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起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开心到跺起脚脚，开心到手舞足蹈。
以一种开心到避雷的太空步伐，在室内游走，仿佛一位沉浸状态的舞者。
舞着舞着，舞到一排陈列红酒的柜台，顺势拿出一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咕嘟～咕嘟～”
摇头晃脑，边舞边哼起小曲。
“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
不过，他自我庆祝的一幕，却被一个人尽收眼底。
“爷爷。”
一声“爷爷”令千古东风舞动的舞姿戛然而止，定格在原地。
艰难地机械式转过头，看到了自家孙儿千古丈亭。
倾时，一口气倒吸到了极致。
全身寒毛倒竖起来，好似整个身体都在变形。
好在，千古东风的反应还是有的。
不过半个呼吸的时间，便恢复到了平常状态，偷偷摸摸将喝红酒的酒杯藏了起来。
“咳！”
“丈亭你怎么进来的？”
“爷爷别误会。”千古丈亭摆摆手，替门外的守卫澄清道：
“我现在是灵魂出窍状态，一般人发现不了。”
“本体还在传灵学院。”
答完，又紧接着问道：
“爷爷，开心吧？”
千古东风：“……”
都被自家孙儿偷窥到了，不好狡辩呀。
见自家爷爷哑然，千古丈亭继而道：
“趁您开心，给您说个不开心的事情。”
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办公桌后面的人体工学椅，将爷爷请到上座。
面对着面，千古丈亭终是摊牌式的开口：
“爷爷，用十二级定装魂导炮弹轰炸史莱克学院的计划……放弃吧。”
第一句话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千古东风“腾”地一下，从工学椅的座位上骤然站起来。
鹰眸瞪的滚圆，直勾勾地盯着自家孙儿。
话语一句接着一句，如连珠炮一样夺口而出：
“你怎么会知道？！”
“此事上下涉及的知情者全部单线联系。”
“难道……有叛徒？！”
不怪千古东风话语如连珠炮一般急切，这实在不是小事。
动用十二级定装魂导炮弹本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一旦暴露，千古东风都不敢想象会造成什么样的动荡。
在千古东风说话的间隙中，千古丈亭好不容易找到了插话机会。
“事情没有暴露。”
“爷爷也说了，关于‘动用十二级定装魂导炮弹’的事情，其中涉及的人员，无论是咱们传灵塔的人，还是日月联邦的人，都是上下线单线联系。”
“连担任过副塔主、和爷爷共事近百年的冷遥茱前辈都没能发现，我又怎么会发现呢？”
千古东风一愣，然后，又露出恍然的表情。
“你的预言能力。”
说完这句，千古东风又跌坐回工学椅的座位上。
沉默良久，方才再次开口：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爷爷也就不再瞒你了。”
“而且，以你的实力本来也有资格知道。”
“十二级定装魂导炮弹轰炸史莱克学院一事，爷爷是参与者，甚至是主导者之一。”
“爷爷曾使用家族占卜神器占卜过，所得结果，很明确：史莱克学院被夷为平地，黄金古树只剩下枯木根须，云冥陨落，甚至，连复活的机会都没有。”
“正是因为如此，爷爷才决定参与并主导对史莱克学院的轰炸计划。”
“相信你也能猜出其他主导者，大多来自日月联邦。”
“那些联邦政客将我们当做白手套，爷爷这里又岂会没有准备。”
“史莱克学院跟个搅屎棍一样，矗立在大陆上，得罪的人多了去了，爷爷自然也找到了一层白手套。”
“就是圣灵教。”
“鬼帝，当年败在云冥枪下，日后，会亲自带着十二级定装魂导炮弹上门复仇。”
“丈亭你的预言能力传承至炼制占卜神器的家族先祖，自然该相信占卜神器的预言。”
“十二级定装魂导炮弹轰炸史莱克学院一事，必定成功，没有停止的必要。”
如此固执的回答，令千古丈亭一阵脑壳疼。
可还真不好反驳。
因为，十二级定装魂导炮弹轰炸史莱克学院真的成功了。
但就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人家绝地翻盘了。
不过，他知道，如果自己说即便被轰炸后的史莱克学院依旧有绝地翻盘的可能，爷爷肯定难以相信。
基于此，千古丈亭换了一个说法。
“爷爷，还记得我之前所说的针对恶魔位面的位面战争策划案吗？”
“史莱克学院必须炸，但我们绝不能亲自掺和。”
“否则的话，一个传承两万年的超级势力，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说不定会在我们开启位面战争时背后捅刀子。”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此时此刻，千古东风产生了一丝犹豫。
可这一丝丝犹豫，来的快，去的更快。
饶是在冰火两仪眼跟孙儿丈亭一起逼退了云冥，饶是刚刚跟孙儿丈亭一起狠狠地踩了史莱克的脸面。
这一切，令他心情舒适异常，但是，这一切不足以改其志。
千古东风的目光阴鸷且坚定。
“不！”
“开启对恶魔位面的位面战争后，爷爷亲自为你守后路。”
“哪怕燃烧生命之火，也一定保你背后安全无虞。”
“但是，十二级定装魂导炮弹轰炸史莱克学院一事，爷爷准备了太多太多年，绝不会放弃！”
千古丈亭迎着自家爷爷那如猎鹰一般锐利的目光，默默一声叹息。
有一件事情，他一直没有看错。
可他多么希望自己看错了。
自家爷爷对云冥、对史莱克学院的恨意，已经到达了一种人生追求的程度。
这个一直追求利益最大化的权谋家，这个掌控大陆最富裕超级势力的领袖，这个站在大陆巅峰的极限强者……
在自己的人生理想面前，主动放弃了理智。
事情无可避免的走向了孙儿与爷爷的针锋相对。
千古丈亭起身，走到一旁。
双腿屈膝，跪坐在地毯上。
“爷爷。”
“轰炸史莱克学院，拿家族和传灵塔的未来当押物，这不行。”
“您任性了大半辈子，要是再任性下去，孙儿可就得造您的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