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回忆
“这道题要用动量守恒”
他的声音温和得像春日溪水，柳清雪却不耐烦地合上书本。
“陆轩你好烦啊，讲这么慢我早会了！”
她晃了晃手腕上傅深送的名牌手表。
故意让金属表带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那时的她不知道。
这个被她嫌弃的少年。
本该站在世界顶尖的学府里，讨论着她无法理解的前沿科技。
“我怎么会怀念一个死人”
柳清雪喃喃自语，用开瓶器狠狠旋进红酒塞。
木质瓶塞裂开的声响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猩红的液体溅在水晶杯壁上。
像极了陆轩当年为了给她凑钱卖血后，手臂上留下的针孔。
不。
她喜欢的是傅深。
那个能给她奢侈品、能带她出入高级场合的傅深。
柳清雪猛地灌下一大口红酒，酸涩的液体呛得她咳嗽起来。
墙上的欧式挂钟指向十一点，傅深还没回来。
她想起昨晚他在电话里不耐烦的语气。
想起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陌生香水味，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第一次拨打傅深电话时，听筒里传来忙音。
第二次，直接转进语音信箱。
柳清雪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头像，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她想起三年前的陆轩，无论多晚都会接她的电话，哪怕她只是抱怨食堂的饭菜难吃。
“傅深你在哪儿？！”
第七次拨通电话时，柳清雪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背景音里传来嘈杂的音乐和女人的笑声。
傅深的声音隔着电流显得格外模糊。
“我在忙说了马上回来！”
“忙？在哪个酒吧忙？！”
柳清雪猛地站起身，红酒杯被她甩在地上。
昂贵的勃艮第红酒在白色大理石地面上漫延开，像一幅狰狞的抽象画。
“你有完没完？！”
傅深的声音陡然拔高。
“我是娱乐明星！应酬是工作！”
“你能不能懂点事？”
“懂事？”
柳清雪看着满地狼藉，突然笑了起来。
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
“我懂事的时候，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传来不耐烦的嘟声，傅深挂断了。
柳清雪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想起陆轩曾说。
“清雪，无论多晚，我都等你回家。”
而现在。
这个她拼命想抓住的傅深，却连一个解释都懒得给她。
“骗子！都是骗子！”
柳清雪尖叫着，抓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向墙壁。
昂贵的水晶四分五裂，碎片溅落在波斯地毯上，反射出冰冷的光。
她又抄起桌上的相框。
那是她和傅深的结婚照，男人笑得温文尔雅，女人妆容精致。
“啪——”
相框砸在地上，玻璃碎成蛛网，映出她扭曲的脸。
柳清雪喘着粗气，看着满地的狼藉，突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
原来她拼命追求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
而那个被她弃如敝履的陆轩，才是唯一真心待她的人。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照亮了她脸上未干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