鎹鸦,又继续往东走。
然后,曜像沉默了一样,很久没给他写信。
茑子给他写过几封信,大多吐槽新的同僚都太年轻了。
【真是的,每次看到他们都觉得我做的还不够好】
【他们该和义勇一样去上学的】
是的,义勇被茑子丢到了学堂里。
前者曾用字迹歪歪扭扭的信表达他的控诉。
【姐姐要我写够一百篇大字才准碰日轮刀】
【想吃鲑鱼萝卜】
炼狱杏寿郎也给他来过信
【感谢您之前照顾,我终于成为炎柱了,如今正在为了诛杀恶鬼这一目标而奋斗】
【下次再见的话请来我家做客吧,千寿郎也很想念你】
紧接着他又得到了彼方和杭奈的信
【主公的身体很好】
【请不要担心】
最后还有伊之助的信。
伊之助的字写的很丑,有些字甚至是用图案来代替的。
荒泷一斗看着这封堪比鬼画符的信,沉思了半天,最后总结出这封信的意思。
【早点回来,笨蛋师父!】
看起来伊之助的字还需要多练练。
不过说起来他自己的字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荒泷一斗摸了摸头,杵着竹杖,继续往山上走。
有时候他走的路径太过偏僻,连鎹鸦也找不到他的人影,所以才会积压了那么多信件。
很快冬天也过去了,积雪融化,地上冒出茸茸的嫩苗。
树林重回新绿,大地染上翠色。
在某一个月亮挂在枝头的夜晚,他路过一片森林。
这条路实在偏僻,少有人走。
在杂草茂盛的路边有一座早已废弃的小木屋。
于是他决定今晚就在这个木屋过了。
就着外袍在满是灰尘的木屋里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鸟鸣声把他从睡梦中叫醒。他起身伸了个懒腰,带上斗笠,拿起竹杖,就往外走,准备继续他的行者之路。
他推开门的那一刻,阳光大好。
随后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屋外的那一大片草地上,开满了青色彼岸花。
原来这种花,只在白天盛放。
他从春天出发,又走进一个新的春天里。
然后,他终于找到了青色彼岸花。
鎹鸦没有跟上他,所以他没有写信。
他只是小心翼翼的连根挖下了几株青色彼岸花,放进盒子里,又把盒子放进背包里。
随后,他看了一眼这片彼岸花海,离开了。
他并没有毁掉这片花海,因为这座木屋。
这座木屋证明这里曾经有人住过,证明这片花海曾经有过主人。
这里人迹罕至,并且荒废已久,而且花朵只在白天盛放。
所以无惨不会有机会找到这些花。
千年的时光里,或许有恶鬼曾经到达过这里。
但是不到白天,他们绝对不知道脚边的杂草就是无惨求而不得的青色彼岸花。
这是报应吗?
他不知道。
也就在这时,他擡头,望向天空。
该回家了。
他离家已经够久了。
无惨很生气,或者说这一年以来他的心情就没有好过。
童磨死了,随随便便被一个女人吃掉了。
他是讨厌童磨,但这不意味着他想要童磨死。
那个叫观月榛名的鬼比童磨安静多了,并且也很能干,比童磨能干的多。
但他就是不喜欢对方。
不过他又不能随随便便杀了她,上弦跟下弦不一样,死一个就少一个。
还有童磨之前递上来的,关于一名叫荒泷一斗的鬼族的消息。
提前鬼族他就晦气。
同样是鬼,继国缘一就不砍他们,甚至对他们很友好。
这分明不公平!
而且继国缘一还说什么?
只有真正的鬼族才能找到青色彼岸花。
这让他一度开始狩猎那些鬼族,把那些拥有健康身体的鬼族变成恶鬼替他找青色彼岸花。
然后找了几百年也没有找到。
净是些废物。
所以他把那些鬼全都杀了。
差不多快二十年前,他的下属又说找到了一家鬼族,他急急忙忙让黑死牟带着鬼去抓。
结果人是抓回来了,不过成尸体了。
他本以为鬼族应该就此绝迹了,谁知道现在又冒出一个来,还和鬼杀队搞在了一起。
所以他当即下了令,让所有鬼注意叫荒泷一斗的鬼族的踪迹,特别备注。要活的。
然后这一年里对方就像蒸发了一样,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人。
也是在这一年,鬼杀队的就好像疯了一样。
下弦在这短短三百多天里换了三批。
换上一批死一批,他不得不派半天狗去杀那些烦人的剑士。
结果半天狗也死了。
虽然上弦肆的位置被鸣女顶上了,但是这仍然他愤怒。
他那并不聪明的脑袋想不通鬼杀队的变化,只能隐隐约约嗅到一些关于风暴的气息。
有什么巨大的变化发生了,但是他对这个变化一无所知。
这让他狂躁让他抓狂,他听见观月榛名在脑子里说他在无能狂怒。
随后他捏爆了观月榛名的脑袋。
等恢复过后,观月榛名冷冰冰的看着他,但是他又不得不捏着鼻子对她下令。
“继续去找那只鬼族的踪迹。”
“是。”
不得不说,他不杀观月榛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确实很好用。
这份工作从猗窝座那里移交到她那没过多久,对方就为他带来了好消息。
“大人。”
白发的女子站在台阶下,为他汇报着情报。
“有消息说,鬼杀队找到了青色彼岸花。”
“哦,青色……”
无惨“噌”的一下跳了起来。
“他们找到了什么?”
观月榛名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遍
“青色彼岸花。”
同时一段影像被她打包发送给了无惨。
在见到真真实实的青色彼岸花之后,无惨彻底坐不住了。
“鸣女——”
房间的纸拉门突然打开,抱着琵琶的女鬼出现在无惨面前。
“把所有上弦召集起来。”
说完这句话他又表情阴狠的看着观月榛名。
“你是怎么看见的?”
“我追查到了荒泷一斗的踪迹,到的时候发现他手里正拿着青色彼岸花。”
“那你应该直接抢回来给我!”
“他身边护送的柱太多,我担心打斗波及到彼岸花。”
这一番话让无惨的怒气稍微平息了一些。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六位上弦已经集结完毕。
“给你们一天时间准备,明天晚上,跟我去夺回青色彼岸花!”
给点评论吧,球球了otz
准备进入完结倒计时了的说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