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三水七合为十
林家兄妹也没想到会得到此种说法,眼里双双露出茫然。
林嘉鱼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持续状况外。
林梦溪已然忍不住惊呼出口,满脸都是懵然:“冰冻财神爷?”
这是什么古怪咒术,她怎么从未听过?
不过既然和财神爷相关的,约莫都是和金钱挂钩的吧……也难怪家里最急在生意上上颇为不顺。
思及此,不由得擡头,小心翼翼问谈鹿:“大师,您有解决办法么?”
她看不见未显形的胡黄二门,自然只能问谈鹿了。
谈鹿没说话,胡稚鱼已经胸有成竹地开口了,“只要我们寻到这尊财神爷,自然能给你寻条妥善的出路。”
黄啾啾激动地用爪子拍了个地:“就是就是!”
自从白十一在灵事里得了众多网友的喜爱后,两个本来就是显眼包的家伙,就坐不住了。
它们可是堂堂胡黄!
天下间无论哪个堂口,都是为尊为贵的,怎么能被白门压了一头呢!!
迎着林梦溪期待又惶恐的表情,谈鹿把它们的话重复一遍,心里想着,也不枉费她带在身边多多教导了,本事增长的还不错嘛,现在有关鬼神的事也能瞧出个十之八九出来。
两个接收到谈鹿眼光,顿时挺起胸脯,得意起来,纷纷斜眼看白十一。
白十一眼神飘忽着,避开对方的注视。
它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刺猬,又能做什么呢!
它只是……坦诚地做自己罢了!
但胡黄多精,一眼就瞧出白十一在想别的,装作不经意地一甩尾巴,就给白十一缠住,团吧团吧从门口丢了出去。
谈鹿:“……”
于溪亭:“……”
楚林晚:“……”
谈鹿面无表情睨了眼胡黄。
胡黄咬着爪子嘤嘤嘤。
不得不说,两个毛茸茸的做此拟人化十足的动作,实在是让人不忍心说太重的话。
楚林晚都哈哈打圆场,对谈鹿道:“算了算了,反正丢脸也丢习惯了,也不差这一回是吧哈哈。”
谈鹿感觉自己膝盖深深中了一箭,体会到了被扎心的痛楚。
正好白十一晕头转向地地上爬起来。
对于成了气候的仙家来说,这些伤害,还没挠痒痒来得重。
白十一倒腾着四肢爬了回来,既不敢去找胡黄,也不想回去独自面对大尊家,干脆上前两步,以刺做粘合剂,将自己扎在谈鹿的衣服上。
谈鹿出来的急,也没来得及拿手提包,它又不想和胡黄一起走,只能选择做谈鹿的随身挂件了。
黄啾啾伸爪子就要掏。
爪子刚伸出去,就被谈鹿状似无意地避开。
黄啾啾咬着爪子斜眼看白十一。
胡稚鱼装作不经意地亮了亮爪子。
楚林晚欲言又止。
他真是对白门无话可说了。
他还以为传言中,白仙都不上堂做跑腿报马等差事,只做压堂的后备役是谣传的,现在来看,还真是有点缘由的。
这也太没志气了吧!
