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韵居的青铜瓦当骤然炸裂,冰裂纹如蛛网蔓延,刺骨寒气裹挟着霜雾渗出缝隙。
老斩手中青瓷碗还腾着热气的灵界姜茶尚未端稳,凭空涌现的齿轮状雪团便裹挟着幽蓝符文破空而来。
雪团旋转时发出金属齿轮咬合的咔嗒声,姜茶甫一接触,瞬间凝结成冰晶,又在齿轮纹路的绞磨下碎作齑粉,混着银霜簌簌落在他肩头。
老斩抹去脸颊的冰渣,斩龙刀出鞘龙吟破空。
他足尖轻点,赤红刀罡裹挟着凌厉刀势劈向雪团。
刀刃与雪团相撞的刹那,刺目蓝光迸射成星屑,森寒之气顺着刀身疯狂蔓延。
青灰色霜纹如同活物般在刀身游走,眨眼间爬满整柄长刀。
"这寒气竟比魔修的冰魄还诡异!再拖下去,我的刀怕要成冰雕了!" 他虎口发麻,却死死攥住刀柄,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霜花。
地窖木门被撞得哐当作响,老锅顶着铁锅冲了出来,围裙上沾满银白雪沫。
他怀中的灵雪罗盘正渗出沥青般的机械霜液,温润玉石表面,"灵雪静舞" 的古老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化作 "永冻雪渊" 四个狰狞血篆。
霜液滴落在青砖地面,瞬间隆起带齿轮的冰刺阵,冷冽月光折射在尖锐冰刃上,将院子切割成寒光闪烁的迷宫。
"别慌!是灵雪冰原的罗盘出了变故!" 老锅青筋暴起,摇晃着罗盘。
霜液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巨大齿轮状雪轮。
雪轮飞旋卷起的冰风如无数利刃刮过脸颊,石桌表面被生生磨出细密齿痕,碎石飞溅在冰墙上叮当作响。"早该用灵界暖泉养护罗盘!这下可好,整个冰原的雪精魂都躁动起来了!"
小芽蹲在不断扩张的冰阵边缘,裙摆早已结满冰棱,每一步都伴随着清脆碎裂声。她刚触碰罗盘,机械霜液便化作锁链缠住脚踝,刺骨寒意顺着经脉直冲丹田。
老梅树在霜气中扭曲变形,枝条化作齿轮状,树皮裂开露出泛着金属光泽的树心,密密麻麻的旋转冰孔中,传出古老苍凉的呜咽。
"救我!这罗盘简直比千年冰窖还可怕!" 小芽挣扎着,手腕樱花纹亮起微光,却被霜液锁链瞬间吞噬。
她呼出的白雾在空中凝成锋利冰刃,发梢冰晶不断断裂,簌簌落在冰面。
寒气渗入骨髓,四肢逐渐失去知觉:"再这样下去,我真要变成冰雕了!" 话音未落,冰刺阵骤然拔高,将她困在寒光闪烁的冰牢中央。
锈蚀教那伙残党踩着齿轮状冰柱,跟捅破天花板似的冲进云层。第一根冰柱 “咔吧” 一声戳破天的时候,松韵居这边人耳朵都快被齿轮咬合声震聋了,就像有个大怪物在天上嚼星星。
领头的银发女人一把扯开披风,胸口那 “霜噬引擎” 跟漏了气的冰箱似的,喷出带着铁锈味儿的霜雾,沾到空气直接凝成冰牙子。
雾里还飘着虚影齿轮,转得周围温度 “嗖” 地就降到零下。她咧开嘴笑,嘴里机械假牙反光,说话声又像电子音又像冰裂开:“松韵居的小喽啰们听着,灵雪冰原的雪精灵该给战争上冻了!”
话刚说完,她身后霜雾突然跟烧开的水似的翻滚起来,一大波齿轮冰柱跟流星似的往下砸。
十二个机械傀儡从冰柱里冒出来,蓝白冰甲锈迹斑斑,背后冰炮还吐着黑雪团 —— 那些雪团上转着的齿轮,看着就像无数小眼睛在偷瞄。
傀儡眼睛上的红宝石亮得瘆人,死死盯着他们。老斩大喊一声挥出斩龙刀,结果刀风刚碰上傀儡身上的齿轮就碎成渣,反震得他手都麻了。
更要命的是,齿轮 “噼里啪啦” 射出一堆冰针,打在他盔甲上直冒火星,擦着地面的冰针直接把石板腐蚀出黑洞,那股刺鼻味儿熏得人直捂鼻子。
老锅瞅见这情况,抄起灵雪罗盘就举过头顶。罗盘上符文 “唰” 地亮起金光,那些古老花纹在光里若隐若现。
手里修雪铲 “嗡” 地变成雪灵号角,暖乎乎的热气直往外冒。他使劲一吹,二十八道雪纹从号嘴里飘出来,在空中拼成融雪阵图:“灵雪回暖曲!”
