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 105 章

问询继续。

鹤见述趁机问西谷:“你真的听到有人在房间里面吵架吗?”

西谷连连点头:“真的,我没骗你,我是听到爱子和荻野社长在吵架。”

爱子气急败坏:“都说了几次了,那不是我啊。”

她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调出一个界面,怼到西谷面前。

“我当时在和闺蜜打电话骂渣男,骂了足足一个半小时,通话记录还放在这儿呢!”

鹤见述探头去看,显示的聊天记录确实和爱子说的一样。他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突然听见轮子在地上滚动的响声。

降谷零看着鹤见述疾风一般冲出了房门,他不疾不徐地迈开脚步跟上,身旁突然又刮过一阵风。

是柯南。

两个人就跟比赛似的你追我赶,争着要抢先破案。

降谷零哑然失笑。

走廊尽头停着一辆小推车,是前来打扫房间卫生的清洁阿姨。而诸伏高明正在跟阿姨询问着什么,表情平静。

鹤见述看见了跟在高明身后的诸伏景光,停下脚步,对着他使眼色。景光会意,迅速靠近他。

柯南经过时还奇怪地瞥了一眼鹤见述,但他在争分夺秒抢时间,没多想,直接跑向了清洁阿姨。

景光问鹤见述:“有事要我帮忙吗?”

鹤见述点点头,小声道:“你知道北田先生的房间号吗?”

景光颔首。

“那就好,你帮我冲上去看一眼他房间里的脏衣服、毛巾之类的有没有被收走。毛巾大概率是不在了,主要是看他的衣服……”

鹤见述小声叮嘱。

“好。”

景光利落答应。

他直接穿过两个墙壁,从窗户翻了出去,径直往上走。

此时的柯南刚跟清洁阿姨聊完,奔跑着路过鹤见述和降谷零,从楼梯往上跑。

第二次路过鹤见述时,他又看了对方一眼。

这一次,鹤见述注意到了柯南的眼神。他很是不解:“柯南看我的视线怪怪的……”

降谷零忍笑:“可能是急着破案吧。”

他怜悯地想:

柯南,你跑再快也是没用的。

毕竟你要老实爬楼梯,而hiro可以直接飞上去。

果不其然,柯南偷溜进北田房内时,诸伏景光已经把房间内外看了一遍。

柯南隔着手帕把脏衣篓里的衣服一件件翻出来,仔细翻找时,诸伏景光就蹲在他旁边跟着一起看——景光碰不到衣服,正发愁呢。

柯南发现黑色浴衣下摆的暗褐色血迹时,面露喜色。诸伏景光也微微点头,他完成了任务,转身就走。

柯南迈开小短腿,走楼梯健步如飞。

景光翻窗而下,走空路两秒抵达。

柯南下完楼梯,抵达这一楼层时,鹤见述已经听完了诸伏景光的汇报,自信地昂首挺胸走进房间。

柯南瞪大了眼:慢着,不要啊啊!!!

他边跑边举起手腕,目光如炬,四下寻找毛利小五郎——找不到就随机挑选一个幸运嘉宾充当推理替身。

降谷零堵在门口,不动声色地拦了他几秒。

房间里传来少年清亮的嗓音:“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柯南:“……”可恶!

降谷零侧了侧身,总算让出通道。他彬彬有礼道:“请进,你回来的正好,赶上了阿鹤的推理秀。”

柯南面无表情:“你们耍赖。”

降谷零:“你看到的,我全程什么都没说。”

“不是你。”柯南啪地收起麻醉手表,皱着眉头,很不服气地说:“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帮他,所以他才能比我更快一步收集好线索。”

诸伏景光讶异,这孩子挺聪明的啊。

降谷零一向是个公平公正的人——除了任何有关鹤见述的事。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双标,懒洋洋地说:“你就放过毛利先生吧,我真担心时间长了他会对麻醉有抗体。”

语毕,又挑了挑眉,笑着道:“不要不服输嘛,我又不会多说你什么……对了,阿鹤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你们在比赛哦,所以他也不会笑话你的。”

柯南面无表情:“我相信鹤见述,但不是很相信你。”

降谷零正要说什么,房内突然传来鹤见述的呼唤:“透哥,快过来。”

降谷零立刻应道:“来了!”

他果断抛下柯南,健步如飞地进入房间。

柯南的眼角抽了抽,迅速跟了上去。他的心里还有一丝侥幸——万一鹤见述推理错了呢?

北田的浴衣上的血渍是最关键的证物之一,目前只有他一个人发现并看见了。守在门口的警察说没有第二个人进去过,也就是说,鹤见述并没有掌握这个有力证据。

柯南精神一振,他还有机会!