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要做的,还是给林家的事解决了,几人看了眼时间,直接去了林家。
林家住在临市,车开过去花了小两个小时。
路上,林嘉鱼的父亲打来电话,知道孩子离魂的事解决了,气不打一出来,声音隔着刻意调低音量的手机都能听到。
对面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根本忍不住,一句“废物”声隐隐传了出来。
林嘉鱼脸色悻悻,也不敢反驳。
等对面说够了,才把谈鹿看见的东西,交代了出去。
对面火气如同在烧火最热最旺之际,被生生泼了一碗冰水,连零星的火星都被吞噬干净了。
林家是出名的香客,对鬼神和风水堪舆一道,向来深信,听到林嘉鱼这么说,心里凉了半截,不由得想起最近频频失利的生意场,也顾不得再骂什么,挂了电话,向家里赶。
等谈鹿一行人到的时候,林父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林父从外表来看,是个很清瘦儒雅的中年男人,看起来远没有五十多岁,多会以为三十上下。
林父上前迎了一行人进门,中间还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原本想着就是结些善缘,没想到灵事还没结束,就折腾大师跑一趟。”
他主要对的是谈鹿,后面跟着的楚林晚和于溪亭都笑了笑,却没多说什么。
不管是富贵还是清贫,凡是求到了他们头上,断没有坐视不管的。
谈鹿刚进别墅所在的院子,就知道这地的风水是特意请人勘过的,占了龙脉的余气,还有一条河从远处携带水气不断冲刷着林家,龙三水七合为十,带动财气源源不绝,不仅成风水大局,且催贵催子。
谈鹿侧身观看林父的面相,“您膝下是三个孩子吧?头胎为男,最小的也为男。”
眼下的三阴三阳处都生的不错,印堂还可容二指间距,明显的三胎二子之相。
林父明显一愣。
谈鹿接着说:“鼻若悬胆,你主要的发迹时间在中年,三十之后,同时你挺旺妻的,也知道疼人,但家里的大小事情还是你做主当家。”
悬胆鼻责任感相较常人来说,会重一点,同时林父又是个双耳贴面之男,不仅主贵,也主疼人。
相应的,有这两个面相特征的,性子也会执拗一点,俗称为倔。
从先前他痛骂林嘉鱼的事,也能略知一二。
但谈鹿给人看面相,都是看见什么说什么,从不用现实瞧见的去猜测。
林父早知道谈鹿算的准,但想着毕竟年轻,没想到一见面,就给家里的事说出了个大概,他刚想说上两句,就被谈鹿的话给轻轻顶了下。
谈鹿:“你的天庭年寿和奸门泪堂色都发青黑,此面相主家里不宁,简单来说,就是家里犯邪病。”
林父只觉身体后背一麻,“大师,这……”
谈鹿:“奸门表妻子,泪堂表子女,这事现在找上的是你妻子和孩子,你还不算被牵扯太重。”
她目光在林父的鼻尖扫了眼:“但财神爷,管的就是天下钱财,你公司最近的生意应该不是很顺当吧。”
鼻为财帛宫,林父的鼻尖有明显的溃败之气,明显是资金受阻之像。
林父听见谈鹿主动说到这了,也顾不得强装的儒雅,吐槽起来,“我最近跟进的两个很看好的标都失之毫厘,原本已经完工的楼盘现在也是焦头烂额,忽然说要二次验收。”
他近些日子处理这些事,给自己弄得焦头烂额。
先不说若是进展顺利的话,能盈利多少,就他为三件事付出的成本,已然过亿的资本全赔了进去,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说着,林父难免情绪有波动,不小心靠近了谈鹿,然后又走开了,搓了搓手,总感觉被什么东西扎了下。
他心里叹气,还敬畏着。
果然是大师,连无意的触碰都不得,定然是有神明护身。
他哪知道这是挂在谈鹿衣角的白十一搞出来的。
白十一还心虚着呢。
它本来就是社恐,不愿意与人过多亲近,刚才林父不知是吓的,还是想寻求庇佑,总是往谈鹿身边靠,它已经尽可能的蜷缩身体了,还是没躲过。
白十一豆子眼向林父手上瞧,愧疚之色涌上心头。
黄啾啾在后面见证了前因后果,嘻嘻笑了笑,大摇大摆走上前来,毛爪子上金光涌动,在林父手背上一按,暖融融的光就顺着看不见的伤口涌了进去。
林父只觉得一暖,马上不痛了,更加暗道神奇,对谈鹿敬佩异常。
林父先前听到事情涉及自己妻儿,忙问了两嘴。
谈鹿:“家里有事,第一个受牵连的都是家里最弱的。”
