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什么？”
“就是你会不会……不习惯？”
胡列娜摇头笑道，“不会，而且你受伤了更应该休息。”
“要是你不在睡，那就只能去另一个帐篷了。”
“另一个帐篷？”
“嗯，和邪月和焱睡在一块。”
雪凛闻言，只好再次躺了下去。
要是自己真睡在那里，恐怕睡觉都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胡列娜掩嘴偷笑，两人躺在了一块。
与比比东截然不同的香味传入鼻尖。
“娜娜学姐。”
胡列娜看向他，“嗯，怎么了？”
“我是不是不该加入黄金一代？”
胡列娜侧着身子回答道，“你加入我们黄金一代是教皇冕下的吩咐，她既然让你加入，那就不可能不该。”
“而且你天赋不错，人…人也很好。”
说道后面这句话时，声音小了几分。
而雪凛始终看向篷顶，并未注意到她的表情。
“你说的对，只是焱似乎对我的意见很大。”
胡列娜沉默半晌，“不用理他。”
“我是没有理他，可他经常找我麻烦。”
“可能……”
雪凛看向胡列娜，“他喜欢你。”
闻言，胡列娜娇躯一颤，“我当然知道，可我一直把他当朋友看待的。”
“原来是这样。”
自己被他言语讥讽，也是因为胡列娜。
而自己也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握手言和，另一种则是刀剑相向。
按照目前来说，自己还没有实力能打赢他。
他也没有做太出格的事情。
至于冷眼旁观这件事，帮是本分，不帮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
帐篷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她立刻后悔自己的冒昧。
“你不想说可以...“
“我母亲是雪夜醉酒后临幸的宫女。”
“然后忍辱负重的生下了我，最后因身体病重，死在了房间里。”
“雪夜大帝连看都没有看我们母子俩一眼。”
胡列娜在黑暗中瞪大眼睛。
她侧身握住雪凛的手。
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任何安慰都苍白无力。
“我现在只想复仇。“雪凛反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痛。
“然后效忠教皇冕下。”
“她给了我新生。”
胡列娜红唇微掀，“老师...同样给我新生。“
“老师？“这次轮到雪凛震惊了，“你是...教皇冕下的弟子？“
“嗯，我和哥哥从小就被老师收养。“
胡列娜的声音带着自豪和憧憬，“我想成为老师那样强大的女人。“
雪凛突然沉默下来。
“睡吧。“最终他轻声说，“明天还要继续猎取魂环。“
夜半子时，森林里的温度骤降。
胡列娜在睡意朦胧中，隐约感觉有什么温暖的东西环住了她的肩膀。
她下意识地往热源处靠了靠，直到胸口传来异样的触感——
雪凛的手臂正横亘在她胸前，手掌恰好覆在她左胸上方。
胡列娜瞬间清醒，脸颊烧得发烫。
她小心翼翼地转头，发现雪凛依然熟睡，呼吸均匀而绵长。
“比比东...“雪凛在梦中呓语，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胡列娜僵在原地。
老师的名讳从雪凛口中念出时，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亲昵。
无数疑问在她脑海中炸开，但此刻最紧迫的问题是如何在不惊醒对方的情况下，把那只手从自己胸前移开。
就在她的指尖刚碰到雪凛手腕时，帐篷外突然传来邪月压低的声音：“娜娜，雪凛的伤怎么样了？“
胡列娜倒吸一口冷气，雪凛的手掌随着她的动作微妙地滑动了一下位置。
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惊叫出声。
“已、已经好多了！“她声音发颤地回答，同时拼命把雪凛的手臂往下拽。
“你怎么了？声音怪怪的。“邪月似乎往前走了几步，帐篷布上映出他模糊的影子。
胡列娜急中生智，假装打了个喷嚏：“有点着凉！哥你放心。”
“好，你安心睡。”
“嗯。”
当脚步声终于远去后，她长舒一口气，这才小心的将雪凛的手拿开。
次日清晨——
他缓缓睁开眼，首先感受到的是手臂上柔软的触感。
胡列娜正蜷缩在他怀里，金色的长发散落在他的臂弯里，呼吸均匀而温热。
她的睡袍因翻身而微微敞开，露出雪白的肩颈线条。
雪凛的呼吸一滞，昨晚的记忆涌上心头。
他小心翼翼地想抽回手臂，却不慎碰到了胡列娜的腰侧。
“嗯……“她无意识地轻哼一声，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胡列娜的瞳孔骤然收缩，脸颊迅速染上一抹绯红。
她猛地坐起身，手忙脚乱地拢住散开的衣领，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微哑。
“早、早上好……“
雪凛也迅速坐直，“抱歉，我……“
