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买卖不成,仁义在

第七十七章 买卖不成,仁义在

听罢,上官芯微微眯起双眸,发出一声冷冽的讥讽笑声。

“娘娘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您现在身处昭华宫,而非东宫。”

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敢如此威胁,谢梨初确实是独一份的。

然而,眼前这位女子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不过,你还是听进了我的话,不是吗?上官芯。”

她的语气轻盈如风,正如谢梨初本人一般,柔和而温婉,在人群中也不显眼。

但总能在他人转身之际,突然露出锋利的爪牙,展现出既凶狠又阴毒的一面。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柔弱无倚的白花,而是善绞杀、善攀附的野性藤草。

“你不必激我,你想要做什么,我不会插手。”上官芯冷冷说道,看了眼她,“但只要危害长公主的性命,我必也取你性命。”

早在入昭华宫之前,谢梨初便查过了一番。

上官芯生性纯善,早年间受过敬文长公主的救命之恩,这才在上官氏那一桩灭门惨案中得以独活。

可不代表,上官芯赞成沈敬文的为人处事。

因次次心软,导致坏了敬文长公主的大事,而被关在昭华宫中,被派了许多无关紧要的大事。

两人之中似乎还发生过另外一件事,以至于上官芯自觉亏欠长公主良多。

饶是受到这种的对待,也不曾离开昭华宫半步。

对于敬文长公主的行事,她虽不帮,但也不愿看其落入悲惨。

“若是无事的话,我便要去做糕点了。”说罢,上官芯转身就要走。

谢梨初无奈一笑,只叹道上官芯果真难以收买,一番威逼利诱皆是不能动摇分毫。

眼见着就要错失这个好机会,她等了好几日才摸清,沈敬文此刻不在昭华宫内。

怎么能甘心放过。

于是谢梨初一把抓住人的手臂,快声说了句,“买卖不成仁义在,既然上官大人不愿帮本宫这件事。”

“还请上官大人同意本宫另外一个请求。”

“娘娘,下官还有事要去办——”

“我知道你在找你的妹妹。”谢梨初打断了眼前人的话。

上官芯的神色顿时大变,她瞳孔微微颤动,手中刚晾晒好的杭菊摔落在地,散入了石缝中,被她情急之下一脚踩碎。

“在哪?我阿妹在哪?!”上官芯死死攥着谢梨初的双臂,猛地摇晃了许多人。

干瘦的人儿哪里禁得住习武之人的力道,谢梨初被掐的生疼,补了句:“你先放开本宫!”

这话一出来,眼前人这才被唤回几分神智。

当年上官家被灭门,除了上官芯被敬文长公主救下以外,还有一个因为贪玩跑出去的妹妹免于灾祸。

后来上官芯醒来的时候,心中也的确保有侥幸,回去找过上官音,可却毫无收获。

是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玩够了便会回府,那些人定不会很快离去。

只怕早已遭遇毒手。

可上官芯不愿相信,这么多年依旧在找上官音的下落。

如今听见,叫她如何冷静。

上官芯后退了一步,打量了眼谢梨初被自己握红的手腕,低垂下眼眸,“抱歉,我方才失了神智。”

那日,谢梨初在东宫门口,与沈容槐耳语之事有两件,这其中一件,便是让其动用千金阁的力量,去寻上官音的下落。

“我要你帮我传信给殿下,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得知上官音的下落。”

谢梨初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细细地观察她的变化,见人渐渐冷静下来,这才安心继续往下说。

“在帮我送信之后,明日,我要你”

晚些时候。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谢梨初坐在桌前,瞧着院外的枫树叶落纷纷,沈敬文酷爱这般秋枫的颜色。

就连给谢梨初安排的偏院栽的也是枫树,此刻孔嬷嬷正在树下清扫落叶。

而秋粟在一旁拾起枫叶,絮絮叨叨地搭了个小堆。

谢梨初放下软毫,将手中信件叠好交给上官芯,“便劳烦上官大人将此信交给太子殿下了。”

上官芯接过之后,眉间微微皱起,带着几分不确信。

“你当真知道音儿的下落?”

谢梨初微微一笑,十分笃定,“自然。”

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前世关于上官芯与其妹的事情,她记得不多。

只依稀地知道,待她入主未央宫时,那忽然出现又忽然死去的上官音到底是谁成了谜。

那时的上官芯还因此杀去了养心殿,扬言要杀了沈容槐。

既然此事与沈容槐有关,那交给千金阁去查,应当是万无一失的。

想这般,谢梨初将上官芯送出了厢房门口,走到了小院树下。

“娘娘!您来得正巧,奴婢正准备拾些枫叶烤地薯呢!”秋粟蹦蹦跳跳地捡着叶子。

瞧见自家娘娘从院子中走出来,这才百忙之中抬起头来,笑得十分开怀。

谢梨初停住脚步,往地上瞧了眼,“烤地薯?那是什么?”

上官芯本欲走,却瞥见石桌前摆着的几枚浑圆细长的地薯,怔了片刻。

正巧落叶也扫得差不多了,孔嬷嬷放下手中的扫帚,帮着秋粟一起拾枫叶,耐心解释了起来。

“娘娘身在江南,恐怕是不知道咱们这边的习俗。”

“尤其是京中贵人格外推崇,入秋之后要食几个热腾腾的地薯,以保冬日不被冷掉耳朵。”

“老奴幼时曾在达官显贵的家中帮工过,这才知晓其中习俗。”

见堆得差不多了,秋粟取来折子,给中间添上火,将地薯埋了几只进去。

还将手放在热气中烤了烤,捏上了耳朵,笑着看向下谢梨初。

“便像奴婢这般,娘娘试试!”

谢梨初无奈一笑,看向愣神的上官芯,心中有了数,“上官大人要不留下,与本宫还有秋粟、孔嬷嬷食了地薯再走?”

上官芯这才回过神,低声道了句。

“不必了,地薯乃是家妹爱吃之物,当年京中也只是时兴过一阵子,后来便许久未曾瞧见了。”

说罢,她作揖:“下官还有要事,告辞了。”

谢梨初向人颔首,目的上官芯走出小院,有了些若有所思的意味。

秋粟将刚烤好的地薯剥了皮递给人时,嘴角带着笑,“娘娘快接过,这地薯要趁热吃才好呢!”

孔嬷嬷坐在一旁,笑里带着慈爱与嗔怪。“娘娘若是再不吃啊,这地薯都要给秋粟这丫头吃光了。”

孔嬷嬷指了指地上的空壳子,“您瞧,这一会儿的时间,这丫头已经吃了五枚了。”

秋粟吐了吐舌。

谢梨初接过地薯,咬了口热气腾腾的,口中还带着丝丝甜意,她顿了顿。

忽然看向又剥了一个地薯的秋粟,问道。

“秋粟,你是何时入宫的?家中可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