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念安撇嘴，吃了几口水果，凑过去靠在姜溪颜肩膀上：“阿颜，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接下来……”，姜溪颜一顿，垂下眉眼，没有再接话。
如今，《凤者无双》的拍摄只差明天的最后一幕，就能彻底杀青，琳倾甚至已经订好了明天下午的杀青宴。
而她，该去履行和姐姐的约定了。
她摸了摸容念安的脑袋，声音温柔：“是秘密。”
她得给他们留一条后路，不管是为了容念安，还是宋家和容家。
于是，当天晚上，宋惟方正在书房处理文件时，听见了三声敲门声。
“进”，他只当是杜洺或是其他佣人，头也没抬。
“咔哒”，姜溪颜打开门，走了进去。
“姜小姐？”，听见熟悉的高跟鞋的声音，宋惟方才抬起了头：“这么晚了，你怎么……”
“有件事”，姜溪颜说着，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书桌上：“我想，还是得早点和你商量商量。”
“你做决定就好，我没有意……”，宋惟方本来还温和的笑着，在看见那文件上的几个大字后，瞬间笑不出来了：“离婚协议？！”
他甚至以为是姜溪颜拿错了，可一看，姜溪颜的大名都已经签上了。
既如此，那就不可能是拿错了。
“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你说出来，我会改”，他看向姜溪颜，整个人看上去都快碎了：“又或者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也可以一起解决的。”
“你很好”，姜溪颜摇了摇头：“但我不想维系这段关系了。有很多人还在等我，我也不会被困于华国这一方小天地之中……”
“你要去灵武界？”，宋惟方只能想到这么多：“又或者说，你是想……用回之前的身份？”
“嗯”，见状，姜溪颜干脆就顺水推舟了：“我丹圣的马甲，在那次你们和悦悦一起去找佚名人时，就该猜到了吧？”
“我如今已经是分神修为”，宋惟方手紧握着笔，声音很低，几乎要哭出来了：“虽比不得你的修为，却也能自保，我不会成为你的拖累……”
“我们二人的婚姻关系，从一开始就只是交易”，姜溪颜却没有松口：“我不是担心你拖累我……”
她担心的，是自己拖累了他们，将更多的人，拉入这局几乎必输的棋。
“我只是……”，姜溪颜闭了闭眼：“腻了。”
“结束这段婚姻关系，对你，对我，都好。”
“哐当～”，有东西落地的声音响起。
姜溪颜倏然回过头，就看见了一脸呆滞的站在门口的容栀柔。
在她脚边，各种水果落了一地。
“你想想吧”，姜溪颜错开容栀柔的视线，逃也似的离开了。
“妈……”，见容栀柔一直呆愣在那里，宋惟方有些无奈的唤了她一声。
“你个混小子”，容栀柔回过神，就怒气冲冲的上前，一把揪住了宋惟方的耳朵：“小颜那么好的性子，都能被你逼得主动提离婚。老实交代，你干什么混账事了？”
她来的迟，到门口的时候，只听见了姜溪颜最后那一句“结束这段婚姻关系，对你，对我，都好”，因此，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宋惟方这张低情商的嘴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伤到了姜溪颜。
“痛痛痛”，宋惟方真想大呼冤枉：“我什么都没干啊，我这些天一直在忙公司和剧组那边的事情，能干什么？
而且，我怎么可能做让她难过或者生气的事情？”
“你要没做什么，小颜怎么可能和你提离婚？”，容栀柔翻看了一下那份协议，怒气又上一层：“连我给她的股份她都不要了，你还说你没干什么？”
“不是，我真没有啊”，宋惟方伸出三根手指，直接对天起誓：“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姜小姐的事情，否则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容栀柔这才松开了手：“不是你做了什么的话，小颜为什么要和你离婚？”
“我记得……小颜之前是不是给你把过脉”，容栀柔瞪大了眼：“会不会是你一直冷着个脸，她一把脉发现你不……”
“妈！”，宋惟方急忙打断容栀柔的话。
“算了算了”，容栀柔摆摆手：“就知道你指望不上，这么久了，连小颜的心都抓不住。”
“要是你真和小颜离婚了，我就认小颜做义女”，容栀柔丝毫没打算管宋惟方的黑脸，自顾自的说着：“你可以没有媳妇，我不能没有小颜这个女儿。”
宋惟方：？？？
哈喽？
我是你亲儿子吗？
而此时，世界城。
“妹妹”，文婷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出关，此时已经能够处理凯尔曼家族的大小事物，她抬头：“你真的不打算当凯尔曼家族的家主吗？”
“嗯”，缇娜·凯尔曼回答的很果断：“我不想当。
这个位置坐着太累了，我更想游山玩水，看这世间景象万千。”
她一只手撑着下颚，似乎有些出神：“我从出生后就被困于齐家和凯尔曼家族，谨小慎微，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我有着天才之名，享受权与利，可我甚至还没看过海，还没去过沙漠，更别说更多的风景……”
“那我一定会坐好这个位置，让你能够放心的去周游世界”，文婷握住缇娜·凯尔曼的手：“你过往的艰辛我未曾知晓、经历，但从今以后，我会成为你的后盾。”
“嗯”，缇娜·凯尔曼回握住文婷的手：“谢谢。”
但她又想到什么，忽然紧紧的抱住了文婷：“你是这世间最好的姐姐，我……”
她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出声。
若是文婷能够看清她的口型，一定会发现缇娜·凯尔曼还说了一句话：“我很想与你一起，让凯尔曼家族更加强大，可我没办法……对不起。”
她没有选择。
她如今能做的，只有不再将文婷牵扯进来。
“妹妹？”，文婷感受到有什么滚烫的东西，一滴一滴砸落在她的脖颈处：“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