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穿着制服的校园应急处突分队员气喘吁吁地赶到，看到眼前的景象，集体倒吸了一口凉气。
为首的队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名叫王德发，平时在校园里抓个没戴校徽的、管个乱停车的，威风八面。可今天这阵仗，他有点腿软。
教学楼门口，十来个健身社的肌肉猛男，平时在学校里横着走的主儿，此刻跟一堆破麻袋似的，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有的抱着胳膊，有的捂着腿，此起彼伏地哼哼唧唧，像是待宰的猪。
而风暴中心，那个叫刘铭的学生，更是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蜷缩着，双手死死捂住要害，发出的惨叫声已经不似人腔，听得王德发都觉得下半身一凉。
再看另一边，那个被围在中间的学生，身姿挺拔，别说受伤了，连发型都没乱一丝，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百无聊赖的淡漠。
这他妈是一个学生能干出来的事？
王德发咽了口唾沫，强行把心里的惊骇压下去，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往前走了两步，却又很机智地停在了一个他自认为安全的距离。
“那位同学！不许动！”他色厉内荏地喊道，“你涉嫌在校内聚众斗殴，情节严重，我们已经报警了！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他身后的几个年轻队员也跟着壮胆，纷纷掏出橡胶棍，但脚步却黏在地上似的，没有一个敢真上前的。
开玩笑，地上躺着的那些壮汉，随便一个的胳膊都比他们大腿粗，现在不都躺平了么？他们这点身板上去，怕不是送人头。
周围看热闹的学生越来越多，手机镜头跟长枪短炮似的，对着这边一顿猛拍。
“我们都看到了，已经报警了！”
“警察叔叔马上就到！”
人群里的起哄声，给了王德发一丝底气。
陆轩扫了这几个紧张兮兮的保安一眼，觉得有些好笑。
“保安叔叔，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聚众斗殴了？”
他摊了摊手，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我是正当防卫。他们十几个人堵我一个，总不能让我站着挨打吧？至于他们为什么躺下了，可能是平时蛋白粉吃多了，体格子太虚，不经碰。”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群里传来几声没忍住的噗嗤声。
王德发脸上的肥肉抽了抽，心想你这说的是人话吗？体格子虚？虚成这样能把你毫发无伤地围在中间？
“同学，你说的这些没用！”王德发把脖子一梗，“是不是正当防卫，你留着跟警察同志解释去！现在，你必须跟我们回一趟保卫处！”
说罢，他自已又往后缩了半步，生怕陆轩一言不合也给他来一下。
陆轩皱了皱眉，目光在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扫过。“这里这么多同学都看着，是他们先动的手，大家都可以为我作证。”
然而，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学生们纷纷低下头，或者移开视线，假装在看手机。谁也不想惹麻烦。
就在这片尴尬的沉默中，一个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可以作证！”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一个穿着蓝白格子衬衫、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斯斯文文，甚至有些瘦弱，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陆轩认出他来了，上次手撕沈雅慧那对狗男女时，就是这个男生主动站出来，帮他把证据投屏到大屏幕上的。
这兄弟，确实能处。
李一凡走到陆轩身边，先是朝他用力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才转向保安队长王德发。
“这位同学说的是事实。我从头到尾都看到了，是地上这些人先寻衅滋事，拦住这位同学不让走，并且率先动手攻击。这位同学的行为，完全符合法律上正当防卫的定义。”
王德发一看又跳出来个学生，顿时觉得自已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脸一沉：“你谁啊你？这里有你什么事？你说自卫就自卫？你比警察还懂法？”
李一凡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出一丝智慧的光芒，他不卑不亢地说道：“保安同志，我是法学院法律学系大三的学生，你说我懂不懂法？而且，教学楼门口就有高清监控，是不是寻衅滋事，是不是正当防卫，咱们调出来一看便知。”
“你……”王德发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陆轩笑了笑，对身边的李一凡说：“谢了，同学。怎么称呼？”
李一凡见陆轩主动跟他说话，顿时有些激动，脸上都泛起了红光，嘿嘿一笑：“我叫李一凡！轩哥，我认识你！上次批斗那对狗男女，简直太帅了！”
又看向刘铭，“对付这种人就该这样！给咱们燕大清理门户！”
“轩哥？”陆轩挑了挑眉。
“对啊，我们私下里都这么叫你，现在论坛上都叫你‘燕大唯一的哥’！”
王德发听着这两个学生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自已被晾在一边，脸上更是挂不住了。
他清了清嗓子，强行挽尊道：“行了行了！你们说这些我一个保安也听不懂！反正我们说的不算，一切等警察同志来了，让他们做主！”
他现在只想等警察赶紧来，把这烫手的山芋接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王德发如蒙大赦，而地上哀嚎的刘铭等人，则像是听到了催命的钟声。
尤其是刘铭，他不仅要害剧痛，更怕自已男扮女装骗钱的事情被警察知道，那可就不是社会性死亡那么简单了，那是真的要进去踩缝纫机了！
陆轩则始终一脸平静，甚至饶有兴致地看着远处闪烁的警灯。
警察来了？
正好，他还有点别的事情，想请警察同志帮个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