暖光扫过的地方,结冰的花草 “咔咔” 解冻,蔫巴的花儿重新开了,冻僵的树枝也冒出绿芽,空气里全是青草香。
可麻烦事儿说来就来!冰炮 “轰隆” 一声巨响,阵图里的雪纹全被吞了。冰炮疯狂旋转,喷出一根大冰锥,空气都被撕开一道黑缝。
老锅没来得及躲开,冰锥擦着腰过去,衣服 “咔嚓” 结满冰,皮肉划开大口子,冰霜顺着伤口 “咕噜咕噜” 往上爬。他疼得直咬牙,额头上青筋都鼓起来了,硬扛着这股钻心的疼和刺骨的冷。
“老锅!” 老斩急得眼睛都红了,可更多傀儡扑上来把他缠住。那些齿轮手臂一下接一下打,他身上伤口被冰刃反复划开,血刚流出来就冻成冰疙瘩。金属碰撞声、冰裂声、喊杀声乱成一锅粥,灵雪冰原上空全是这股惨烈劲儿。
千钧一发的时候,被霜液锁链拽着的小芽,突然感觉手腕上的樱花纹烫得跟火炭似的。
一段早就忘干净的事儿猛地冲进脑袋里:一个断了手指的雪灵守护者跪在冰原上,怀里抱着个昏迷的小孩。
守护者用罗盘把发疯的冰雪变成暖和雪毯,小孩在里面笑着说:“妈妈的雪,好暖和……” 记忆里守护者的眼神,和小芽手腕越来越烫的樱花纹对上了,就像有股沉睡的力量要醒过来。
“敢情雪的力量是用来守护的啊!” 小芽咬得牙龈发疼,嘴角渗出血丝,沾到冰霜锁链 “滋啦” 冒白烟。她一狠心咬破手指头,把血按在樱花纹上,古老图案瞬间亮得刺眼。
金色符文像小蛇似的扭动,在黏糊糊的冰霜上刻出密密麻麻的纹路,冰霜突然发出齿轮卡住的怪声,居然开始倒着转!冰蓝色锁链 “咔嚓咔嚓” 碎成渣,迸溅的冰晶在月光下闪得人眼花,跟银河掉下来似的。
她借着劲往上一跳,发饰叮铃哐啷响。樱花纹突然从她手上飞出去,像只发光的蝴蝶钻进罗盘中间。
“樱花纹?灵雪共振!” 她刚喊完,冰原上突然响起叮叮当当的风铃声,跟成千上万串银铃铛在天上晃悠似的。冰川裂缝里、雪松树枝头,连地底下都冒出裹着樱花的雪团,乌泱泱往一块儿凑。粉色雪浪翻得老高,仔细看还能瞧见里面的樱花脉络,活脱脱像大地跳动的血管。
远处的冰炮指针疯狂倒转,发出 “嗡嗡” 的惨叫。原本黑黢黢吸人生命力的雪团,被粉色雪浪一层一层裹住,慢慢透出暖乎乎的光。
那个银发女人身上的铠甲在寒气里扭成麻花,齿轮挤得 “咯吱咯吱” 叫,冰碴子直往下掉,露出里头斑斑点点的锈迹 —— 一看就是被岁月啃出来的伤疤。
“怎么可能!冰雪就该是砍瓜切菜的大杀器!” 银发女人扯着嗓子吼,头发里 “咻咻” 射出冰晶,砸在地上 “噗噗” 竖起冰刺。可她眼里的疯狂慢慢变成了害怕,盯着被粉色雪浪洗干净的地面,就像看见宝贝被人糟蹋了似的。
老斩瞅准机会,挥着带樱花雪光的斩龙刀就冲过去,刀划破空气的 “嗖” 声跟风铃声混在一块儿,热闹得像在打仗。“轰隆” 一声巨响,刀刃正好劈开冰炮引擎。
里头缩着的彩色雪灵突然发出小孩似的尖叫,又尖又脆。小芽眼疾手快,把樱花纹往雪灵身上一按。这下可好,整个灵雪冰原的雪都开始晃悠,哼起了古老的调子,听着就像冰川慢慢化掉,万物重新冒头的感觉。
随着歌声响起,银发女人的铠甲稀里哗啦掉光,露出个哭花脸的少女。
她瘫坐在冰碴子里,掌心浮现出跟小孩告别的画面:大雪天的院子里,小男孩给她系上围巾,说要带她去看永远不化的春天。“我…… 我就是想让他再摸摸暖和的雪……” 少女抽抽搭搭地说,“锈蚀教那帮人非说,只有打仗,冰雪的力量才不会消失……”
老锅强撑着伤痛,把修好的罗盘递给少女。罗盘上还留着打架烧糊的印子,可一碰到她的手,就慢慢浮出樱花纹,最后变成松韵居的雪铃。风一吹,雪铃就 “叮叮” 响,跟妈妈哄孩子似的,听得人心里直发软。
铁铮摸着剑上新冒出来的雪纹,剑鸣声和雪铃的声音一唱一和,怪好听的。“灭世刀第六十七式 —— 斩断霜渊,重归雪吟。” 他望着重新热闹起来的灵雪冰原,远处的雪光堆出小芽教它们画的笑脸,粉色雪团在废墟里冒出来,亮得像永远吹不灭的小火苗。
天慢慢黑下来,松韵居屋檐底下,修好的灵雪罗盘轻轻转着。
老斩裹着厚棉衣直嘟囔:“下次再闹雪灾,我非得里三层外三层裹上棉袄铁甲不可!”
老锅五音不全地哼着雪谣,摆弄着雪铃,时不时往罗盘里撒点神秘粉末。
小芽用樱花纹给雪灯画符文,符文在雪里一闪一闪,跟星星似的。井底的传送阵又开始发光,周元吊坠上的雪纹和罗盘 “嗡嗡” 共鸣 —— 看来新的冒险又要开始了,说不定明早下雪的时候,又有啥新鲜事儿等着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