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箴 作品

青春狐貍会遇见爱吃杏仁豆腐的仙人吗?(53)

青春狐貍会遇见爱吃杏仁豆腐的仙人吗?(53)

面对宿傩,魈的情绪从一开始的惊讶,慢慢变成了平和。

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五条真给他写的信。

宿傩一直站在河边,但是没有过河。

没过河的宿傩可以是他的友人,过了河的宿傩只是妖魔。

只是邪祟。

和他过往杀过的妖魔并没有什么不同。

几个呼吸间,他手中的和璞鸢就已经和宿傩碰撞了数个回合。

兵器相交,溅起无数的火花,他们从天空打到陆地,又再从陆地打到天空。

越是交手,魈感觉自己身体越是轻快。

战斗的本能在被一点一点的唤醒,这一次没有诅咒拖后腿,也没有人质需要顾虑。

他和宿傩越打越凶,越打越狠,他削掉了宿傩的一只手,宿傩扎透了他的一只翅膀,到后面他们身上全是血,分不清是对方的,还是自己的。

鲜血在空中肆意的挥洒,就像是盛放的狂花,从天上落到地上,落了一地的花瓣。

“热身该结束了吧?”

在又一次对撞分开之后,宿傩朝他笑了笑。

魈没有回他的话,只是收起了自己身后之前一直无法收起的翅膀。

这对翅膀在之前的战斗中有些碍事,随着他对他身体的控制越来越强,在此刻终于退场。

他很清楚,之前的交手只是试探。

不过借着刚才的试探,他对宿傩的实力有了一个大概的估计。

很强,是必须要全力以赴的对手。

不过没关系。

他身上的诅咒已经和他融为一体,或者说,他正在变成诅咒。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不过在死前,他一定会把面前的这个家伙拖到地狱去。

“一击定胜负,如何?”

对面的两面宿傩朝他发出了邀请。

魈没有回应,算是默认。

于是在两个呼吸之后,他们动了。

宿傩哈哈大笑着,两只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相对,无名指和和小指弯曲相抵;与之相对的,时隔五年,魈又一次带上了他的面具。

【领域展开——伏魔御厨子】

【靖妖傩舞】

暗绿色的潮水自宿傩脚下开始蔓延,锈绿色潮水一起出现的还有大量牛羊的尸骨,还有数座伏魔龛从他的身后升起,伏魔龛的倒影倒映在水里,水里浸泡着牛羊的尸骨,倒映出一片红色的天空。

天空被染红了,不是血红,是橘红。

锈绿色的湖水倒映着橘红色的天空,牛羊的尸骨垒在水中,被湖水染上了一层薄绿,朱红色的伏魔龛矗立在不远处。

宿傩的脱掉了上衣,露出四只手来,手持具尸铁钩和降魔杵,黑色的花纹流淌在他身上,微微泛着红芒。

这让他现在看起来更像是圣人,而非妖魔。

另一边的魈也带上了面具,带上面具的瞬间,冲天的怨气和诅咒自他身上爆发,环绕在他周围,诉说着永远消散不了的怨气与怒意。

他的力量逐渐由翠绿变成墨绿,随后变成更深的绿色,几乎要与黑色融为一体。

狰狞的傩面戴在他脸上,让他多了几分可怖,几分凌厉。

这让他看起来更像是妖鬼,而非仙人。

“迦楼罗啊,你的琉璃心呢?”

决战的前一秒,宿傩突然朝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但是随后,这句话就消弭在招式碰撞带来的声响之中。

仙人和妖魔碰撞在一起,圣人和妖鬼碰撞在一起。

没有人会知道谁输谁赢。

另一边,夏油杰和羂索也没有闲着。

看着夏油杰指着自己的剑刃,羂索笑了。

“你这是弑师。”

“关你屁事。”

“我觉得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聊的。”

看来是谈不拢了。

羂索朝着夏油杰笑了笑,让夏油杰想要原地干呕。

“你看,你果然还是太年轻。”

“不像你,黄土都已经没过顶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

说到这里,羂索也懒得再多说一句。

所以他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队伍动起来。

“奏礼乐——”

杂乱的音符从那支怪异的队伍里瓢出来,组成一支听起来诡异又欢快的曲调。

听着对面传来的魔音,夏油杰皱了皱眉,随后也擡起手示意起身后的队伍。

“奏礼乐——”

·庄严肃穆的曲调从他的身后传出,和对面的曲调撞在一起,显得格外吵闹。

在一片吵闹声中,羂索又开口了。

“你应该知道你这是在送他去死对吧。”

“注意你的措辞,是送真君回他原来的地方。”

“你们这些人,一个个就是想要他去死。”

羂索走上前一步,几乎就要和夏油杰脸贴脸,然后轻轻的在他耳边开口。

“我不一样,我要他留下来,永久的留下来,成为真正的神明!”

