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番茄的柔柔 作品

杀妻碎尸事件

厨房的白炽灯在梅雨季总是滋滋作响,林默握着菜刀的手已经僵了三个小时。砧板上的五花肉渗出暗红血水,刀刃却迟迟落不下去——妻子苏棠的脸总在刀锋闪过的瞬间浮现在肉纹里,那双被他亲手剜去的眼睛,此刻正从肥瘦相间的肌理中幽幽望着他。

三天前的暴雨夜还在反复冲刷记忆。苏棠蜷缩在浴室角落,发梢滴落的水珠混着血沫,她脖颈处的勒痕在浴霸的暖光下泛着诡异的紫。林默记得自己把尸体拖进浴缸时,花洒的水怎么也冲不掉瓷砖缝里的血渍,直到他举起锤子砸向她的手指——那些总在深夜敲打键盘写悬疑小说的手指,如今正安静地躺在冷冻柜的密封袋里。

"老公,今天想吃红烧肉吗?"苏棠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林默猛地转身,菜刀划破指尖。厨房空无一人,只有微波炉的电子钟跳动着11:17——正是苏棠遇害的精确时间。血珠滴落在五花肉上,晕开一个个猩红圆点,恍惚间肉块竟扭曲成苏棠青紫的脸,裂开的嘴角还挂着半截断齿。

冰箱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林默颤抖着拉开冷冻层,十六个透明密封袋整齐排列,每个袋子里都装着不同的人体组织:左耳、锁骨、膝盖骨...当他的目光扫到最后一个袋子时,呼吸几乎停滞——里面赫然是半张脸皮,苏棠那颗标志性的泪痣,正从青白的皮肤上渗出血珠。

凌晨两点,剁肉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林默对着满是裂痕的镜子,将绞肉机里的肉末均匀铺在烤盘上。蒸汽模糊镜面的瞬间,他看见镜中倒影正在往肉末里混入白色碎骨,而自己手里的烤盘,不知何时装满了带发的头皮。烤箱的温度显示跳到200c时,他突然想起苏棠写过的小说桥段:"人体脂肪燃烧的味道,像极了变质的杏仁。"

门铃在此时突兀响起。猫眼外站着个穿红雨衣的女人,帽檐压得极低,雨水顺着帽檐滴在地面,晕开暗红色的水痕。林默握紧门把手,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盖过了雨声。"林先生,您的快递。"沙哑的女声透过门板传来,他注意到门缝下正蜿蜒爬进一缕黑色长发,湿漉漉地缠上了他的脚踝。

当他鼓起勇气打开门,楼道里空无一人。台阶上放着个渗血的纸箱,拆开后里面是台老式打字机,泛黄的纸卷上密密麻麻印着同一句话:"你以为剁碎就能抹去痕迹吗?"打字机的回车键突然自动弹起,新的一行字缓缓显现:"我在你身后。"

林默惊恐转身,正对上苏棠肿胀发白的脸。她的眼球不知何时被塞回眼眶,空洞的瞳孔里倒映着厨房场景——绞肉机正在自行运转,喷溅的肉末中混着完整的指甲和牙齿。苏棠腐烂的嘴唇翕动着,腐烂的气息喷在他脸上:"记得我小说里写的吗?怨灵会附着在凶器上。"她伸出布满尸斑的手,抚摸着林默手中的菜刀,刀刃上的血渍突然化作无数细小的眼睛。

冰箱再次发出蜂鸣,这次冷冻层的门自动弹开。十六个密封袋整齐悬浮在空中,袋中的人体组织开始蠕动变形,拼凑成苏棠残缺的躯体。她的右腿还留在绞肉机里,却不影响她一步步逼近,每走一步,木地板上就留下带血的脚印。"猜猜我把最重要的东西藏哪了?"苏棠的声音混着骨头摩擦的声响,林默突然注意到她后颈处露出的脊椎骨,正插着自己失踪的钢笔。

烤箱在此时炸开,飞溅的玻璃碎片中,林默看见烤盘里的"肉饼"正缓缓睁开眼睛。那是苏棠的脸,睫毛上还挂着冰晶,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整个厨房开始扭曲变形,墙面渗出暗红血水,天花板垂落的不是吊灯,而是密密麻麻的人肉腊肠。

当苏棠的残躯将他扑倒在砧板上时,林默终于看清冷冻柜最底层的暗格——那里放着个精致的首饰盒,打开后是苏棠的子宫,里面蜷缩着个成形的胎儿,脐带正缠绕在他断裂的颈椎上。苏棠腐烂的嘴唇贴上他的耳朵:"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出轨?其实从你第一次动手时,我就把一切写进了小说..."

晨光刺破窗帘时,邻居报警说闻到刺鼻腐臭。破门而入的警察看见满地狼藉的厨房:砧板上摆着十六个密封袋,每个袋子都装着切得整齐的肉块;烤箱里的"肉饼"还保持着微笑的表情;而在冷冻柜深处,藏着本沾满血渍的笔记本,扉页写着:"献给我最亲爱的刽子手,游戏开始了。"

警方始终没找到苏棠的尸体,就像林默永远无法解释,为什么每次午夜梦回,总听见自家厨房传来清晰的剁肉声,一下,又一下,精准地敲打着他的心跳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