这里的体弱包括身体也包括精神。
“我观你奸门和鼻尖发出的青暗色,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于表子息的泪堂,妻为财,鼻子表财星,也表妻星。”
“你当前的情况有两种解释,一是你妻子身体欠佳,原因是生育拖垮了身体。”
林父没遮掩,承认的很坦荡,“我们的三胎来的很巧合,本来我是不想要的,毕竟年纪过了四十,但妻子很喜欢,自从生了这个孩子,我爱人的身体就不大好了。”
他说着,二楼探出个梳着寸头的小脑袋,手里还拿着一串檀木珠子。
男孩看起来就八九岁,人就比围栏高一丁点,虎头虎脑的,还白净,从模样看,特别招人喜欢。
林父老来得子,对最小的孩子非常宠着,不像面对林嘉鱼和林梦溪时的严父形象。
林嘉鱼倒是对最小的弟弟丝毫不惯着,沉着脸:“赶紧回去写作业去,大人的事小孩参与什么。”
每天拿个手串搓啊搓的,看着就烦。
林父不满,回头说了下林嘉鱼:“你怎么说话的,多大人了,能不能让着点你弟弟。”
“他有做弟弟的样么……早晚他惹出塌天大祸来,你才满意。”林嘉鱼显然是被弟弟弄烦了,言语上也不让着。
林梦溪显然是和她哥站在一条线上,也努嘴跟道:“他都九岁了,还没大没小的,你是该教育教育,我们九岁,都能独自招待客人了。”
虽然家丑不可外扬,但这一刻,两人真的很希望谈鹿他们能站出来说一句。
他们统一觉得自己这个弟弟,非常不省心,从小到大没省心的时候,像讨债一样。
林父不想再看他们了,无语道:“多大了,还跟一个孩子计较,他能惹出什么祸,哪像你这么大人,玩灵异游戏还要家长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被内涵的林嘉鱼和林梦溪:“…………”
被戳到痛处,他们也不好意思反驳了。
小孩子有父亲在,迅速从楼上跑了下来,有生人在,没表现出顽劣的样子,反倒很是乖巧,挨个和人问好,并不怯场。
林父很得意小儿子,和谈鹿特意介绍了,还问谈鹿,孩子未来走哪条路合适。
谈鹿想了想:“我们这行其实不给小孩算命,因为人的命运并非一成不变,很多大善大恶之人,既定的人生剧本都会发生不同程度的倾斜,但这个孩子,日后可以尝试下小众道路。”
“小众道路,就是除了正常学习升学外的道路,他是个有胆子,有创新能力的男孩,普通孩子难以企及。”
林父听见谈鹿夸小儿子,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因为家里闹邪而长久不安的心,终于缓和了过来。
谈鹿也没多言语,和林父说了下要在屋子里走一圈后,感知了瞬,很快带着众人上了楼梯,又拐了几次,最终停在厨房的冰箱面前。
谈鹿表情挺复杂,伸手拉开冰箱的冷冻层,再在里掏了掏,等把表层的东西拿走,很快内里的东西现了形——
是一尊手拿元宝的财神爷,外面裹着一层薄薄的冰,已然不知道被冻了几天。
林父:“?”
他震惊地看着谈鹿。
谈鹿沉默看着他的小儿子。
到底是投资综艺的金主爸爸,她也不想把话说得太坦白。
毕竟挺伤父子感情的。
她先前好一阵铺垫呢。
她都说了,这孩子能做出一般人绝对想不到的事。
林父:“……”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小儿子。
孩子还在装傻,手里的檀木珠子转得飞快,显示出了主人现在心情有些紧张。
林父:“…………”
几息后。
孩子的哭声响彻林家,边哭边跑边喊:“爸爸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就是看天太热了,送它进冰箱里凉快凉快。”
林父头一次觉得羞窘,下手连最后一丝迟疑都消了。
哭声很快惊动林母。
林母匆匆下来,孩子忙跑过去,抱着妈妈的衣摆不撒手。
林母最疼幺子,不满嘟囔两句道:“这么多人面前,你打孩子做什么。”
林父缓缓拿出冰冻财神爷。
林母:“…………”
在旁边看热闹的林嘉鱼和林梦溪:笑死人。
孩子,你完了。
他妈比他爸还信这些。
孩子:爸爸爱我
林家兄妹:那我掏出冰镇财神爷你该如何应对
孩子: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爸爸撤回了一条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