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野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香烟已经燃到尽头，烫得他手指一颤。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像他此刻杂乱无章的思绪。
他想起她主动靠近他的那天。
那时他以为又是一个只想着算计的女人。
可现在回想起来，她当时看他的眼神里分明带着戏谑。
像是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他狠狠碾灭最后一支烟，喉结滚动。
他本来可以说服自己，她和沈观谢夺他们不过是利益之间，逢场作戏。
可是他们怎么能够……
父母恩爱三十年的婚姻，让他对爱情有种近乎偏执的纯粹认知。
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
可江听绾这个女人的出现，彻底打碎了他对感情的所有认知。
他明明知道如果江听绾接受了沈观，他就该退出。
可想到她可能躺在别人怀里，那股灼烧般的妒意就啃噬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
沈观那个老狐狸配得上她吗？
还有谢夺，除了会在病房卖惨还会什么？
凭什么他们可以，他就不行？
他想起初次见面时自己冷漠的态度。
是因为这个吗？
可那时候围上来的女人太多了，一个个都带着算计的眼神，他怎么能不防备？
落地窗映出他满是血丝的眼睛。
窗外霓虹闪烁，他烦躁地扯开领带。
他想起上次在宴会上看见江听绾时，她穿着那件浅米色绸缎裙，网纱披肩随着步伐轻轻飘动，在觥筹交错的人群中像一抹抓不住的月光。
就是这样。
她总是这样。
明明她说话总是淡淡的，身上的香水味也是淡淡的冷香，连看人的目光都淡得近乎疏离。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她，在人群里显得最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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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走？"
周洛瑶倚在门框边，看着江听绾办公室里来来往往的保镖，一件件打包她的私人物品。
江听绾头也不抬，手指轻敲着桌面，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舍不得？我要走了你才发现爱上我了？"
周洛瑶扯了扯嘴角："你在那几个男人面前也这么自恋吗？"
江听绾轻笑一声，没接话，只是仰头望向窗外。
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这座城市依旧繁华喧嚣，可她心里却空落落的。
她要去港城。
离开这里，离开所有熟悉的人和事，顺便去看看自己到底有几分真本事。
营销总监，董事总经理，终究算不得她自己博来的。
既然给予了她自由，她想去闯一闯。
"喂，我和你一起去吧。"
周洛瑶突然开口。
江听绾一愣，转头看她，这是闹哪出？
她挑眉，"真爱上我了？别闹。"
周洛瑶翻了个白眼："谁跟你闹了？"
她双手抱胸，"我也不想留在这了，不行？"
江听绾眸色淡淡："你要真乐意放下江氏这么好的待遇，跟着我风餐露宿，那也行。"
"切。"周洛瑶皱眉，
"你老一副特别为别人考虑的样子，我小时候就是讨厌你这样。"
她顿了顿，"显得别人就特别自私。"
江听绾没说话，只是继续望着天空。
阳光太刺眼，她眯了眯眼睛。
"江总。"
身后传来员工恭敬的声音。
江听绾转身——
江时序站在门口。
他一身黑色西装，身形挺拔如松，眉眼间依旧冷峻。
推开沈观，甩开谢夺，无视陆昭野，都没什么。
可面对江时序，这个从小到大一直默默给予她的男人，她心里终究会泛起涟漪。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他却对她这么好。
"哥哥，"她轻声开口，"你注意好身体，别那么工作狂。"
她还想说些什么，可助理突然走过来，低声提醒她去看几个审批文件。
江听绾笑了笑，转身离开。
江时序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望着她的背影，眸底情绪翻涌。
有些话，终究没能说出口。
周洛瑶看着他的目光，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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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平稳地穿行在云层间，江听绾修长的手指翻过财经杂志的铜版纸页，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她这次只带了几个核心团队的人，而且她在国外还有些人脉，公司起步阶段不需要铺太大摊子。
"喂，"
周洛瑶突然凑过来，指尖戳了戳杂志页面，"你和江时序相处了这么多年，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江听绾头也不抬，随手翻过一页："还能觉得怎么样？他是个很好的哥哥。"
她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今天的航空餐。
周洛瑶眼底闪过一丝对江时序的怜悯，今天那个眼神她可没见江时序对谁流露过，可惜人家只当他是哥哥。
江听绾正专注地看着杂志上港城金融区的分析图，错过了这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怎么？"江听绾终于抬起头，挑了挑眉，"你对他有兴趣？"
"谁会喜欢他啊？"
周洛瑶嗤笑，"从小就冷冰冰的，跟座冰山似的。"
江听绾轻笑一声："还好吧。"
她合上杂志，转头望向舷窗外翻滚的云海，"他只是不擅长表达而已。"
周洛瑶撇撇嘴没接话。她在心里默默补充：那是对你"还好"。
当年她不过说了句江听绾几句坏话，江时序看她的眼神瞬间就冷得让人胆寒，之后每次见面都带着无形的压迫感，让她如芒在背。
空乘推着餐车过来，江听绾要了杯红茶。
周洛瑶盯着江听绾的侧脸看了几秒，突然说：
"你知道吗？之前你在英国，江时序..."
"嗯？"江听绾转过头。
"算了，"周洛瑶摆摆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