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箴 作品

一笑悬命(65)

一笑悬命(65)

就算有牧野纯平,荒泷一斗还是没能看清无惨全部管鞭的动作。

那几根长在腿上的管鞭似乎要更快一些,被专门拿来对付他。

所以他也被抽飞了。

这短短一段时间里,他已经快忘记自己被无惨那些数不清的鞭子抽飞几次了.

被抽飞还算好的,要命的是毒血。

看着富冈茑子,荒泷一斗的目光微沉。

茑子已经被注入了鬼血,不清楚还能撑多久。

他们要赢。

其实从刚才起,他的耳边就一直响着不知道是谁和谁的心跳声。

那心跳有力,充满着朝气。

但是现在,他耳边传来的心音越来越快,连带着他的呼吸也越来越快。

最开始是呼吸,然后是心跳,最后是血液。

他觉得有烈马在他的血管里奔涌,唤醒着每一寸的肌肤、血肉。

但他握刀的手却越来越有力。

然后他看到了富冈茑子脸上的斑纹,他突然就明白了。

斑纹在传染,在燃烧,以所有人的生命为代价。

他脸上的鬼纹已经足够明显的了,现在他伸手去摸那些红色的纹路,只觉得一片滚烫。

这个时候也不必多说什么了,鬼杀队的剑士和荒泷派的鬼们齐齐上阵,把无惨围在中间。

他们要让无惨死在这里。

鬼舞辻无惨的心情糟糕透了。

自从来到鬼杀队总部之后,他的行动就没顺利过。

现在这些剑士和鬼都来围攻他,而他自己的身体却出了问题,没办法一下子把这些烦人的小虫子杀光。

管鞭和刺鞭挥舞的速度有所滞涩,他不用想都知道这是珠世的成果。

那个该死的女人最爱捣鼓这些。

分出一丝心神来,他又想抓出观月榛名的意识来问话,却发现不管怎么样都找不到对方.

他快要气疯了。

就像起了火,他的身体在烧。

这样的燃烧已经让他感到了恐惧,他感到了自己的生命力在消逝,他想抓住但手里就像抓了一把沙。

当那些向他挥来的刀刃彻底变成红色,那些该死的鬼杀队剑士和无耻的鬼的攻击离他越来越近。

他不可避免的感到了一阵恐慌。

这不公平!

他在心里大叫。

从千年前就是如此,为什么出生时不给他一具健康的身体,为什么变成鬼之后又要让他害怕阳光。

为什么要让继国缘一出生?

为什么让他看见青色彼岸花之后又不让他得到它!

这不公平!

毒素又在他的身体里游走,他有一半的管鞭顿时停止了动作。

下一秒,他的头颅被一柄流星锤砸的粉碎。

头颅在瞬间复原,但又在下一刻,被带着水流的刀刃枭首。

再然后,他的眼帘中映出一把赤红色的刀来。

身上不断地被赫刀斩出伤势又不断的复原。

那灼伤的疼痛让他想起太阳,想起继国缘一炽热的刀锋。

五个大脑都在疯狂叫嚣,七个心脏不停的修补着身上的伤势。

他的眼里浮现出浓厚的怨毒。

不该是这样的。

他该吃下青色彼岸花,覆灭鬼杀队,成为白天和黑夜的帝王。

这些人该死在这里,成为他的垫脚石,连墓碑都不配留下。

在某一刻,他看着那些向他袭来的赤红色的刀锋,大吼出一个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名字。

“继国缘一!”

随后,以他为中心,爆发出一阵白光。

而在这一刻,离他最近的是粉发的少年。

锖兔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一个鸡蛋,就在刚才,有人握住了这枚鸡蛋,随后,狠狠的摇晃。

头晕,恶心,想吐。

脑袋发出嗡响,像是装满了夏日里迷路的蝉鸣。

眼睛里全是血,他看不清东西。

他动不了。

周围没有声音,原本闹哄哄的战场现在变得静悄悄的,他判断不了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他只记得自己握着刀,然后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肌肉在痉挛,在发痛,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四肢,感受不到自己握刀的手。

他大概是要死了。

对剑士来说,没法握刀,那跟死了也没什么差别。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富冈茑子的声音。

“锖兔,咳……”

“你这个家伙……冲那么前面干什么……”

富冈茑子的声音很微弱,每个字都泛着血沫,对她来说似乎始终莫大的负担。

锖兔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现在似乎被自己的师父抱在怀里。

“我没有什么好留给你的了,我的刀已经断了。”

那把五十岚朝雾传给她的日轮刀已经断在了刚才的冲击波里。

水柱一脉的复仇,似乎到此为止了。

她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但是明明她还有好多话还没说。

“你回去,和义勇,好好活着……”

锖兔背后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到最后只剩下一点点的蚊音。

“你帮我,给曜一拳……”

“告诉一斗……”

她的话没有说完。

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锖兔突然大喊起来。

“老师,老师!”

