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什么配不上,什么我会遇到更好的,这都是你的借口,沈翊,我那么爱你,恨不得把一颗心都刨给你,你却这么对我,你的心不会痛吗?”
压抑的情绪,在此刻如火山般喷发,近乎湮灭端木翎所有的理智。
她哭的泪眼斑驳,连眼前的沈翊都快要看不清了。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沈青梨,论家世出身,论才貌相识深浅,分明她才是最靠近沈翊的那个人。
“沈翊,本郡主命令你收回刚才的话?我可以当作一切都没发生!”
看着端木翎碾碎一身的骄傲,在“恳求”沈翊回头,同为女子的沈青梨,心口也有些发涩刺痛。
如果,她不是她没有沈翊,沈翊也没有喜欢上她,会不会,他跟端木翎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那么爱他,爱到自尊礼法全然不顾,能做到这种地步,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有第二个像端木翎这样傻的姑娘了吧?
她羡慕也敬佩这样炙热的感情,同时,嫌恶自己的机关算尽、步步为营。
因为她知道,她不可能做到端木翎那样,也更加不可能,爱一个人,胜过爱自己。
“阿翊,我看郡主好像很难受,要不这件事……”
沈青梨为难的开口,看向端木翎的眸眼,也有几分真切的同情与怜惜,但更多的,还是为达自己目地的坚定。
端木翎只是失去一个爱的人,可她要退让,她失去的会是她跟纸鸢的命,这一次,谁都别想挡她的人生路!
“梨儿,有些事,当断则断,我无法给郡主她想要的爱,就算是强行娶她,也不会让她幸福,而我,更不能食言对你的承诺。”
沈翊含笑安抚沈青梨后,才又对着端木翎道:“郡主,我心意已决,只会娶梨儿一人,还请郡主放下执念,早点归家吧——”
沈翊知道,继续留在这里,这件事怕是没完,所以表明态度后,便牵着沈青梨的手,转身回了相府。
端木翎则站在原地,一声一声唤沈翊的名字,期望能让他回心转意。
可沈翊其心坚定,硬是铁了心,没有回头。
“沈翊,你今日拒绝我,我会让你后悔的!”
大门关上的刹那,也隔绝了端木翎的声音。
沈长治听到动静赶过来,阴郁沉暗的目光,就落在了沈翊与沈青梨十指紧扣的手上。
“阿翊,梨儿,外面怎么回事?”
沈青梨垂眸想要开口,却被沈翊抢先,“回父亲,是儿子拒了与颐和郡主的婚事,我只想娶梨儿一人,不想她受半分委屈。”
当沈翊斩钉截铁说出这句话时,沈长治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向来重信守诺的儿子,竟然出尔反尔,还是为了沈青梨?
嫉妒跟愤怒,像两条并驾齐驱的毒蛇,在他的心间盘旋。
他既有对沈翊不尊礼教的失望愤怒,还有对沈青梨脱离他手心掌控的嫉妒与不甘。
他的亲儿子,竟然要跟他抢他的女人!还要拒绝跟瑞王府的婚事!
“来人,给我把家法长鞭取来,我今日,非要好好教训这个不孝子!”
隐忍了很久的情绪,终是在今日,沈翊拒绝了与颐和郡主的婚事告终。
“大伯父,不关阿翊的事,您若生气,便家法处置梨儿好了!”
沈青梨听到沈长治要惩罚沈翊,心知多半是因自己而起,沈长治这个畜生,分明就是要公报私仇!
见沈青梨要代沈翊受过,沈长治心中的怒火更盛,要不是因为那张脸,要不是因为他舍不得,沈青梨当真以为他不敢对她动手吗?
“梨儿,你若真为沈翊好,就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与他划清界限,让他迎娶颐和郡主!”
“梨儿,你不是最懂事,最乖巧,最听大伯父话的吗?”
沈长治病态的低笑两声,走上前伸手,想要去触摸沈青梨的脸颊。
可还没等他碰到,就被沈翊的手掌给攥住了。
“父亲,儿子绝不会跟梨儿分开!”
他的手腕用了点力道,向来温润的眸眼,也带着冷意与坚定,跟沈长治对视。
他知道父亲隐晦卑劣的心思,也自知对不起沈青梨,让她受了这许多年的委屈,所以,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他都要护她周全!
“沈翊,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沈长治咬牙,眼底也透出几分狠意。
站在两人身后的沈青梨,心惊于沈长治对沈翊眼神的变化,她没有想过,沈长治对自己的执念,准确说是对她母亲的执念,竟会这么深,深到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在意。
她掩饰不住心中的震惊与慌乱,却也知道,她现在除了静观其变,做不了任何事,这是沈翊第一次与沈长治因她爆发这样巨大的冲突,她虽觉对不起沈翊,却也明白,她没有回头路!
她必须要让沈翊,替她挡下沈长治。
“父亲,儿子只是想娶喜欢的人,有何错?父亲为何要百般阻拦,是当真觉得梨儿不如颐和郡主,还是,其实你有自己隐秘且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
“孽子,你给我闭嘴!我的长鞭呢,赶紧把我的长鞭拿过来!”
听到沈翊话的刹那,沈长治有些心慌,他有种预感,沈翊知道他对沈青梨的心思了。
但同时,他更觉得愤怒,沈翊既然知道他在意沈青梨,就不该跟他这个亲老子抢女人!
下人们听到沈长治的怒吼,也不敢再继续观望,赶紧将带着倒刺的长鞭取来,送到了沈长治手中。
“翊儿,为父在给你一次机会,放不放手?”
沈长治握着长鞭的掌背青筋凸起,看向沈翊的眼神,也逐渐沉暗阴狠。
沈翊亦坚定不让,“不管父亲再给儿子多少次机会,儿子还是那句话,我此生非梨儿不娶!”
沈长治仰天大笑两声,看着沈翊摇头,满眼的失望,“翊儿,那你就别怪为父心狠了!”
“唰”地一声长鞭抖开,宛若游蛇般,朝着沈翊身上狠狠抽去。
沈翊是文臣,没有内力功法,这一鞭沈长治用了十成的力道,抽的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阿翊——”
沈青梨大骇上前,看着沈翊身上被抽打的鲜血直流的伤口,只觉得心也跟着被揪紧。
“我没事,梨儿别哭,我受得住——”
她哭的眼泪直落,沈翊却还笑着安抚她,伸手去擦她脸上的眼泪。
而此刻,沈长治的声音,如魔鬼般阴沉沉在背后响起,“梨儿,若是你能成全阿翊与颐和郡主,这接下来的鞭子,大伯父就收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