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我是病人
国内军工复合体的龙头，真正的国之重器！
这些巨无霸，怎么会和一个民营企业海悦集团搅和在一起？
还搞什么“天穹计划”？
陈硕的大脑飞速运转，无数个念头在想。
不知道为什么他瞬间想起了杨凌薇在飞机上的那句话——“我们要做的事情，从来就不是常规的。”
原来……
这他妈的才是她说的“不常规”？
陈硕以为自己跟海悦合作，是造个家用机器人，抢占一下智能家居市场，撑死了也就是在消费电子领域掀起一点风浪。
可现在看来，自己这点格局，简直小到可怜。
人家海悦集团玩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维度的游戏！
“陈总？”
就在这时，杨凌薇的声音将他从震惊中拉了回来。
她已经将平板还给了那位李经理，正用那双清澈的眸子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探寻。
“啊？哦……哦！”
陈硕如梦初醒，连忙掩饰自己的失态，干笑道。
“没问题，15％是吧？我回去就跟周教授说，保证完成任务！”
“嗯。”
杨凌薇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对李经理道。
“备车，回总部开会。”
“是，杨总。”
李经理恭敬地应道，随即侧身让开，做了个“请”的手势。
杨凌薇迈开长腿，毫不拖泥带水地向通道外走去。
陈硕站在原地还在想着那些事情。
“喂，陈老板，看傻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紧接着，周培远也跟了上来，他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有些疲惫地问道。
“陈总，您杵在这儿干嘛呢？魂都飞了？”
陈硕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
他看着跟上来的林小雨和周培远，连忙收起脸上那副见了鬼的表情，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没……没什么，就是刚才跟杨总聊项目，思路有点发散，想到点别的事儿去了。”
他含糊其辞地解释道，总不能说自己被人家一个项目名给吓尿了。
陈硕说完清了清嗓子，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暂时压下去，转而说起了正事。
“走吧，边走边说。刚才杨总提了个新要求。”
周培远一听有新要求，眼皮就是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林小雨则面无表情地跟在旁边，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杨总说什么了？”
周培远追问道。
“咳。”
陈硕干咳一声，有点难以启齿。
“她说，要把x—01的能源模块，在现有基础上，再优化15％。”
周培远脚步一顿，差点平地摔一跤。
陈硕赶紧补充道。
“一周之内。”
“什么？”
周培远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他那张儒雅的学者面孔此刻全是不可置信。
“15％？还他妈的一周？她疯了还是我疯了？”
温和的教授罕见地爆了粗口，可见是真被气到了。
随后周培远指着自己的鼻子，情绪激动地对着陈硕嚷嚷。
“陈硕！你告诉她，她当这是什么？和面蒸馒头吗？说多加点面粉就多加点？”
“那是能源模块！是整个机器人的心脏！再优化15％，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材料配比要重新论证，散热结构要推倒重来。”
“能量回路要全部重新设计，底层的控制算法也得跟着改！”
“这里面随便哪一项，都够我们喝一壶的！一周？”
“一周能把理论模型算清楚就谢天谢地了！她这是想让我死在实验室里吗？”
陈硕被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只能尴尬地陪着笑，心里却无比认同。
杨凌薇这娘们儿，确实是不把技术人员当人看。
而就在他准备开口安抚暴走的周教授时，一直沉默的林小雨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身，一双清澈又冰冷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陈硕，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陈硕，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啊？”
陈硕一时没反应过来。
“忘了什么？”
林小雨嘴角勾起笑容，声音不大，但在这空旷的通道里却格外清晰。
“我是个病人，你忘了吗？”
“……”
听到这俩字陈硕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病人？
他愣了两秒，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
因为陈硕看见林小雨的嘴唇，无声地比出了四个字的口型——能、量、紊、乱。
草！
陈硕心里瞬间慌张了一下。
他想起来了。
他全想起来了。
林小雨、李冰颜她们之所以又回来，是林小雨在末世受伤了。
而林小雨之所以这会儿没事，是全靠系统那个所谓的“临时能量维系”。
所以她根本不是一个健康的“打工人”，而是一个靠着系统能量吊着一口气的“病号”！
而自己，这个黑心老板，居然把这茬给忘得一干二净！
从量子手机到x—01机器人，他心安理得地压榨着她的劳动力，却完全忽视了她那脆弱的身体状况。
刚才周培远抱怨加班要猝死，那还只是夸张的修辞。
可林小雨要是这么连轴转地高强度工作下去，那是真的会死！
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涌上心头，陈硕的脸颊有些发烫。
他看着林小雨似笑非笑的脸，干巴巴地挤出两声笑。
“嘿嘿……嘿嘿……瞧我这记性，最近事儿太多，给忙忘了，忙忘了……”
“那个，小雨啊，身体要紧，身体要紧！工作的事不急，你得好好休息！”
这番话说的陈硕自己都觉得虚伪。
一旁的周培远自然也听到了，他疑惑地看看陈硕，又看看林小雨，皱起了眉头。
“小林身体不舒服？我怎么一直没看出来？”
“不过……说起来，我记得你们刚来工厂那天，样子确实……嗯，看着不太好。是旧伤复发了？”
作为同事，老教授的关心是真诚的。
“嗯，老毛病了。”
林小雨淡淡地应了一句，不想多说，只是把目光转向陈硕，眼神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一累就犯，没什么大事，歇歇就好。”
陈硕立刻领会了精神。
他立刻转过头，一脸歉意和为难地看着周培远，搓着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