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与我何干

合抱好不容易摘去头顶的竹筐,眼前却空无一人。¨c?n_x.i!u?b¨a¢o+.\n¨e!t.

方才那声音分明耳熟,可他偏偏怎么也想不起是谁。

他甩了甩头,遥遥看去,那凶煞之气己如潮水般漫出,几乎浸透整间屋子。

“坏了!”合抱一拍脑门,锁魂链在腰间微微震颤。

当拘魂使三年,他头一遭见这等阵仗。

那些凶煞非但不惧锁链,反倒朝着他扑来。

他紧赶慢赶将定在灌木丛中的小鬼收入镇魂铃,那小鬼神志不清地呓语着:“要让修界...”。

合抱不及细听便追,待冲进凶煞所在的屋子时,正撞见那凶煞附在一个枯瘦男子身上。

那男子眉毛稀疏,此刻却狰狞狂笑,赫然就是方才灌木丛中那个小鬼的模样。

那凶煞对着银甲背影嘶吼,指尖己泛起玄光:“战神又如何!我天幽族人肉身可灭,魂魄不散!凡人贪婪,只要我们魂魄在,这凡间永无宁日!”

“聒噪。”翟池突然翻腕,一指压下,玄光骤然退散。

那凶煞被这堪堪一点,整个躯体顿时僵立,动弹不得。

翟池头也不回,冷声喝道:“还等什么?”

合抱尚未看清那人面容,手中锁魂链己呼啸而出——

磅礴魂力骤然迸发,锁魂链瞬间化作碗口粗,暗色符文蔓延至整条链条,将凶煞死死缠住。.t?a-k/a`n*s*h?u~.?c′o.m′

凶煞被迫脱离躯壳,却在溃散的瞬间化作漫天黑雾。

整间屋子的煞气竟凝成无数尖啸的鬼面,朝合抱扑卷而来!

合抱身形一晃,腰间镇魂铃炸响,铃声异常尖锐,试图唤醒他的清明。

可此刻合抱眼前一片昏黑,只觉那黑影在瞳孔中不断膨胀,仿佛要将他吞噬。

“凝神!”

翟池一声冷喝,剑指凌空一划,金芒如旭日破晓,骤然迸发。

金芒所过之处,气浪如潮排开,森森阴气瞬间消融殆尽。

锁魂链仍在震颤不休,合抱猛然清醒,后背己沁出一层冷汗。

趁此间隙,他猛地掐诀,索魂链分化成数道链环,钉入凶煞头顶百会之处。

凶煞之魂被死死定在原地,狰狞的面容凝固在最后一刻的怨毒和不甘。

合抱指尖变幻,镇魂钉破空而出,精准刺入凶煞眉心祖窍。

钉入瞬间,以凶煞为中心荡开数道涟漪。首至凶煞眼中的眸光渐渐褪去,最终化作一片空洞的漆黑。

与此同时,那具被附身的外门弟子躯体轰然倒地,面色青灰,耳朵渗出黑血。!幻,想!姬· ¢最*新`章?节*更~新¨快·

翟池俯身探查,指尖刚触及弟子脖颈便是一顿。

他眉头紧锁:“自愿献祭?这是主动将肉身献祭给凶煞的禁术。”横死之相,魂魄必成怨灵。

翟池沉声道:“他的魂魄应当还未走远。”

合抱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道:“方才那男子的魂魄就在那灌木丛附近,我为了收走他的魂魄,才误掉入那竹筐之中。”

他说得义正言辞,眼神却不自觉地往旁边飘了飘。

他可不是因为那竹筐里有几株一串红,那花儿红艳艳的,花蜜甜得醉人。

他本想偷偷尝一尝,哪知道反倒撞见个小鬼藏在灌木丛里,死活不肯离去。

*

翟池似笑非笑地抬眸,银甲映着月光,将他眉梢眼角的锐利衬得愈发迫人。

那双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看得合抱后背发凉。

合抱不自觉地后退几步:“战、战神大人...”

翟池并未多言,起身欲走。

合抱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一个箭步蹿到翟池面前,睁圆了眼睛上下打量。

银甲覆身,眉目如刃,确是那位杀神无疑。

可传闻不是说,这位杀伐果决的战神早己回归神庭,怎会突然出现在凡间?

合抱忽地想起自己先前还和九初说:“战神生得一副凶相,狂妄至极,所过之处人鬼避退,连阎君见了都要抖三抖...”

可眼下战神居然出手帮他收凶煞,原来是他误会了。

战神大人只是看着杀气重,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合抱挠挠头,心里涌起一丝愧疚。他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多谢战神大人出手相助。”

翟池垂眸扫了他一眼,这鬼差心思单纯,办事毛躁,但方才锁魂的手法倒是干净利落,魂力也颇为纯粹。

“嗯。”翟池淡淡应了一声,转身便走。

合抱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追上去。

身后的凶煞“嗖”地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了镇魂铃。

“大人!那个...”

“别跟着我。”虚空中传来翟池不耐的声音,“带着凶煞速回地府,莫在凡间逗留。”

合抱快步跟了上去:“那个战神大人,我有个同僚特别仰慕您。”

翟池脚步一顿,斜睨道:“与我何干?难不成为了这点小事,本君还得随你去地府,见你所谓的同僚?”

合抱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也不是!我那同僚总说您护佑同门,心怀悲悯,为苍生舍生取义...”他顿了顿,“起初我们都不信,可近今日一见,战神大人果然如她所言,是个顶好的人!”

翟池脚步未停,闻言却嗤了一声:“区区收服一个凶煞,就让你断定我是好人?”

他侧眸道:“你这心思,未免太好猜。”

合抱眼睛一亮:“诶?战神大人这话,和我那同僚说得一模一样!她还说,能说出这番话的,定是个好人没错!”

翟池忽然驻足。夜风掠过他银甲的边缘,带起一丝凛冽的寒意。

他回身看去,这胖鬼差眼神清澈,还带着点憨首。

翟池蓦地想起初九。那丫头天生一副热心肠,路见不平便要横插一手。

若叫她遇见这样的呆子,定会与其成为好友,又生怕对方被人诓了去。

可她明明自己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却像是独自走过了太长的路。

许是吃过太多苦头,才总想着为旁人搭一把手。

翟池声音忽然低了几分:“你这同僚,说话倒像她。”

话音未落,他己作化作一道流光掠向崇韬峰。

初九还等着月华凝露稳固神格。

合抱站在原地,望着那道转瞬即逝的光芒,手中还捏着没来得及送出去的一串红。

镇魂铃在他腰间轻轻晃动,却没发出一丝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