房间内。

包括大和敢助、诸伏高明在内的警察,以及毛利小五郎等人都到齐了,鹤见述就站在众人的跟前,自信地说着自己的推理。

“凶手就是北田先生!”他率先抛出自己的结论。

众人哗然,视线齐齐投向犯罪嫌疑人所在的角落。爱子和西谷迅速一左一右地跨了一大步,让出了中央的北田先生。

北田先生背对着所有人,面对雪白的墙壁站得笔直。

毛利小五郎诧异:“北田先生,你怎么一直看着墙壁不说话啊?”

围观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难道是因为北田杀完人心虚,不敢见人。”

鹤见述一惊,忘了给北田解除控制了。

他连忙垂下眼帘,沉下心,在识海中寻找到了与北田相连的那一条“线”。

控制一断,北田猛地一抖,腿一软跌坐在地。

大和敢助沉声道:“北田先生,你一直不出声,是心虚默认了吗?”

北田的脑子还有点懵,不明所以地问:“什么?默认什么?”

大和敢助:“是不是你杀了荻野社长?”

北田:!!

北田瞬间清醒,连滚带爬站起来,将惊惧隐藏在怒火之下:“谁在污蔑我?!”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场中央的少年。

鹤见述擡了擡下巴,像只骄矜的小猫:“是我在指认凶手,你是直接承认还是等我推理。我建议你选第二个,这样更有说服力。”

也不枉他花时间将全过程理顺。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推理出什么东西来。”北田不屑道:“不会是在为你的小情人找替罪羊吧。”

众人看向某位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小情人”,再看看身高只到情人肩头的娇小少年,眼神微妙。

降谷零表面上稳如老狗,不动如松,暗地里细细品了品“鹤见述的小情人”这一称谓。

听起来还不错。

鹤见述有些生气。

不是因为“小情人”的称呼,而是因为北田又在试图把火引到降谷零身上。

这人是没受够教训吗?

鹤见述气冲冲:“我现在就说出推理的过程,看你还有什么话能说。”

他从爱子小姐前来荻野社长的房间时说起,语速飞快,就连爱子和荻野吵架的内容都简单概括了一下。全程不错一个字,仿佛昨夜他就站在这间房里围观了全程。

鹤见述就差把两人吵架的全过程重演一遍。

爱子小姐汗毛倒竖,警察问她是不是确有其事时,她连连点头,看着鹤见述的目光带上几分畏惧。

“是真的……鹤见先生没有说错。”她连称呼都不自觉变了。

然而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

鹤见述已经说到了北田和荻野对峙时的事:“你找到荻野社长,说想要离职,荻野社长说你是白眼狼不知好歹,你很生气,顶了几句,两人便争吵起来。”

北田藏在袖中的手掌微微颤抖。

他怎么连自己提出辞职的事都知道?!自己想要辞职的事没有告诉过第二个人……等等,他是说过的。

他和一个俄罗斯人提过这件事。

可那个外国人已经退房走了啊。

鹤见述接着说:“荻野喝了酒,在争吵中不慎摔倒在地……”他顿了顿,眼神扫过众人的面容,面露迟疑之色。

降谷零第一时间注意到,上前一步,在他耳边问:“怎么?”

“我想要请一个人帮我,他演荻野,我演北田,现场演示杀人的过程。”鹤见述说。

降谷零立即道:“让我来。”

鹤见述说明了一下,两人将位置换到了发现血渍的地板附近。

“荻野社长不慎摔倒在地,他喊你扶他,可你不仅不做理会,还反手掏出一把刀。”

鹤见述说:“荻野社长头晕眼花之下,没有第一时间看见你的刀。他勉强撑着爬起来,却被你重重推了一把。”

“荻野社长此时已经无力挣扎,向后摔倒在地。”一边说着,鹤见述的手掌抵在降谷零的胸膛,轻轻推了推。

金发男人十分配合,果断顺着鹤见述使力的方向往后一倒,看上去就像是少年把他用力推倒一样。但实际上,鹤见述一点力气都没有用上。

“透哥小心!”

鹤见述吓了一跳,流畅的思路一下被打断,慌张地前倾探身想要拉住降谷零。

地板上可没有铺垫子,摔到磕到可怎么办!

