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宋宴声收到了几条信息。
手机震动他并没在意,几秒之后电话却响了起来。
宋宴声一边看着文件一边接通了电话。
“说。”
电话那头是路鸣西急切的声音,“说什么说啊,我给你发的信息你看了没?”
宋宴声这才划了手机屏幕,看他发来的几条信息。
“店面售卖。”
继续向下翻看,是“老地方”酒吧。
“看了没?”
宋宴声淡淡应着,“嗯。”
“你怎么反应这么平淡?”
“我要有什么反应?这酒吧又不是昭昭的,出售不出售跟我有什么关系。”
“大哥,你怎么一点儿好奇心都没有?就算不是江昭的,可她之前不是说了在帮朋友管理,那肯定是很好的朋友啊,现在这酒吧出售,说不定她朋友遇到了什么困难,我可是查了这家酒吧是这条街最赚钱的,就我那俱乐部收入还没这高呢。”
宋宴声突然想到下午见到江昭时,她情绪不对劲
虽然后面工作时看不出异样,但宋宴声能瞧得出来她情绪低落。
说不定还真是因为她朋友的事。
“鸣西你帮我把这家酒吧买下来。”
路鸣西在电话那边哼了一声,“你不是不关心吗?”
“现在关心了,我不方便出面,你去沟通,不要压价,那边要多少给多少。”
“呵,宋宴声你这就没意思了,兄弟,我就是这么被你使唤的,是吗?”
“别找事。”
“得得得,为了你追女人,兄弟我可算是两肋插刀。”
“是,感谢你帮了大忙,有时间请你喝酒。”
“这还差不多了。”
宋宴声又认真了几分,“想办法见一下人家店主,帮我套一套是不是出了什么急事儿,还有江昭……”
“懂,兄弟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
酒吧要被售卖,薛礼还是要亲自到场的。
她出行不是很方便,很少会来这里,这里一般都是姜枝有空闲就过来打理。
“几个员工都哭丧着脸,谁都没想到这么突然就被通知酒吧要出售。”
“薛礼姐,怎么这么突然就要把酒吧给卖了啊?”
薛礼带着些歉意,“抱歉,我急用钱,也没什么其他办法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会跟收购方好好谈一谈,给你们半年时间,这半年里来去都随你们。”
薛礼今天过来也是约好了收购的老板。
那边给的价格也很痛快,比薛礼的心理价还高了些。
眼下就是这些员工的去留问题,也不能临时都将他们全都开除了,薛礼还是要多争取一下。
姜枝的意思是可以让利,但不能亏待了这些员工。
白天的酒吧一向都是很安静的。
今晚酒吧还是会正常营业,只是从她签下协议之后,这里就不再属于姜枝了。
薛礼多了几分愁思,环视了一圈酒吧的环境,心里还真的有几分舍不得。
这里的每一处都是姜枝精心设计过的,她在这里耗费了多少心血薛礼是清楚的。
路鸣西几乎是踩着点到的酒吧。
没有五彩斑斓的灯光和嘈杂的音乐,这地方都有些让他陌生。
一进酒吧,几个调酒师和服务生都看了过来。
路鸣西也算是这里的常客,笑着跟大家打了招呼。
又随着视线看向了窗边的位置。
薛礼正看向玻璃窗外面,一缕阳光倾泻在她身上,恬静温柔。
她扫了一眼时间便看向路鸣西的方向,露出了个友好的笑。
路鸣西僵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有些颤抖,随即又狠狠地攥着。
再松开时,神色自然地走上前。
薛礼先开的口,“你好,是路先生吧?”
路鸣西点了点头,“嗯。”
薛礼说话习惯性地带着些笑,“请坐。”
路鸣西身子依旧有些僵硬,坐下来之后,一双眼却直勾勾地盯着薛礼。
“路先生,我们在微信上已经聊得很清楚了,今天也就是过来签一下合同,另外我这边还有一些要求想跟你商量一下。”
薛礼没等到回答,对上了路鸣西的眼,露出些疑问,“怎么了吗?”
路鸣西喉结翻滚,挤出一丝笑,“没什么,你继续说。”
“是这样的,我们在沟通中也说了,这期间酒吧不打烊继续营业,我这边有一些员工,当初也跟我签了长期的合同,临时决定将酒吧给卖出去,我希望这些员工还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工作,最起码这半年里给他们点时间,之后不管去留也由他们自己选择。”
路鸣西轻笑着,“这也正是我的想法,临时更换大量员工的话也会耽误酒吧的营业,我也是希望在不更变营业模式的情况下收购酒吧。”
薛礼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那就太好了。”
她自己就是律师,这些法人变更什么的再清楚不过了,今天就想将这些手续全部办好,后面的尾款也能顺利的打到她的账上。
薛礼将这些文件合同准备的齐全,低头一一地签好了名字了。
随即将这些文件全都推到路鸣西的面前。
递笔的时候,签字笔从手心滚落,落在了桌底。
路鸣西和薛礼几乎是同时弯腰去捡。
但在半道上薛礼却停下了动作。
路鸣西拿到了笔正准备直起身时却看到了薛礼的异样。
她坐着的沙发不是椅子。
是——轮椅。
路鸣西死死地盯着她的双腿。
兴许是弯腰时间很久,薛礼都忍不住出声了。
“路先生?”
路鸣西直起身来,眼眶在瞬间有些发红,他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异常。
捏着笔的手不断的颤抖,强迫自己冷静,将那些文件都签上了名字。
薛礼悬在心口的这块大石头终于是落下了,也算是帮了姜姜一把。
薛礼伸出了手,“路先生,合作愉快。”
路鸣西盯着她的手,却缓缓地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薛礼可能也意识到了路鸣西的意思。
歉意地笑着,“不好意思路先生,我不方便站起来。”
路鸣西伸手跟她交握。
手心相贴在一起,薛礼却发现他的掌心冰冷,却有汗。
只是触碰了几秒后薛礼就收了手。
他听到路鸣西声音有些异样。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薛礼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但早就不避讳这些。
“之前出了车祸,原本是要截肢的,没舍得就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