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花贴着天花板飞过去，落在窗台上朝里看过去。实验室里没有开灯，就连窗帘都是紧闭着的状态，只依稀能看见凌乱的实验器材。
沈枝意用望远镜看向实验室的方向，等了许久都不见沈小花出来。
“不会出事了吧？”沈枝意担忧地看向一旁的大黄。
大黄头搭在天台边缘开口道：“不会的，沈小花是我们这些变异动物里，最擅长逃跑的。”
沈枝意轻笑一声，她抬手看了眼腕表，“大黄，你去楼下跟沈北打个招呼，告诉它，两个小时后引开楼梯上的丧尸。”
“好的主人。”大黄变换身形，顺着管道爬下去。
因为沈北体型较大，管道表面又太过光滑，它不方便攀爬，所以沈枝意就让他停在了一楼的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楼梯口下的杂物间。
沈枝意重新拿起望远镜，沈小花已经从窗户口飞了出来，身形有些不稳。
真受伤了？
沈枝意赶紧伸出手接住沈小花，感受着手心黏腻的触感，她担忧地打量着沈小花，“伤在哪了？”
“主人，我没受伤。”沈小花喘着粗气回答，“是，是实验室，出现了一只不一样的丧尸。”
“不一样的丧尸？具体哪里不一样？”
沈枝意拿出湿巾，擦拭着沈小花的羽毛。
“他有领地意识。”沈小花沉声回答。
它刚刚只是在窗台站了一会，就被它发现并试图捕捉，速度惊人。也是在它动手的时候，沈小花看到了它手上溃烂的伤口，才确定它是丧尸。
而沈小花身上的黏液是它躲闪时，不小心在普通丧尸身上蹭的。
有领地意识，说明它的大脑机能部分完整。
“如果把现在这些没有意识的丧尸称为一阶丧尸，那这种生出了意识的就是二阶丧尸。但是末日才刚刚开始，怎么这么快就出现二阶丧尸了呢？”沈小花瘫坐在天台上，有些纳闷地问道。
“他可能不是二阶丧尸，而是被咬了以后，没有完全丧尸化。”沈枝意猜测道。
病毒的变异周期没有那么快，一代丧尸病毒才刚刚开始传播，不会那么快就升阶。
“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就像前几年的疫情，有些人携带病毒但不发病，称为无症状感染者。”
“那不就是李卿说的……”沈小花惊讶地看向沈枝意。
她转头看向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睡着了的李卿，也不知道这件事对她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不是好事。
无症状感染者，意味着你身边看起来正常无比的人，很有可能是一只随时取你性命的丧尸。
沈枝意坐在天台上，腿耷拉在外面。从背包里拿出一罐啤酒，咔哒一声打开，灌下几口。
“学姐。”李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到沈枝意的背影后，走了过来。
“不再睡一会了？明天可又是需要消耗体力的一天。”沈枝意瞥了她一眼，随后仰头看着天空。
“做了个梦，睡不着了。”李卿爬上天台，跟她并肩坐着。
“梦见安辰了？”沈枝意递给李卿一罐可乐。
李卿点点头，看了眼手中的可乐，又看看她手里的啤酒，“学姐，可以给我一罐啤酒吗？”
“未成年人禁止饮酒。”沈枝意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李卿神情一愣，叹了口气，“这句话，安辰也说过。”
沈枝意挑眉，静静地等待李卿接下来的话。
“我和安辰从小一起长大，从幼儿园到高中，都在同一个班级。他在外闯祸打架，我给他背锅打掩护。我逃学去看演唱会，他也会帮我应付老师瞒着家长。因为比我早出生几个月，他就真的像我哥哥一样对我好。我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没想到……”
李卿低头，眼泪滴在可乐罐上。
“我刚刚做了个梦，梦见他还在我身边，告诉我，他会永远保护我。可是当我醒来，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那种巨大的落差感几乎要将她淹没，她难以挣脱，险些沉溺过去。
“我不怪他们，我怪我自己。学姐，如果不是安辰推了我一把，我可能也进不来。我应该拉着他一起进来，或者陪他一起面对。”
沈枝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沈小花也慢慢挪到她身边，啄了一下她的衣裳，“嘎嘎，别哭了妹妹，最见不得美人落泪……”
沈枝意闻言轻笑一声，“它在安慰你。”
李卿试探着伸手点了一下沈小花的头，“谢谢你。”
“也谢谢你学姐，愿意带着我一起。”
沈枝意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的实验楼上。
一个半小时后，沈枝意背好包，站在天台门前听着动静。
“学姐，外面太危险了，你确定不和我们一起等救援吗？”徐丽娜再次开口问道，“要不等救援来了以后，一起找你的伙伴也行。”
“不了。”沈枝意摇了摇头，朝着徐丽娜笑了一下，“我喜欢冒险的生活，不喜欢平淡。”
“那好吧。”
沈枝意听着外面的动静，看着腕表。沈北应该有所行动了——它和大黄负责把外面楼梯上的丧尸引开。
“差不多了。”沈枝意看向手拿桌子腿的李卿。
李卿：“好。”
“各位，保重。”
沈枝意打开门，带着李卿离开。
天台门再次关闭，命运的齿轮终究开始各自转动。
“这是安辰的包。”李卿在楼梯口捡起一个黑色的包，声音哽咽道。
“拿着吧，可能有用。”沈枝意手握登山镐，循着楼梯扶手上的血迹看过去，窗台上有一个沾着血迹的鞋印。
沈枝意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呵，你的小竹马，可能还真活着。”
“啊？”李卿没听清沈枝意的话。
“没什么，走吧。”
先不急着告诉她，万一给了她希望，最后没找到人，那只会更绝望。
沈枝意带着李卿下楼，藏在拐角处看过去，走廊上游荡着两三只丧尸。
“学姐，丧尸靠气味分辨，我们可以在身上涂上丧尸血液。”李卿小声提醒道。
沈枝意：“你不觉得这血液闻到了会有眩晕感吗？”
沈枝意很早就发现了，丧尸身上的臭味闻久了，会有一种过山车似的眩晕感。
“额，我以为是我矫情，闻不了这个味道呢。”李卿尴尬地笑了一下。
“没关系，从你们这座教学楼的侧门出去，大概二三十米的距离就是实验楼的侧门。”
沈枝意拉着李卿，趁着丧尸没注意，从楼梯拐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