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斩蹲在满是青苔的院子里,粗糙的手指头顺着斩龙刀来回搓。
那刀面跟结了霜的镜子似的,斜射进来的阳光被晃得直刺眼睛,他忍不住眯起了眼。
脖子上那道蜈蚣似的刀疤,随着咽口水的动作一鼓一鼓,一看就是以前拼命留下的。刀把上的青铜龙纹在光影里忽明忽暗,龙鳞缝里还飘着股若有若无的雾气,跟要活过来似的。
“再这么磨下去,这刀都能当镜子照见阎王爷了!” 老斩吹了声口哨,把擦刀擦得满是铁锈的抹布往肩上一甩。
可抹布刚碰到刀身,就听见 “咔嚓” 一声像玻璃碎了,一道七彩光芒 “嗖” 地从刀面窜出来,跟条憋了几百年的大蟒蛇似的。
那光在半空乱转,把整个院子照得五颜六色,连屋檐下晒的草鞋都长出了金属触手,在地上摆出密密麻麻的齿轮阵。
老斩一屁股摔在地上,斩龙刀 “当啷” 砸在石板上,石板都裂了缝,还渗出黑乎乎的锈汁。
“老锅!快来看!这刀成精了!” 他一边喊一边伸手抓刀,结果手刚碰到就烫得缩回来 —— 刀刃上的齿轮纹路跟长了腿似的,转眼就爬满了会动的铁锈。
老锅扣着个破铜盆冲出来,围裙上还沾着没干的颜料,手里攥着半截断刻刀。
他怀里的灵虹棱镜抖得厉害,原本刻着 “虹彩流转” 的地方,这会儿全锈成了 “永固虹渊”。棱镜上滴下来的锈水一沾地,“噌” 地长出带齿轮的尖刺,在太阳底下泛着诡异的紫光,把老锅脸上的皱纹都映得发亮。
小芽蹲在旁边,好奇地伸手碰了下棱镜。
好家伙,那些机械锈 “唰” 地缠上她手腕,院里的老桃树突然疯狂摇晃,满树桃花 “噗” 地变成齿轮形状的光,噼里啪啦炸成小星星。
花瓣掉在地上,砖缝里就钻出带齿轮的藤蔓,顺着墙往上爬,还爬出一串串生锈的怪符号。
“救命啊!这锈比后山的黏丝藤还难缠!” 小芽拼命挣扎,手腕上的樱花纹身刚发光,就被锈链子吞了,反而把链子上的齿轮激得咔咔猛转,在她皮肤上压出一排牙印。
正乱着,天上 “轰” 地裂开道血口子,锈蚀教那帮家伙踩着齿轮状的光柱慢悠悠落下来。
带头的独眼大汉扯开披风,胸口的 “虹蚀引擎” 突突冒着带焦味的彩雾,雾气过的地方,空气都扭曲成了锋利的光刃。
他身后的小弟们肩甲上闪着暗红符文,手里长枪头还会开花,落地就喷出腐蚀光线。
“松韵居的废物们,灵虹天际的虹之精魂该给战争开道了!” 独眼大汉狞笑着,机械眼红光直闪,笑声里混着齿轮转动的咔咔声,听得人后背发凉。
虹雾跟煮开的粥似的咕嘟冒泡,十二具铁疙瘩咔咔从里头冒出来。
关节咬合的声音听得人牙酸,背后的虹炮还吐着墨色光球 —— 那球上密密麻麻全是青铜齿轮,齿缝里滋啦滋啦窜着暗紫色闪电,活像盘成一团的雷蛇。
老斩脖子上青筋暴起,抄起斩龙刀就冲最近的傀儡砍过去,刀风嗷嗷响,结果刚碰到傀儡身上的虹光护盾,“噼里啪啦” 炸起一片幽蓝火星,刀气全碎成了渣。
这还不算完!傀儡手臂上的齿轮突然红得刺眼,转得比电风扇还快。
下一秒,虹彩锁链 “咻” 地射出来,跟毒蛇似的缠住老斩的玄铁盔甲。
锁链上的腐蚀劲儿太猛,跟盔甲摩擦得火星乱溅,厚实的盔甲转眼就裂得跟蜘蛛网似的,铁锈味混着红雾直往鼻子里钻。
“老斩小心!” 老锅急得扯着嗓子喊。
他双手举着灵虹棱镜,上面符文 “唰” 地亮起蓝光,手里的修虹铲跟着变形成透明长弓。
弓弦一拉 “嗡” 地响,二十八道虹纹从指尖飞出去,在空中拼出个镇虹阵图,阵眼还显露出古老文字。
“灵虹归宁曲!” 老锅一喊,阵图里的虹光洒下来,刚才被傀儡踩烂的花花草草,居然咔咔直长,蔫巴的花瓣又变得水灵灵。
可就在这时候,傀儡群中间的虹炮突然发出刺耳尖叫,震得人耳朵生疼。
镇虹阵图的虹纹全被虹炮吸了进去!虹炮上的齿轮疯狂倒转,顶端凝成十丈长的黑色虹刃,周围空气都被搅得扭曲变形。
老锅反应再快也来不及,虹刃擦着肩膀划过去,皮肉瞬间焦黑,血雾 “嘭” 地炸开,那股子血腥味和焦糊味,闻着直犯恶心。
老斩急得眼睛都红了,刚要冲过去,突然发现自己影子不对劲 —— 影子飘在地上,握着把锈剑,正朝着小芽扑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小芽手腕上的樱花纹 “轰” 地发光,金色光丝跟渔网似的散开,虹锈锁链 “咔嚓” 全碎成渣。她睁开眼,瞳孔里樱花和星星转啊转,眉心还显出若隐若现的虹族印记。