从第一次和道离争吵的时候,羂索就知道了,他和铜雀庙注定不是一路人。

魈身上的五条真下的诅咒,可怖,痛苦,但并不致命。

你看五条真那家伙在诅咒的折磨下也撑了那么久才死。

他翻遍了藏经阁的书,借遍了那些世家的珍藏,最后得到了一个结论。

是这片土地上的人,诅咒了他们的仙人。

从最初的契约开始,这片土地就一点点积累着对仙人的诅咒。

每一次诚心诚意的供奉,每一次在心中默念他的名,都是造在仙人身上的孽。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

与仙人联系最紧密的地方是哪里

是铜雀庙。

得出这个结论的羂索几乎崩溃,他不敢相信他自己也成了诅咒仙人的帮凶。

所以他最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要把这片土地上的人都杀光,让那位仙人,踩在这些罪人的尸骨上,成神。

夏油杰脸色冷漠的看着面前的羂索。

他想起了历代主持说过的话。

“羂索想让仙人成神,诅咒之神,成为比两面宿傩更疯狂的存在。”

铜雀庙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但又不得不面临仙人逐渐被人心诅咒的困境。

所以我们每年举办请仙仪式,以纯粹的信仰,来压制仙人身上的诅咒。

请仙仪式和送仙仪式也不是简单的仪式,它们更像是一种符号,昭告着世人仙人仍然是仙人,不是神明也不是妖魔。

现在羂索用的请神仪式也是一样的,他想用这个符号,把仙人钉死在神位上。

这就是俗称的大义。

仪式是有意义的,并非无用功,这也是两方相遇,互不相让的原因。

这个关头退让了的话,毫无疑问就是败了。

听着耳边的奏乐,夏油杰皱了皱眉。

五条悟来的太慢了,看来是遇到了麻烦。

惠呆在铜雀庙里,暂时应该没事。

魈在找伏黑葵,伏黑葵在羂索手里……

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一阵恐怖的咒力波动,隔着很远,只能看见那边的天被染成橘红色,天空中不时闪过翠绿色的影子。

真君遇到麻烦了。

夏油杰沉下了脸,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羂索,随后又深吸了一口气,把表情拉回了原样。

他不动声色的握住剑柄,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面前的羂索出剑。

“哎呀呀,你这逆徒,果然还是要弑师。”

剑刃预料之中的被挡住,夏油杰才发现羂索手里的剑早就出鞘,估计就等着他。

他们刚刚也不是在寒暄,不过是在寻找彼此的破绽,只要发现漏洞,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看起来道成把你教的很好。”

“你不配说他的名字!”

又一次短兵相接,夏油杰压着羂索的剑刃,将剑刃慢慢朝羂索那方压去。

“怎么能那么说呢,我杀掉了他的师父,还有他的四个师兄师姐,他才有机会当上住持的。”

“他是最不应该活着的,但是他偏偏活下来了。”

“他的师弟差一点点就死了,伤好了以后就被他送出了铜雀庙。

“他之后就轮到你了。”

羂索又笑了,笑得很和蔼。

“你不要怕,你今天也是要死的。”

只有你们都死在这里,他的计划才能继续。

“我这就送你下去和他们团聚。”

铜雀庙的传承从此就会断在这里,然后被历史的风沙掩埋,最终成为尘埃的一部分。

夏油杰和羂索在顷刻间分开,又迅速的撞在一起。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招式什么的都是虚的,拼的是基本功的扎实程度,出手的都是杀招,招招都不可小瞧。

两道青灰色的身影翻飞在场上,身法,剑招,步调都几乎一致。

“我猜你要往左边出剑,然后是右边。”

羂索朝他抖了抖身上的被剑气划破的袍子,随后笑了笑。

“我不知道你该怎么赢我,道成知道的我都知道。”

你是他教导的,所以你的习惯他都知道,所以我也知道。

看着面前的羂索,夏油杰挽了个剑花,收起了剑,随后正对着他。

“我不是只会方术的。”

“吼——”

一声龙吟。虹龙那巨大的身躯撞开云雾,游到了夏油杰身边来。

伴随着虹龙的出现,之前夏油杰挂在虹龙身上的念珠也逐渐显现出来,化作一群咒灵跟在夏油杰身后,黑压压的把天空填满,像是把白天变成了夜晚。

“唔,不错不错。”

看着夏油杰身后的咒灵群,羂索不由的称赞了几句。

“咒灵操术啊……”

他的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神情,随后从身后的队伍里点出一个人来。

“谁说我没有了?”

下一秒,黑压压的咒灵出现在羂索身后,和夏油杰遥相对立。

这一刻,羂索和夏油杰两相对视,像战场上即将开战的两方将领。

——解释一下魈宝身上的诅咒

——魈身上的诅咒是这片土地上的累积,五条真的诅咒相当于导火索,提前引爆了魈身上的炸药,铜雀庙的人遮掩了魈身上五条真的诅咒,但是累积的诅咒还在,羂索补上时间闭环之后,炸药“彭——”的一下就炸了。

最近有些忙(被合唱团抓去排练了),更新时间不太固定,抱歉

但是爱你们,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