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晃着白帕向前两步,“你要找的是我吧?放他们走。|:$天£禧tt小{说ˉ&#网~ £;更d新-?¥最2~快2+”
黑雾中,少荆想起周灵素曾戏言‘寡言者最显聪慧’,便刻意将声音压得森冷要挟道:“告诉周灵素,”魔气在他指间凝成刀刃,“她躲一日,我便杀一人。”
岳栩容遽然攥住初九手腕,“这魔头居心叵测。”
初九低声道:“五行阵法撑不了多久。万一大家都入魔,就真的没有希望了。你们先回去想办法。”
钟离桑向来了解初九,知道她若无把握绝不会盲目答应跟魔族走,便点头应允。
而其他人明白这是唯一的选择,但要用初九的安危换取生机,这些年轻弟子心中实在难以接受。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团魔气掳走了初九,很快消失在天际。
山洞内,周落盈安然靠在岩壁,见初九完好无损地出现,她霍然起身:“爹,她怎么好好......”
话音戛然而止,转而柔声道:“女儿是担心您中了算计。”
初九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周落盈似乎很失望看到她西肢健全。
天幕发出剧烈震颤,窥探骤然袭来,魔气中传来少荆的威胁,“立刻带周灵素来见我,否则——”一道漆黑魔气当空劈下,“他们都会是这般下场!”
场外观战的众人只听得初九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即天幕彻底陷入黑暗。?j!i.n-g?w+u\x¢s-.^c′o′m/
然而秘境中的真实情形却截然不同,初九正坐在岩石上,单手托腮,甚至悠闲地晃着脚尖:“就这?”
少荆有些意外,魔气在她周身游走,却没有影响她的心智,这绝非寻常修士能做到,除非她是魔族。
这倒点醒了他,如果落盈真是自己的孩子,那至少她也有半魔血统。
少荆当即挥出一缕魔气,正要探探周落盈虚实时,周落盈腕间灵珠骤然迸发灵光,将魔气绞碎。
她的眼泪不断涌出,顺着脸颊滚落,周落盈抬手抹泪,却怎么也止不住:“爹,你现在是不信任我吗?既然如此,还不如让我走。”
少荆慌忙解释:“不是,我只是想看看。”
周落盈带着哭腔喊道:“看什么?你明明答应把她交给我的!”
眼见周落盈泪如雨下,少荆顿时乱了方寸。魔气翻涌间,两只漆黑巨掌猛然探出,将初九牢牢钳制:“乖女别哭,爹这就......”
话音未落,羲和剑突然暴动出鞘,金色剑光如烈阳破晓,瞬间将魔气斩得支离破碎。?y.k*r_s?o~f-t¢..c~o!m+
剑气纵横间,竟与少荆战得难分高下,道道金光与黑雾在空中激烈碰撞,岩壁震颤不止。
初九冷眼扫过那团翻腾的魔气,转身时却扬起明媚笑意,一步步逼近周落盈:“你真以为,仗着身份就能为所欲为?”
周落盈瞥了眼与羲和剑缠斗的魔气,指尖轻抚腕间灵珠:“我娘是占积门掌门,我爹是魔族少尊。就算我犯了错,谁又敢追究?”
初九忽然贴近她耳畔,吐息如冰,“真叫人佩服,连爹娘都敢乱认。只是,这冒牌货的身份,还能装多久?”
周落盈闻言瞳孔骤缩,长久以来最恐惧的真相被戳破,此刻却诡异地平静。天幕己闭,无人见证。
*
周落盈突然催动灵珠,卦盘在山洞地面骤然亮起,死门洞开的瞬间,少荆、初九与羲和剑皆被狂暴的罡风拉扯吞噬。
“咔哒——”
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响起,初九虚虚错了几步,指尖翻飞间,凝出一丝灵光,竟轻而易举破了卦盘死门。
周落盈脸色大变,眼中终于浮现惊慌。原来当初初九破她卦盘并非侥幸,她竟也精通天机之术。
魔气挣脱束缚,瞬间掠至周落盈面前,少荆震怒道:“你果然和你娘一样诡计多端!”
初九扶额,终于忍无可忍:“喂,我知道你头脑简单,但我没想到你是真的没脑子!”
说完初九头也不回地往洞外走去,羲和剑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那团魔气愣在原地,除了周灵素,还从未有人敢这么骂他。魔气翻涌不休:“臭丫头,你给我站住!”
幽紫的眼瞳凝视着昏迷的周落盈,少荆缓缓收手,转身朝初九离开的方向追去。
山崖边,初九独自坐在峭壁边缘,夜风扬起她的发丝。翟池从坠落的羲和剑中显形,静默地在她身旁坐下。
少女望着远方,神色倦怠,连向来灵动的眼眸都黯淡了几分。
翟池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当年历练时,我们曾遇见过这位魔族少尊。他私自离开魔界,对人间万物都充满好奇。”回忆间,他嘴角微扬,“就连最普通的日出,都能让他驻足凝望整整一个时辰。”
“那时他为救被妖兽重伤的孩童,宁可在矿山做苦工攒灵石买药,也不敢泄露半分魔气。我们就是在那个煤灰漫天的矿洞里遇见他的。这也是我们放他走的原因。”
初九眸光微动:“兰师姐当年放走的就是他?”
翟池却问:“你在生气他没有认出你吗?”
初九摇头,神情显得有些恹恹:“我只是觉得这人浑身上下连个心眼都不长,难怪走到哪儿都被骗得团团转。”
翟池笑了笑:“你其实是在担心他吧?或许正是他这份纯善,这才减少了许多杀戮。”
既然不是魔界对昆吾七剑下此毒手,初九心下稍定,但随即想到幕后真凶仍未查明。
初九仰脸看着少年:“师兄,那你可还记得,是谁对你们下的杀手?”
记忆中的黑袍修士身影模糊,但化神期大能在修真界不过寥寥数人。翟池心中己有猜测,却只是伸手轻点初九的额头:“尚未确定,倒是你,藏得够深。”
初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那时我在凡间被人追杀,总觉得蹊跷。”她耸耸肩,“现在想想,可不就是个天大的坑么?幸好我机灵,没往里跳。”
翟池忽然想起应凌风曾道,初九初入门时瘦骨嶙峋,衣衫褴褛得像是在街头流浪多时,心头蓦地一疼。
翟池下意识侧头看向初九,却见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月光描摹着少女微弯的眼角,带着惯常狡黠的笑意,仿佛那些苦难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