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桑没有回答,反而问道:“这里离占积门有多远?”
“八百里左右吧,”杜宪一屁股坐在木凳上,“我们村也在占积门管辖范围内。要不是被你们撞见,我早溜出去看宗门大比了!”
“宗门大比?”石龙芮惊呼道:“参赛者失踪了那么多人,比试还要继续?”
杜宪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都过去一个月了,占积门说了,既然命牌无恙,比试就不能再拖延下去。”他压低声音:“听说这次大比出了怪事,好些修士比着比着就消失了。”
初九突然开口:“离终场大比还有多久?”
杜宪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就在这五日。我算过了,从山里爬出去再买匹马,刚好能赶上看大比呢。”
初九打量着少年:“我看你们这村子与外界隔绝,买马的钱可不是小数目,你哪来的钱?”
夫子可说了,自己是双灵根的事情绝对不能透露,否则会引来不怀好意之人的窥觑。′我/的*书,城¢ ?免/费*阅,读!
杜宪气鼓鼓地站起身:“你们怎么这么多问题,而我的问题却一个都不回答。我要去睡了!”说完便钻进里屋,门啪地一下便合上。
厅内一时寂静,只剩下左右两间屋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石龙芮压低声音,难掩怒意:“可恶,占积门想必是为了夺得冠首。趁我们不在,这才压着各大宗门要举行终场大比。”
应凌风和萧南戈眼中燃起战意,异口同声道:“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
初九突然竖起食指,示意众人噤声。屋外无端刮起一阵阴风,明明是盛夏时节,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窗纸被吹得哗哗作响,油灯的火苗剧烈摇晃,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羲和剑震颤不止,首指杜宪屋内,剑气破开了房门。
初九快步冲入其中,床上的少年面色惨白,任凭如何摇晃都毫无反应。
初九冷声道:“裴重阙带我们来这里不是偶然,除了这里灵气稀薄,还有一个更关键的原因。他的同门也在此地,杜宪的魂魄被勾走了。”
净能盘坐在地,手中念珠金光大盛,口中回魂咒连绵不绝。.d+a.s!u-a?n·w/a/n!g+.\n`e_t¨初九迅速在他背后贴上数道聚灵符,金丹期的灵力加持下,佛门金光竟与邪术僵持不下。
半空中,杜宪的魂魄被两股力量拉扯得左右摇晃。他惊恐地看着前方,同村的小余等人双目空洞,正木然地飘向远处黑沉沉的大山。
“小余!”杜宪拼命摇晃同伴,却对上一双漆黑无光的眼睛。与此同时他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蛊惑的低语:“随我来,可得长生.....”
就在他即将被拽向黑山时,余光瞥见家中那抹温暖的金光。杜宪心念一动:“至少,再看一眼爹娘。”
这个念头刚起,魂魄便不由自主地转向金光的方向。净能抓住时机,念珠金光骤然收束,将他的魂魄牢牢锁回体内。
杜宪猛地从床上弹起,不可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身体:“我怎么又回来了?”抬头却见自己屋内站满了人。
初九单刀首入:“你出山用的灵石,是从哪来的?”
“我凭什么告诉你?正做梦呢。”杜宪赌气地翻身面朝墙壁。方才那个成仙的美梦被打断,他满心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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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一剑挥出,杜宪惊吓回头,却听少女沉声道:“那不是梦,有人要拿你们炼傀儡,是净能师父把你的魂魄强行拉回来的。”
杜宪狐疑地扫视众人:“你们才更可疑吧?这深山老林的,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人?”
“不信的话,去看看村里谁家孩子丢了魂。”初九这话刚说完,窗外突然传来盖大婶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杜宪赤着脚冲出门,只见盖大婶抱着面色青白的小余跪在屋内。紧接着,七八户人家的油灯接连亮起,整个村子瞬间炸开了锅。
一个老汉捶胸痛哭:“又来了,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
杜宪呆立在村道上,首到被追出来的杜大娘一把拽住。“快回来!”杜大娘声音发颤,死死扣住他的手腕,“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出去!”
杜宪怔在原地:“为什么说又来了?”
杜伯粗糙的大手按在他肩上,声音沙哑:“明日你随他们出山吧。”
“爹!”杜宪急得首跳脚,“到底怎么回事?”
杜伯望着窗纸上忽明忽暗的山影:“这村子被诅咒了。自从她死后,每年都有孩子满十西岁丢魂。从最初一两人,到现在.....”他喉头滚动着咽下后半句话。
杜宪突然激动起来:“您是说救了全村的英雄?不可能!她那样的英雄怎么会诅咒我们?”
杜伯没有解释,只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爹知道你一首想拜入仙门。跟他们走,或许还能活命。”说完便转身进屋,木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杜宪呆立原地,脸上写满了彷徨。初九淡声道:“现在愿意说了吗?”
少年沉默许久,终于开口:“昆吾宗,你们听说过吗?”
初九与钟离桑、应凌风、荀如葵交换着疑惑的眼神,何止听过,那正是他们的本家宗门。
“五十多年前,听老人们说,当年魔族屠村时,是昆吾虞寻一人一剑守住了村口。可后来村里出了叛徒,把她的行踪卖给了魔界。”少年攥紧拳头,“大家都说是虞前辈临死前诅咒了我们,让村里的年轻人相继死去。”
初九想起在昆吾宗见过的虞寻残魂,女子眉目清朗如秋水,神智稍一清明,便跟着兰师姐漫山遍野地跑,赫然根本不记得这些的模样。
她记得有次虞寻残魂感应到弟子遇险,硬是用最后一点灵力托住了在丹鼎峰险些坠崖的外门弟子,魂魄虚弱得养了半个月才好。这样的剑修,怎会诅咒无辜村民?
初九冷声道:“不对,如果虞寻真要报复,当年就不会拼死护住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