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鹿狐疑地打量着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还有，霜霜，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嘴唇好像也有些肿了。”
顾寒霜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唇，那里还残留着被粗暴啃噬过的、火辣辣的刺痛感。
她心虚地将脸扭向一边：“有吗？可能是……是刚才跑上楼太急了，给热的吧。”
白小鹿虽然单纯，但并不傻。
她总觉得今晚的顾寒霜很奇怪，从酒吧回来就一直心不在焉，现在又这副丢了魂的模样。
但看着顾寒霜满脸掩饰不住的疲惫，她终究还是没再追问下去。
“好啦好啦，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白小鹿脱了鞋，也钻进了被窝，像过去一样，很自然地从后面抱住了顾寒霜的腰。
熟悉的、带着淡淡沐浴露馨香的柔软身体，紧紧贴了上来。
若是放在以前，顾寒霜并不会觉得有什么。
两人从情窦初开的少女时代起，就是这样亲密无间，同床共枕、相拥而眠是家常便饭。
可此刻，她却浑身一僵。
那被另一个男人彻底占有过、烙下深刻而羞耻印记的身体，对于这种纯粹属于女孩间的亲密接触，产生了从来都没有过的尴尬和抗拒。
脑海里又不受控制开始翻涌着刚才被陆远压在身下的种种画面。
那强烈的冲击和极致的感官体验，让她此刻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霜霜，你怎么了？身体这么僵。”
白小鹿再一次感受到了她的异常。
“没……没什么。”
顾寒霜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那你像以前一样抱着我睡好不好？我喜欢你抱着我。”
白小小鹿说着，像只寻求安全感的小猫一样，更紧地往她怀里蹭了蹭。
柔软的胸脯紧紧贴着她的后背。
顾寒霜的心，更乱了。
她沉默了片刻，还是轻轻推开了白小鹿环在她腰间的手。
翻过身，认真地看着她。
在昏暗的床头灯下，她能清晰地看到白小鹿眼中那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的依赖。
“小鹿，听我说，我们不能永远像两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了。”
“为什么？”
这话来的突然，白小鹿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我们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霜霜，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傻瓜，我怎么会嫌弃你。”
顾寒霜看着她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也很心疼。
“小鹿，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说，我们总有一天都要各自嫁人，组建自己的家庭，我们不能一辈子都这样黏在一起。”
“你要学着独立，学着去接触别的感情。”
这些话，她以前从来没想过，也从来没说过。
可是在经历了与陆远那禁忌而混乱的关系之后，她潜移默化中，思想已经被彻底扭转。
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和白小鹿之间这种过于亲密、甚至带着点禁忌色彩的关系，是不正常的，也是没有未来的。
“我不要嫁人！我只想一辈子都和霜霜在一起！”
白小鹿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一下子全涌了出来。
她哽咽着，死死抓着顾寒霜的睡衣袖子。
“霜霜，你是不是喜欢上陆远了？所以你才不要我了？”
“我怕，我怕你会被他抢走……”
听着白小鹿带着哭腔的控诉，顾寒霜也略显苦涩。
白小鹿的担忧确实是一针见血，直指核心。
她最终还是心软了。
她伸出手，将哭得瑟瑟发抖的白小鹿紧紧地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好了，别哭了，别胡思乱想。”
“我不会抛下你的，小鹿，我们是一辈子的好闺蜜，永远都是。”
得到她的保证，白小鹿的哭声才渐渐小了下去，在她怀里抽噎了一会儿。
或许是哭累了，也或许是酒精的后劲上来了，她可算是睡着了。
听着怀里女孩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顾寒霜却毫无睡意。
她睁着眼睛，木然地看着天花板，心里一片兵荒马乱。
小鹿对她的感情，已经远远超出了闺蜜的范畴，她该怎么办？
直接挑明？
她怕小鹿会承受不住那样的打击，那份伤害，她光是想想都觉得心如刀割。
可如果不说清楚，就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只会让彼此都陷入更深的痛苦。
哎……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脑海里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陆远那张霸道又带着三分坏笑的脸。
还有他那强悍得让她感到恐惧，却又让她……食髓知味的身体。
想到刚才那些足以让她羞愤到自燃的画面，她的心跳再次不受控制地加速。
自己竟然和那个男人，那么多次……
身体深处，好像还残留着那份被彻底填满的、酸胀而滚烫的余韵。
胡思乱想着，疲惫感终于将她彻底吞噬，她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
顾寒霜醒来时，身边的白小鹿已经不见了。
她拖着一身仿佛被卡车碾过的酸痛身体走出房间，一眼就看到白小鹿和陆远正坐在客厅的餐桌旁吃早餐，气氛看起来，竟然还算和谐。
“醒了？”
陆远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顾寒霜脸颊一热，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然后快步坐到白小鹿身边。
“霜霜，我刚才问了民宿老板，他说附近有座青城山，风景特别好，我们可以去爬山诶！去不去？”
白小鹿兴奋地提议，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好像已经完全忘了昨晚的不快。
“爬山？”
顾寒霜犹豫了一下，下意识地感受了一下自己那两条还在发软的腿，又看了眼对面那个精神奕奕一脸无辜的陆远。
“去吧，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陆远慢悠悠地喝了口豆浆。
“好，那就去爬山！”
顾寒霜咬了咬牙，几乎是赌气般地答应了下来。
三人吃完早餐，便直接驱车前往青城山。
到了山脚下，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山峰和蜿蜒曲折、望不到头的石阶，顾寒霜和白小鹿此刻也都兴致勃勃。
“陆远，我们来比赛好不好？看谁先爬到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