“我去准备早餐！“她几乎是落荒而逃，钻出帐篷时被绳索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雪凛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指尖还残留着她肌肤的温度。
篝火旁，邪月正翻烤着肉块，见胡列娜慌慌张张地跑来，挑了挑眉：“怎么这么急？”
“而且，你的脸怎么了，那么红？”
“没、没什么！”
“这肉烤好了，你先吃。”
她接过邪月递来的肉，低头咬了一口，却因为心不在焉而呛到，咳嗽起来。
这时，雪凛也从帐篷走了过来，沉默地坐下。
焱的目光在他和胡列娜之间来回扫视，眼底泛着冷光。
这家伙对娜娜做了什么？
“咔嚓“一声，焱手中的石块被他捏得粉碎。
邪月察觉到气氛不对，皱眉道：“都快点吃，今天要抓紧时间给雪凛找合适的魂环。“
四人沉默地进食，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在林中回荡。
午后，他们并未再深入星斗大森林的腹地。
而是开始往外走。
因为雪凛要的魂环年限并不高，外围反而比较好找。
忽然，胡列娜走在雪凛身侧，突然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小心。”
雪凛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拉回。
前方的焱猛地回头，眼中怒火一闪而过。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嗡嗡“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是噬食蜂！”
邪月脸色一变，月刃瞬间出鞘，寒光闪过，三只拳头大小的毒蜂被斩落。
它们的体液溅在岩石上，竟腐蚀出深深的坑洞。
众人抬头，只见天空骤然暗了下来——数以万计的噬食蜂组成黑压压的蜂群，遮天蔽日地袭来。
它们的复眼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尾针滴落的毒液在空气中拉出紫黑色的细丝，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
“下水！”
雪凛大喊一声，一把拉住胡列娜的手，纵身跃入附近的河中。邪月和焱也紧随其后。
冰冷的水流淹没头顶，雪凛透过晃动的光线，看到蜂群覆盖了岸边的树木。
仅仅几秒钟，一棵百年古树就被啃噬得千疮百孔，最终轰然倒塌，化作一堆蜂窝状的残骸。
这些噬食蜂虽然个体不强，但胜在数量庞大。
哪怕强如魂宗都要避其锋芒。
他们在水下潜游许久。
雪凛看向水面上黑压压的一片，那嗡嗡声震的水面掀起震震的波纹。
可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噬食蜂离开。
而雪凛身上的氧气也所剩无几。
“看来要浮出水面了。”
这时，一道身穿金甲的身影站在水面上。
下一秒，那些噬食蜂死的死，逃的逃。
“是月关老师。”
随着噬食蜂被驱离，河面恢复了平静。
胡列娜浮出水面，湿透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娜娜学姐，你怎么样？”
“我还好。”
这时，焱却突然游过来，一把推开雪凛。
“用不着你假好心！”
说完，他想拉胡列娜上岸，却被她轻轻避开。
“谢谢，但我没事。“她低声说道，目光却不自觉地瞥向雪凛。
焱的脸色无比的阴沉。
月关掐着兰花指说道，“雪凛，我在前面发现了一处洞穴，那里有适合你的魂兽。”
……
几人跟随月关来到密林中的洞穴，洞穴外冒着寒气，与星斗大森林的天气完全不符。
月关说道，“这里的冰系魂兽少的可怜，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
“老师，里面是什么魂兽？”
“里面一只三千年的雪魔三眼兽，你和焱去配合，应该足够应对了。”
焱一脚碾碎地上的冰晶：“让我给这个小白脸当打手？“
“除非我死了！“
胡列娜抓住雪凛的手腕：“我陪他去。“
雪凛低头看着那只白皙的手，心头突然涌起暖流。
“太危险了...“
“怎么？“
“你觉得我不够格？“
雪凛露出一抹笑意，“当然不是。”
“既然如此，那就娜娜跟他去，就当是一场历练。”
“我们会守在这里，有危险我会进去帮忙。
“好，谢谢老师。”
两人并肩踏入洞穴。
雪凛的靴底刚踏上洞内地面，立刻结出一层薄霜。
胡列娜的金发在踏入洞穴的瞬间就挂上了细小的冰晶。
“跟紧我。“
雪凛压低声音，掌心凝聚出冰刀，缓步向前。
胡列娜点点头，粉色眼眸在冰焰映照下流转着异样的光彩。
她刻意保持着半步距离，却总在不经意间让衣袖擦过雪凛的手臂。
洞穴深处传来水滴凝结的声响。
随着深入，温度越来越低，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成细小的冰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