降谷零当然是做好了准备才摔到,他仰躺在地板上,对阿述摇摇头,安抚地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鹤见述松了口气,从男人的灰紫色的眼眸中看出鼓励和赞赏,顿时生出勇气,先前被意外打断的思路又一次续上了。

“你恨他入骨,这时候又被仇恨和怒火冲昏了头脑。如果你此时放过荻野社长,事后他一定不会放过你。”鹤见述说着,向前迈出一步,跨坐在了降谷零的腰腹上。

其实凶手并没有真的坐在死者身上,只是为了压制住他才半蹲半跪。

但鹤见述“劳累”了大半夜,又在清晨被吵醒,因为这事忙到现在。他体力一贯不好,站了半天,脚早就酸了。

偷偷懒,借零哥的腹肌用用,零哥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鹤见述偷眼看向降谷零,金发男人自然注意到了鹤见述的小动作,果然什么都没说,很纵容地躺平了,甘愿当鹤见述的“临时椅子”。

诸伏高明问:“鹤见君,然后呢?”

“接着,北田先生便趁死者大脑晕眩无力反击时,乘胜追击,一只手压制住他,另一只手用毛巾握着刀柄,把刀尖刺入了他的心脏。”

鹤见述清了清嗓子,收敛表情端正态度。他一手虚虚摁住降谷零的手臂上,防止“死者”挣扎。左手做出一个持刀的动作,快狠准地往下“扎”到安室透的心脏处

“事后,你才反应过来你杀了人,极度惊慌之下,你第一个想到的是清理现场,将罪证清除掉……”

鹤见述跪坐在降谷零的腰间,那只并不存在实体,存在构想中的水果刀早已消散。

虚拟的刀尖在将要落在降谷零心脏前的衬衫时,就因鹤见述一个松开手掌的举动而消散,代替刀尖的是少年的食指。

白皙细腻的食指蜻蜓点水般点了点男人的心脏,再用指腹微微下压,带来轻微的压迫感。

他的手指很漂亮,指尖还泛着一点粉色。

黑发少年垂眸看他,细碎的鬓发搭在耳侧,一向爱笑的少年此刻却一反常态,精致的面容上满是故作老练的严肃。

可爱至极。

降谷零的心脏没由来地乱了一拍。

再回过神来时,突然很不自在。腹部上坐着的少年臀部,此刻存在感高到让他无法忽视。

但鹤见述的推理仍未结束,他不能中途打断阿鹤,否则很不尊重他。降谷零只好敛目忍让。好在他最擅长的便是演戏,此时没有人发现他的不对。

只有鹤见述茫然地低下头又看了一眼降谷零。

零哥怎么突然浑身僵硬?是不是他太重了呀……

为了让降谷零少受“折磨”——虽然他并不知道此折磨非彼折磨——鹤见述决定加快进程,让凶手尽早坦白自己的罪行。

他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将后续的尸体处理也说完了,又指出北田其实是左利手。

所以在伪装死者自杀时才会下意识割了右手的手腕,荻野社长的惯用手是右手,不会左手持刀。

鹤见述早在推理开始前,就请诸伏高明派人去北田的脏衣篓里翻尚未清洗的黑色浴衣。

上面属于死者的血液是铁证。

至于西谷听见的争吵声,其实是北田在手机里录好的音频,一直重复播放,最后手机浸水,才总算停止。

铁证如山。

北田这才总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捂脸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承认了是他杀的人。

警官们箭步上前,给凶手铐上手铐。

鹤见述缓够了,从降谷零的身上爬起来,掌心朝上伸到男人面前。

他把降谷零当临时椅子坐,颇为心虚:“透哥,我拉你起来!”

“……好。”

降谷零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慢吞吞地搭上少年的手。

降谷零也很心虚,但他的演技比起鹤见述来说好得不止一星半点,此时任谁都看不出他方才一瞬之间飘远的思绪。

大和敢助笑了几声,拍了拍鹤见述的肩膀,说:“你很厉害啊,在现场待了一会儿,转了几圈,便破了案件。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众人同样好奇地看着鹤见述。

怎么看出来的?

不就是一个证明题,把线索汇总起来,就能得出答案啦。

可他又不能说自己能看见幽灵……

鹤见述苦恼地挠挠脸蛋,突然眼睛一亮。他想起还在横滨时,跟着乱步先生去完成委托,在现场,那个委托人也是这么问的。

乱步先生是怎么回答来着。

鹤见述眉尖上挑,大声道:“这种事当然一眼就能看出来啦,我又不是笨蛋!”

柯南:“……”

众人:“……”

这怎么看得出来啊!

降谷零无奈笑笑,这口吻,是跟横滨的乱步先生学的吧。

唯有鹤见述的心里十分得意。

早就想学乱步先生说一次他的台词了!果然很威风!

推理?案件重演?

不,那只是小情侣的一些把戏罢了。(bu shi)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