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溪颜不搭理自己,黎悦曦又开始找各种话题,企图缓和气氛。
“阿颜你突破速度好快啊。”
“对了,阿颜,圣令的事情我们怎么处理啊?”
“阿颜你的戏份拍到哪儿了?”
“阿颜阿颜”,黎悦曦一把拉住姜溪颜,把她的胳膊晃啊晃,开始撒娇:“别生气啦,理理我嘛,理理我好不好?
我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了,真的!”
“唉”,黎悦曦这番攻势下来,基本上没有人能够无动于衷,包括姜溪颜,她叹了口气,摸了摸黎悦曦的脑袋:“下不为例。”
“好诶”,黎悦曦欢呼一声,选择得寸进尺:“那要是有一天,我和顾寒同时陷入危险,阿颜你却只能救一个的话,你选谁?”
姜溪颜:……
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她一把推开黎悦曦的脸:“无聊。”
“不要嘛,我……”,黎悦曦还想凑过去。
“姜溪颜!”,她的话并没有来得及说完,因为下一秒,悸欣然就不知道从哪儿蹿了出来,一把攥住了姜溪颜的手腕:“我们单独谈谈吧,又或者,你想和我在这里谈?”
“欣然……”,姜溪颜视线与悸欣然相撞。
只一眼,她就能够确定,对方已经完全恢复了记忆。
“悦悦”,姜溪颜垂下眼帘,叹了口气:“让念安和琳姐说一声,帮我请一天假吧,造成的所有损失,我来承担。”
“诶!”,黎悦曦伸出手,还想去拉姜溪颜。
姜溪颜却是一个闪身,拉着悸欣然就消失在了原地。
“黎悦曦”,艾娜开口,叫住了准备跟上去的黎悦曦:“我想,我们俩需要谈一谈。”
“谈什么?”,黎悦曦回过头,环胸:“谈一谈你是如何暗算我的?还是让你再将我迷晕了,关起来?”
“你也和佚名人合作了吧”,艾娜伸出手:“既如此,我们就不是绝对对立面的,你为什么不能信我一次呢?”
“我没信过你吗?”,黎悦曦后退了一步:“艾娜,你要我怎么在你阴过我一次的前提下,再次无条件的去信你?”
……
“就在这里说吧”,不知道走了多远,姜溪颜才终于停下来:“想谈什么?”
“漫漫她……她的墓碑在哪里?”,悸欣然喉口哽了哽,似乎说出这句话,就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我……我想去见见她。”
“好”,姜溪颜沉默一瞬,还是答应了。
夜风微凉,吹过发梢,悸欣然看着墓碑上刻着的“陆漫漫”三个字,缓缓在墓碑前跪下:“漫漫,我都想起来了。”
“我想,在我想起来的那一瞬间”,她指尖抚摸着墓碑上的字,眼泪簌簌落下:“我应该恨你的。”
她恨陆漫漫擅自替她做主张,抹去她的记忆;恨陆漫漫那般绝情,连最后一丝希冀都不愿意留给她;亦恨陆漫漫对她百般隐瞒,直到最后分别,才愿意说一句实话;恨陆漫漫那样冷静自持,到最后,也不愿对她说哪怕一句“我也爱你”……
“我好恨好恨,恨你的清高,你的绝情,你的自持,你的永远隔岸观火,置身事外”,悸欣然情绪涌上,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恨你就那样平静的离开,一点也不考虑爱你的人该如何活……”
“可为什么……可为什么即便我这样恨”,她声音哭的几乎沙哑:“我也还是爱你。”
其实恨来恨去,不过是恨她不爱她,恨明月高悬,不独照她罢了。
“姜溪颜”,不知过了多久,悸欣然缓缓站起身,拉住了姜溪颜的手,眼眶红肿:“你答应了漫漫诛杀天道的请求了,对吗?”
“嗯”,姜溪颜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悸欣然惨笑一声:“我救不了她,阻止不了她的死亡。
但既然这是她所愿,那我,就用我的性命,为这局棋加码。”
“唰!”,只是一秒,姜溪颜就意识到了悸欣然想干什么,立马打断了她的灵力输出:“悸欣然,你疯了!你想寻死?
姐姐让我消除你的记忆,就是希望你好好的活着,如今,你却想要寻死?”
“可没有她我根本活不下去!”,悸欣然厉声,竟是呕出一口血来:“姜溪颜,我仰望的星星陨落了。我除了追随而去,还能有什么选择?!”
“你当然有”,姜溪颜声音也带了几分怒意:“姐姐是死了,可她还有想要做的事情,还有在意的人。
你既然连死的勇气都有,为什么没有勇气,和我一起,帮她完成未尽的遗愿?!”
“我……”,悸欣然张了张嘴:“我可以把所有的修为都给你,我……”
“你以为,这就是在帮她?”,姜溪颜却是打断她的话:“你以为你把修为都给我,就是在帮她了?”
“不,你这不是帮她,你这只是自我感动,也是在害我!”
“我不是”,悸欣然摇头:“我没想过害你,我没有……”
“合体期后,心魔异常的增长”,姜溪颜冷笑一声:“你很清楚吧?
我不瞒你。我不是圣人,我有心,我也会难过,也会被心魔困扰。
姐姐已经死在我面前,以命换命,如今,你还想以自己的性命与修为,为最后的决战加码……”
“那我呢?”,姜溪颜惨笑一声,红了眼眶:“你们所有人,都要以性命逼我吗?
让我看着你们一个接一个的死在我面前,让我被一条条命推着,去做那位救世之人吗?
悸欣然,我也有心,我也会痛。你们都这样,我也会被逼疯的!”
是,悸欣然爱惨了陆漫漫,恨不得追着陆漫漫,一起去死。
可她难道就好受吗?
无论是这一世,还是第三十四世,陆漫漫与她都没有血缘关系,但她们二人的关系,早已经与亲姐妹无异。
她们二人之间的,是一种比爱情更亲密的情感。
陆漫漫,是她亲自为自己挑选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
悸欣然默然,良久,只说出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