“原来虹光能守护美好!” 小芽突然笑起来,咬开手指,血滴到地上,“噗噗” 冒出来一堆樱花状的虹之花。
她纵身跳向空中,手腕的樱花纹化作流光融进棱镜,身上炸开七彩虹光:“樱花纹?灵虹同调!” 这下可好,整个战场全变成樱花和虹光的海洋,花瓣飘啊飘,虹芒闪啊闪,感觉时间都停住了。
天空突然 “叮铃哐啷” 炸开一片碎玉响,成百上千道裹着樱花的虹光 “嗖” 地从天上往下冲。
虹炮的指针转得跟疯了似的,原本黑黢黢还裂着缝的虹球,表面泛起粉紫色的光,像蝴蝶翅膀扑棱扑棱的,把外头那层壳震得 “噼里啪啦” 往下掉。
那边独眼大汉身上的青铜铠甲 “嘎吱嘎吱” 直叫唤,齿轮被虹光压得都拧成麻花了,缝里冒出来的虹雾还能凝成樱花形状,可惜刚成形就散了,跟快死的萤火虫似的。
“虹光不应该是削铁如泥的刀子吗!” 大汉独眼通红,铠甲上的虹晶跟鞭炮似的接连炸开。等虹球的光慢慢暗下来,他眼里的疯狂也没了,就剩害怕,跟被雨浇灭的火苗似的,就剩零星几点火星子在闪。
趁着这空当,老斩 “唰” 地甩出斩龙刀,刀上缠着樱花虹芒,飞过去的时候还带起一串半透明的彩虹花。
刀刃劈到虹蚀引擎那瞬间,机器发出刺耳的惨叫,外壳 “轰” 地炸开。
里头缩着的虹灵 “咯咯” 笑着滚出来,那笑声听着跟春天融雪的小溪似的,暖烘烘的。小芽伸手一点,樱花纹路就跟活过来的小蛇似的缠住虹灵,紧接着整片天空的虹光都跟着晃悠,虚空里飘出古老的歌谣,还下起了樱花雨。
大汉的铠甲哗啦啦全碎了,露出里头满身是伤的年轻小伙。
他哆嗦着跪坐在虹晶碎片堆里,眼泪砸在带着锈蚀教徽的护腕上,晕开深色的印子。
“我... 我就是想让她再看看最漂亮的彩虹...” 小伙手心浮现金黄的画面:一个失明的画师把脸贴在灵虹棱镜上,笑得比啥颜料都灿烂。
可画面突然扭曲,血 “唰” 地漫上来,小伙举着断成两截的棱镜在废墟里大喊大叫。原来那场意外不光带走了他喜欢的人,还把他推进了锈蚀教的圈套 —— 那帮人骗他说,只有打仗才能让虹光一直亮着。
老锅捂着流血的伤口,把修好的棱镜轻轻塞到小伙手里。
棱镜转着樱花光,好像把整个春天的温柔都装进去了:“孩子,虹光最珍贵的,是能给人带来希望的那份柔和劲儿。”
话刚说完,棱镜 “轰” 地炸开耀眼的光,樱花纹路疯长,最后变成松韵居新的跨世界虹器。等太阳升起来,照出来的光不再冷冰冰的,而是裹着各种温暖情绪,把天空染成了梦幻的颜色。
铁铮用大拇指摩挲着剑身上弯弯曲曲的彩虹纹路,刚碰上就跟摸到带电的东西似的,手麻酥酥的。
剑柄震得他手心发麻,怀里揣着的虹器也跟着嗡嗡响,两种动静合一块儿,就跟有人在耳边唱老战歌似的。
他 “扑通” 单膝跪地上,举着剑往天上一指,扯着嗓子喊:“灭世刀第七十二式 —— 斩断虹渊,重归霓谣!” 这一嗓子喊出去,连整座灵虹山都跟着哆嗦。
断开的彩虹光碎成一片一片,转眼又拼成满天星星,把阴沉沉的天染得跟琉璃似的。等最后一点儿紫光没了,云彩里突然显出个彩虹勾出来的笑脸 —— 可不就是小芽当初教虹灵们做的第一个表情嘛,歪歪扭扭的,看着又憨又暖。
天慢慢黑下来,就跟泼了墨的棉花往松韵居的房檐上盖。屋檐下新修好的灵虹棱镜被风一吹,“吱呀吱呀” 地转,每转一圈就变一种彩虹颜色。
老斩瘫在竹椅上,一边往脖子上的烧伤抹绿药膏,一边摆弄着破了的护目镜嘟囔:“下次高低得整副能扛住十级虹爆的装备,说啥都得换!”
话还没说完,老锅就扯着嗓子嚎开了,手里拿着捣药的棍子,敲着虹器跑调儿。那动静,直接把屋檐下睡觉的小鸟全吓跑了。
小芽跪坐在摆满符咒的桌子前,手指缠着带樱花图案的金线,在虹灯上一笔一划画符文。
她手一动,那些符文就跟活过来似的,在虹灯的光里扭来扭去,本来发暗的灯一下又亮堂起来。灯光一闪一闪的,把小芽的头发照得跟琥珀似的,眼睛里的光比虹灯还亮堂。
正热闹着呢,院子后头那口老井突然冒起波纹。井壁上的传送阵纹路 “唰” 地亮起蓝光,跟沉睡的大怪兽突然睁眼似的。
周元脖子上挂的吊坠烫得厉害,上面的彩虹符号还和屋檐下的棱镜对着 “发功”,周围空气都跟着扭曲变形。远处传来一阵 “嗡嗡” 的响声,听着就像远古巨兽要睡醒前的呼噜声 —— 得,新的麻烦事儿又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