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难道我才是渣男
说起来他想起来的都不是什么纯洁的画面。
被脑海中这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冲击下，顾寒川停下了失控的动作。
他想起来了下午陈意给苏浅浅倒了红糖水，说明苏浅浅或许在特殊时期。
而记忆画面里她和苏浅浅早就亲密无间。
只是两个呼吸间，他决定，带她去浴室。
……
夜色深沉，出租屋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
顾寒川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拨开苏浅浅额前汗湿的发丝。
她的体温已经降下来，呼吸也平稳许多，只是眉头仍微微皱着，似乎梦里也不安稳。
他盯着她的睡颜，脑海中零碎的画面不断闪现。
苏浅浅穿着校服，在阳光下对他笑。
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顾寒川，你这辈子都别想甩掉我。”
更亲密的画面，她的指尖划过他的脊背，喘 息声交织……
顾寒川猛地闭了闭眼，胸口发闷。
顾寒川心头疑惑乍起，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似乎所有人都不希望他想起她。
他低头看着自己无意识握紧的拳头，指节泛白。
如果曾经真的相爱，为什么苏浅浅现在对他避如蛇蝎？
“难道，是我辜负了她？”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一根刺，狠狠扎进心里。
他想起苏浅浅看他的眼神，疏离、防备，甚至带着一丝他读不懂的痛楚。
越想，越觉得合理。
“呵……”顾寒川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原来我才是那个混蛋？”
窗外，天边泛起鱼肚白。
他俯身，轻轻替她掖好被角，指尖在她脸颊旁停顿了一瞬，终究没有触碰。
“等你醒了……大概更不想见到我吧。”
他起身，最后看了她一眼，悄无声息地关上了门。
他并不知道，自己给自己扣上的“渣男“帽子，根本不存在。
苏浅浅的躲避，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爱。
爱到宁可让他忘记一切，也不愿他再为她涉险。
可惜，记忆缺失的顾寒川，只能靠零碎的片段拼凑过去，而拼图缺失的部分，被他用最糟糕的可能性填满。
……
顾寒川前脚刚走，后脚，门锁传来轻微的“咔哒“声。
陈意推门而入，目光直直落在床上熟睡的苏浅浅身上。
干爽的睡衣，整齐的床铺，连床头的水杯都摆得恰到好处。
显然，有人精心照顾了她一整夜。
陈意眼神暗了暗，走到床边，伸手抚过苏浅浅的脸颊，低声道：“浅浅，你明明该是我的……”
他从小就对机械感兴趣，老式门锁对他来说形同虚设。
苏氏破产后，他是少数留在她身边的人，表面忠心耿耿，实则早已将她视为囊中之物。
“顾寒川已经忘了你，凭什么还能靠近你？”他冷笑，眼底浮现偏执的占有欲，“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抢走你。”
……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苏浅浅缓缓睁眼，头痛欲裂。
她撑起身子，发现身上换了干净睡衣，床头还放着水杯。
昨晚的记忆模糊不清，只记得有人抱着她，温热的手掌贴着她的后背，似乎亲吻了，她记得自己的脚背勾着一个男人的腰。
这个认知，让她一时间脑袋宕机，什么情况，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
“醒了？”
陈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穿着围裙，手里端着热粥，笑容温柔：“饿了吗？”
苏浅浅一怔：“你怎么在这儿？”
陈意走近，语气自然：“昨晚你……我照顾了你一整夜。”
语气暧昧，目光害羞躲闪。
苏浅浅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陈意耳根微红，低声道：“浅浅，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负责？”苏浅浅嗤笑一声，嗓音沙哑，“陈意，你知道我现在欠了多少债吗？所有人躲我都来不及，你还往上贴？”
陈意神色一僵，随即坚定道：“我不在乎那些！以前是苏氏的资助，我才能活着，是你给了我生的机会，我……”
“打住。”苏浅浅抬手打断他，眼神冷淡，“别把感激和感情混为一谈。”
她掀开被子下床，脚刚沾地，一阵眩晕袭来，她踉跄了一下，陈意连忙伸手扶她，却被她轻轻避开。
“顾寒川呢？”她突然问。
陈意眼神闪烁，语气刻意平静：“他把你交给我后就走了。”
苏浅浅指尖微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走向浴室：“哦，挺符合他的作风。”
陈意盯着她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另一边，顾寒川的公寓。
林宴推门进来时，顾寒川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捏着一枚磨损的钥匙扣，上面挂着一个字母“g“。
“哥，你昨晚去哪儿了？我找了你一晚上！”林宴语气焦急。
顾寒川没回头，只是淡淡道：“照顾一个病人。”
“病人？”林宴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苏浅浅？”
顾寒川没否认。
林宴神色复杂：“你……想起什么了？”
顾寒川摇头：“只有零碎的画面，不确定。”
他顿了顿，嗓音低沉，“但我能确定，我和她之前的关系……不简单。”
林宴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哥，有些事忘了未必是坏事。”
顾寒川冷笑一声：“所以你们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人？”
林宴沉默。
顾寒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你们都不想我记起，我就不问了，我自己的回忆，我自己去找。”
顾寒川将钥匙扣收进口袋，转身拿起外套：“查清楚谢晨阳最近的动作，还有……”
他眼神微冷，“查查那个叫陈意的，是什么来路。”
林宴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哥，如果苏浅浅不想让你想起来，或许有她的苦衷……”
顾寒川脚步一顿，语气平静得可怕：“那也得由我自己判断，值不值得想起来。”
……
一整天，顾寒川什么心思都没有。
顾寒川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在发送键上悬停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下去。
「晚上有空吗？请你吃饭。」
发完，他把手机扔到办公桌上，向后靠进椅背，揉了揉眉心。
他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了？
明明只是约顿饭，却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林宴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文件，一眼就瞥见他桌上的手机屏幕亮着，苏浅浅的名字赫然在目。
“哥，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