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梦魇不断
随着车子驶入别墅区时，白清予靠在车窗边，眼神涣散。
柳萍尖锐的咒骂声，仍在她脑海中回荡，像一把锐利的刀子，反复搅动着她的神经。
那些字眼，像是重锤敲击着她的太阳穴。
白清予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衣角，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清予？”
纪淮川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温热的手掌覆上她冰凉的手背。
“怎么了？不舒服么？”
白清予对上他的视线，张了张嘴，而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太阳穴直刺入脑髓。
她痛苦地蜷缩起来，双手抱住头。
“啊！疼……”
她艰难地挤出一个字，眼前一阵阵发黑，纪淮川则是脸色骤变，立刻看向司机。
“去医院！快！”
随着车子一个急转弯，加速驶向最近的医院。
白清予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纪淮川焦急的呼唤。
“清予，看着我！坚持住！”
她努力想回应，却发现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起，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病人什么情况？”
“突然剧烈头痛，意识模糊……”
纪淮川的声音暗哑，紧绷得像是随时会断裂的弦。
“她刚刚经历了一场刺激……”
后面的对话，白清予已经听不清了，眼前只剩下黑暗，好似所有的感官都已经褪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擦拭她的额头。
她睫毛轻颤着，艰难地睁开眼，刺眼的白光让她立刻又闭上了眼睛。
“清予？能听到我说话么？”
感觉到纪淮川的声音近在咫尺，她再次尝试睁眼。
缓解了片刻后，纪淮川的脸出现在视线里。
只见他双眼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显然一夜未眠。
“我，这是哪里？”
白清予喃喃的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医院，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纪淮川松了口气，立刻按响了呼叫铃，就见医生很快赶来，一番检查后，表情仍旧凝重着。
“白小姐的脑部神经受到了刺激，出现了轻微水肿。”
医生说着话，转向纪淮川，眉头紧皱着。
“必须避免任何形式的刺激，否则情况可能会恶化，目前只能保守治疗，最重要的是静养，不能再受刺激。”
直至医生离开后，病房里陷入沉默。
白清予试图坐起来，却被一阵眩晕击倒，纪淮川赶忙立刻扶住她。
“别动，好好休息。”
而就在这时，纪淮川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走到病房外接听。
“顾洵。”
“淮川，我查到s先生的下落了。”
电话那边，顾洵的声音透着几分激动和急切。
纪淮川闻言，立刻握紧手机。
“能联系上吗？”
“很难，s先生性格古怪，从不接私人病例，我托了几层关系，连他的面都没见到。”
随着顾洵的开口，纪淮川的眼神变得锐利。
“继续尝试，无论用什么方法。”
“我尽力……”
顾洵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把话给说了出来。
“但你别抱太大希望，据说连一些皇室成员想见他都要排队半年……”
“半年太久了，清予等不了那么久。”
挂断电话，纪淮川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等回到病房的时候，就见白清予正睁着眼睛看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你要找医生？”
纪淮川回到床边，握住她的手，轻轻点了点头。
“嗯，一位很厉害的神经科专家。”
白清予闻言，刚想说什么，却突然皱起眉头。
一阵剧痛再次袭来，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床单。
“清予！”
纪淮川立刻按下紧急呼叫按钮。
而在等待医生的间隙，白清予的意识再次模糊。
她只觉得自己坠入了一个可怕的梦境，里面有不断破碎的画面。
刺耳的刹车声，翻滚的视野，然后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淮川，救我……”
梦魇中，她无助地挣扎，浑身颤抖着。
“清予！醒醒！我在这里！”
这声音就像是一个抓手一样，让白清予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冷汗浸透了病号服。
纪淮川紧紧握着她的手，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做噩梦了？”
白清予点点头，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而梦中的画面依然清晰。
冲天的火光，扭曲的金属，还有血，到处都是血，猩红一片……
“别怕，我在这儿。”
纪淮川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言语有些匮乏，他好似说不了什么，只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跟白清予确认。
他按下病床边的按钮，将床头抬高一些，然后倒了杯温水递到她唇边。
白清予小口啜饮，温热的水流舒缓了干裂的喉咙，她扯住纪淮川的袖口。
“淮川，刚刚的那个梦好真实，我看到了一场车祸，还有爆炸……”
纪淮川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眉心皱得紧紧的。
“只是噩梦而已。”
“不，不只是噩梦，我感觉那就是我失去的记忆！”
看着白清予固执的模样，纪淮川沉默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
“等你好了，我把一切都告诉你，我答应你，现在你需要休息。”
话音落下，纪淮川帮她掖好被角，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白清予想再度分辨，但药物的作用让她再次感到困倦。
在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刻，她感觉到纪淮川温暖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
“睡吧，我就在这里。”
入睡前，耳畔仍旧是熟悉且笃定的声音，那么近却又好似很远。
窗外，夜色渐深，纪淮川坐在病床边，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白清予苍白的脸。
手机屏幕亮起，是顾洵发来的消息。
“还是联系不上s先生。”
“继续尝试，无论什么要求，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可以答应。”
他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敲动着，等发完消息后，他轻轻握住白清予的手，眼中的情愫要溢出来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