没有人回应他。

富冈茑子死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荒泷一斗的眼前一片空白,整个人被埋进了乱石堆里。

他的记忆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他刚刚在做什么来着?

哦对了,他在打无惨。

耳边隐隐传来谁的哭声,他的手指动了动,勉强从乱石堆里坐起身来。

他的看见一阵黑色的风。

有些缓慢的,他转过头,视野跟着那道风去。

他看见了牧野纯平。

对方被无惨掐住了脖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看着他。

最后一刻,牧野纯平嘴皮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要对他说什么话。

但是下一秒,无惨捏爆了他的脑袋。

牧野纯平无头的尸身滑落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然后无惨朝他走来。

刚才他离无惨离得也近,正面吃了无惨一记大,现在实在缓不过神来。

下一秒,一个人从身后拽着他的衣服,把他拽到了不远处杏寿郎那里。

“喂小鬼,醒醒。”

炼狱禛寿郎看着自己晕过去的儿子,简直急得不行,再看手里还在发懵的荒泷一斗,知道事情不好。

他环顾了一圈四周,又看见了富冈茑子的尸体,还有被她抱着的锖兔,但是没看见悲鸣屿行冥。

刚刚从地下传来一阵响动,地上的隐被震晕了一半,连离得远远的春日野曜都受到了影响。

没有犹豫,炼狱禛寿郎跳了下来。

他被春日野曜说服,加入到最终对无惨的讨伐中来。

毕竟他的儿子在这里。

“炼狱先生!”

蝴蝶忍的身影随后就到。

下来之前她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但是看到如此惨烈的现场还是心中一震。

“蝴蝶,先把这小子弄醒!”

炼狱禛寿郎拔刀看着对面的无惨。

刚刚的震动连他都觉得不好受,

只靠他一个人是绝对拦不住无惨的,他们需要尽快恢复战斗力。

所幸,在

花费了一些时间,荒泷派的鬼又重新站起来了。

他们毕竟是鬼,对人类而言的致命伤对他们来说不痛不痒,刚刚只是大脑在共振中坏死,修复花了一些时间。

这些鬼沉默的看了一眼牧野纯平的尸身,随后再度围在了无惨周围。

他们要争取时间。

用他们的命,他们的骨,他们的全部和所有。

被管鞭贯穿身体,被刺鞭击中,被无惨捏爆头颅……

大部分伤势都不要紧,虽说慢了一些,但是他们能够修复。

毒药般的鬼血流进身体里,脸上爬上黑色的崩坏的纹路。

没有人在意。

自始至终他们只有一个目的——让无惨付出代价。

鬼与鬼的战场,血肉横飞。

一旁的炼狱禛寿郎守着荒泷一斗,也不因战场的血腥而沉默,偏过头,不忍再看。

蝴蝶忍给还活着的柱喂了药丸,又喂了点水,随后一个巴掌呼在了荒泷一斗脸上。

“醒醒!”

你再不醒的话,荒泷派就要死绝了!

这一巴掌确实打的很好,把荒泷一斗从嗡嗡的声音里解救出来。

他勉强找回了自己。

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他环顾了一下四周。

“茑子呢?”

他记得,他听见了锖兔的哭声。

茑子呢,她怎么样了,是不是受了伤。

回答他的是蝴蝶忍。

“水柱已经战死了。”

刚刚她亲手为富冈茑子合上了眼睛。

这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胸膛破了个洞,冷风呼呼的往里灌。

他觉得有些冷,并且感觉自己永远的失去了身体的某一部分。

记忆彻底回神。

他又想起来了。

牧野纯平死了。

最后一刻,他的眼睛还望着他。

他想说什么?

荒泷一斗感觉手上一阵温热,擡手一摸,发现是鼻血。

这让他有些怔愣,随后用袖子擦干了自己脸上的血迹。

没有时间了。

他必须要站起来,不能让茑子和纯平的死白费。

赤角被蝴蝶忍送到她的手边,他杵着刀柄站了起来。

流火断在了刚才的冲击里,胁差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他只剩下这一把刀了。

荒泷派几乎都倒下了,战场上只剩下血和灰,肉和泥。

天到底还有多久才会亮?

他不清楚。

随后他提起刀,再度和无惨短兵相接。

啊啊啊啊,豆包,马上就要完结,你再撑一下(做心肺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