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耻！”
她又羞又恼，这家伙脑子里除了那点事儿就没别的了吗？
她本能地想拒绝，可话到嘴边，一看到陆远那副吃定了她的挑衅表情，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又上来了。
凭什么我就一定会输？
她狠狠一咬银牙，迎上陆远的目光：“好！那你要是输了呢？”
“随你处置。”陆远一脸的云淡风轻。
“行！”顾寒霜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巨大决心，一字一顿地说：“你要是输了，从今天起，不准再对我动手动脚，不准再说那些下流话！我们之间，必须保持三米以上的安全距离！”
陆远挑了挑眉：“够狠的啊你。”
顾寒霜嘴角勾起一抹狡黠，感觉扳回一城：“怎么，不敢了？”
“有何不敢。”陆远轻笑。
赌约成立。
……
与此同时，海边那场备受瞩目的表白，进入了高潮。
微胖的男生叫梁波。
此刻他鼓足了毕生勇气，在众目睽睽下单膝跪地，高举玫瑰，声音颤抖：
“苏倩，从大一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我知道我普通，这四年，我只敢以朋友的身份守着你，陪你笑陪你难过……”
“可马上要毕业了，我怕再不说，这辈子都没机会了，苏倩，我喜欢了你整整四年！做我女朋友，好吗？”
一番话情真意切，周围的看客都被打动了，纷纷起哄：
“在一起！在一起！”
“答应他！答应他！”
海风裹挟着祝福，吹向那个叫苏倩的女孩。
她脸上满是纠结，咬着下唇，低头看着男生那张写满期待的脸，沉默了许久。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点头时，她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梁波，我不能接受。”
一句话，让全场喧嚣戛然而止。
梁波脸上的血色一下褪得干干净净，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女孩，声音都在抖：“为什么？苏倩，你不是也也喜欢我的吗？”
苏倩的眼神有些躲闪，退后一步，低声说：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了？”
“可是……”
梁波彻底急了，他想不通，激动地站起身质问：“那你为什么要接受我的好？我请你吃饭你每次都来，给你买礼物你也从来不拒！
你生病，我半夜冒着暴雨给你送药！
你说想要那个限量版娃娃，我跑了大半个城市！
为了给你买演唱会门票，我他妈啃了两个月泡面！”
他像倒豆子一样，将四年的付出嘶吼出来，每一件，都刻着他卑微的爱。
苏倩听完，脸上却没有丝毫动容，反而蹙起了眉：“那些又不是我逼你的。我一直都只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啊。”
“朋友？”
梁波的身体剧烈颤抖，委屈、不甘、痛苦。
无数情绪冲上眼眶，眼泪在里面打转。
他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卑微地乞求：“没关系，苏倩，我现在不够好，我可以等！我会努力变得更优秀，直到你愿意接受我！”
苏倩咬着唇，脸上已经露出了不耐烦。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潮牌、长相帅气的男生从人群里走出来，径直走到苏倩身边，极其自然地伸手一揽，将她搂进怀里。
他对着呆若木鸡的梁波不屑地嗤笑一声：“兄弟，别舔了行不行？我跟倩倩，早就在一起了。”
“轰！”
晴天霹雳！
梁波震惊地看着那帅哥，又看向被他搂在怀里默认了的苏倩，眼睛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不可能！苏倩，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那帅哥更得意了，轻蔑地用一种炫耀的口吻说：“也就你这傻子不知道。你送倩倩的那些零食，大半都进了我肚子。哦对了，上次那两张演唱会门票，谢了啊，我跟倩倩看得挺开心。她为了追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呢。”
他顿了顿，笑得更加残忍：“还有，上次你半夜跑来酒店给她送药那次，其实我也在，只不过当时我正在卫生间洗澡呢，哥们儿。”
“酒店送药？”
梁波面如死灰，身体晃了晃，颤抖着问出那个让他心碎的问题：“你们开房了？”
“废话，跟我谈了三天就睡了。”帅哥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
这一刻，梁波所有的希望和幻想彻底崩塌。
绝望的泪水，终于滚落。
他看着苏倩，声音嘶哑地质问：“你跟我说，大学不想谈恋爱，你说，绝对不能接受婚前性行为，可你为什么跟他。”
苏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当众揭穿，恼羞成怒。
帅哥却在一旁嘲讽地笑出了声：“那是说给你这种老实人听的，你也信？蠢逼，死舔狗。”
梁波惨然一笑，心如死灰。
他缓缓指向不远处还没点燃的烟花，喃喃自语：“看见那些烟花了吗？我想给你一个惊喜，现在看来，我他妈才是最大的笑话。”
“我又没让你这么做！”
苏倩似乎被他这副样子激怒了，终于不耐烦地吼了出来：“是你自己自作多情！梁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又胖又穷，我凭什么喜欢你？”
这一幕，让顾寒霜和白小鹿都怔住了，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地鸡毛。
“现在信了？”
陆远的声音淡淡传来，没有胜利的炫耀，只有一种看透世情的淡漠：“我早说了，那男的是舔狗，那女的，是玩弄感情的绿茶。”
顾寒霜沉默了。
眼前的现实，比陆远刚才的言语残酷百倍。
她看着那个瘫坐在沙滩上、失魂落魄的胖男生，心里堵得难受。
“他好可怜……”顾寒霜轻声叹息。
那句“又胖又穷，我凭什么喜欢你”，不仅刺穿了梁波的心，也让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心寒。
白小鹿也眼眶泛红，用力点头：
“是啊，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对别人。”
“是挺可怜的。”
陆远点了点头：“也可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男人有时候就是贱，非得狠狠摔一跤，才知道疼，才能醒。”
这话，像是在说那个胖子，又像在说别人。
顾寒霜看着梁波抱着头，在夕阳下拉出孤单的剪影，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她拉了拉陆远的衣袖，轻声说：“你去帮帮他吧？”
陆远沉默了片刻，看着那个胖男生，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为了云汐语，他也曾那样卑微，以为掏心掏肺就能换来真心，结果呢？不过是一句“江凯是我的白月光”。
那份被愚弄、被践踏的痛，他感同身受。
最终，陆远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过去。
陆远走到梁波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
“兄弟，为一个不值得的女人哭，丢不丢人？”
梁波缓缓抬头，满脸泪痕，眼神迷茫。
那边的苏倩听到陆远的话，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道：“你谁啊？关你屁事！多管闲事！”
陆远连眼角都没扫她一下，只盯着梁波继续说：“看清楚了，这种女人，心安理得地花着你的钱，享受着你的好，嘴上说当你是朋友，实际就把你当冤大头和情绪垃圾桶。
一边吊着你，给你点虚无缥缈的希望，一边跟别的男人滚床单。
她不是不喜欢你，她只是不喜欢你穷，还不够帅！
为这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你还在这儿要死要活？”
陆远的每句话，都精准地剖开了苏倩伪善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