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雯和傅鸣野的目光对上。两人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傅鸣野个子高,阮莼的目光自然轻易越过俞雯的头顶,看到了他。
她一只手扶着额,另一只手做了个摊手的姿势,让傅鸣野自圆其说、自求多福。
谁叫他这时候跑来的!
俞雯的目光从傅鸣野手里的外卖盒飘到他脸上,明知故问:“三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傅鸣野此时已经变得从容:“香苏惦记着她姐姐还在加班,让我给她送午餐过来。”
他看着俞雯手里的食盒:“看起来她已经吃过了,我先走了。”
也没看阮莼,他一溜烟地消失了。
阮莼心里嘀咕了一句:熊样,这么怕我妈?
俞雯回头看过来,对上阮莼慌张的目光,最终却什么都没说,离开。
对于傅鸣野就这么走了,阮莼心里有些悻悻的。
她拿起手机,点开vx准备埋怨他不请自来,盯着屏幕看了会儿,又放下去,点开电脑继续工作。
她看得正专心,前方出现了一道阴影。
她抬眸,看到傅鸣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数秒间,她切换了好几种表情。
傅鸣野看着她变幻不定的脸色:“是想我来,还是想我走?”
阮莼看过去,门是关好的,稍稍安心,问:“你不是在陪阮香苏?”
“怕你在等我送饭,就过来了。”傅鸣野直接就坐在了办公桌的边缘。
阮莼说起早前的情况:“我妈突然来了,我不方便,就没回你。”
“没关系,你吃过了就好。”傅鸣野平和地说。
阮莼看他还没走的意思,虽然心中不情愿,还是提醒:“阮香苏没等你吗?”
“傅思轩去找她了,应该能替我顶一阵。”傅鸣野倒是从容得很。
阮莼正好挺好奇上次酒店的下文:“傅思轩现在是什么状况?他后面找过阮香苏吗?”
“他挺嫌弃的,那晚后躲阮香苏躲得远远的。倒是每次见我必定嘲讽一番。”
“他有什么好嘲讽的?”
“他说我不行。”
“……哈哈哈,然后你怎么说?”
“我让他来问问你,我到底行不行。”
“狗带啦!你真这么说?”
“这里坐着不舒服,给我找个好位置我再告诉你。”
“喏”阮莼嘟嘴,示意一边空着的椅子。
傅鸣野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盯着阮莼:“我要坐你这张椅子。”
“凭什么呀?不给!”
“我专门跑老远给你送饭。”
“可我没吃到。连东西都没看到。你扔垃圾桶了?”
“放茶水间了。我买的方便的点心和奶茶,晚点热热,还能当下午茶。”
“看你表现还行,让你坐一分钟。”
阮莼站起来。
傅鸣野坐上去,随即一把将阮莼扯下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手从背后环住她的腰。
虽然这是周末,整栋楼也没几个人加班,但毕竟是办公室,严肃的场合,阮莼很不自在。
她身体绷得直直的,尽力跟傅鸣野拉开点距离:“你坐好久了,可以走了吧?”
“不想走了。”傅鸣野把阮莼又拥紧了些。
“我还要工作。我现在加班加点,很忙的。没空管你。”
阮莼尽管不舍,还是逼着自己理性。
“我帮你。你手不方便,我的手借给你用。”
傅鸣野按住鼠标,替阮莼操作起来:“要看哪个文件直接叫我,我给你点。要回复邮件我帮你打字。”
有这个免费劳动力,阮莼感觉还不错,使唤了一会儿,还蛮好用。
但她很快开始担忧:“你还是走吧,等下万一阮香苏找来了怎么办?”
“傅思轩应该会绊住她。”傅鸣野如一贯的淡定。
阮莼好奇:“傅思轩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没说完。
他原本不是嫌弃阮香苏脏吗?
那晚过后,他对阮香苏避之不及,还特意跑去做了身体检查。
发现还没感染什么病后,加之看到我现在跟阮香苏来往密切,为了种种利益考虑,他自然又要加入角逐了。
而且,他现在一张口就是他跟阮香苏已经有了那层关系,自然非他莫属。”
傅鸣野云淡风轻地分析。
阮莼心中情绪复杂。
她不知道该期望傅鸣野角逐胜利,还是被淘汰出局。
她希望他和阮香苏早日结束,又希望他能成功拿下阮香苏,查到有用的东西,并在傅家和傅氏掌权。
“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傅鸣野伸手,把阮莼的脸扳过去,面向他。
两人的距离很近,阮莼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他们之间也亲密好多次了,但通常都在光线弄得很暗的卧室。
这几乎还是第一次,在采光如此好的地方,近距离四目相对,将他的五官看得格外清楚。
傅鸣野那张脸,高鼻深目,轮廓硬朗,妥妥的女娲炫技之作,她越看,心跳就越快。
傅鸣野看着她的神情,嘴角带着一抹痞笑:“都说男人好色,我看女人也不甘落后。”
阮莼脑中顿时冒出不知何时从网上偶然看到的话,脱口而出:“倒不是我好色,只是花开得正艳,我若不欣赏,倒显得我不解风情了。”
“那就,花开堪折直需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傅鸣野难得文雅了一回,话里多少带了双关、暗示的意味。
阮莼单手捏住傅鸣野身上穿的黑色衬衣的领口:“靓仔,我怀疑你在诱惑我?”
一件样式简单,但材质极好的黑衬衣,穿在傅鸣野身上,显得他内敛又矜贵,狂野又神秘。
多种气质在他身上融合得如此自然。
“自信点。把‘怀疑’二字去掉。”
傅鸣野抬起骨节分明的手,自己解了两颗扣子,露出充满张力的冰山一角,
“我现在做得够明显了吗?”
阮莼觉得自己再不做点什么,真是不解风情了,伸出无恙的左手,单手开始解他的衬衣纽扣。
她虽然脸上故作镇定,但第一次在这种地方,她还是很有心理负担的,内心慌的一匹。
加上用的又是不好使的左手,所以,她解起扣子来磕磕绊绊,解开一颗纽扣,都花去了好长时间。
她屡次要伸右手去帮忙的,却被傅鸣野按着,不能动弹。
她只能继续单手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