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烛火通明。
雍正端坐在御案后,神色凝重。
案前摆放着西北边境的军事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山川河流与驻军位置。
兵部尚书李先复、军机处大臣张廷玉、怡亲王允祥、大司农王岳亭等人肃立两侧,气氛肃穆。
“诸位爱卿,”雍正沉声道,“岳钟琪已击退准噶尔前锋,但策妄阿拉布坦野心不死,五万大军仍在边境虎视眈眈。
朕召你们来,便是要议一个万全之策,一举歼灭准噶尔主力,永绝后患!”
李先复上前一步,抱拳道:“皇上,臣以为准噶尔此次南下,意在趁灾劫掠,必不会久留。
若我军正面迎击,恐其见势不妙便迅速北逃,难以全歼。不如——”
他手指点在地图上一处山谷,“放他们进入甘肃腹地,诱敌深入,再断其退路,围而歼之!”
张廷玉微微颔首:“李大人此计甚妙。准噶尔骑兵擅长野战,却不擅攻城。
甘肃地震后,许多城池残破,正好作为诱饵。待其深入,我军再以火器营封锁山谷,必能重创敌军。”
允祥凝视地图,补充道:“皇上,臣建议命岳钟琪佯装败退,放弃几处无关紧要的据点,让准噶尔以为我军因救灾而兵力分散。
待其主力完全进入包围圈,再令十四弟允禵率西藏驻军从西侧截断其归路,形成合围之势。”
雍正目光锐利,手指轻叩桌面:“诱敌深入,断其后路……此计可行。
但需确保万无一失。王爱卿,粮草辎重可充足?”
王岳亭躬身道:“回皇上,陕西、山西粮仓储备丰足,足以支撑大军三月之用。臣已命人加紧调运,确保前线无后顾之忧。”
雍正点头,又看向李先复:“火器营如今战力如何?”
李先复自信道:“燧发枪已装备全军,射程与威力远胜准噶尔的火铳和弓箭。只要地形有利,必能压制敌军冲锋。”
雍正沉思片刻,忽然指向地图上的一处要隘:“此处名为‘鹰嘴崖’,两侧山势陡峭,中间仅容十骑并行。
若将准噶尔主力诱至此地,再以火器营封锁两端,纵有十万大军也插翅难飞!”
张廷玉眼前一亮:“皇上圣明!鹰嘴崖确是绝佳伏击之地。
臣建议,可派小股部队伪装成灾民,在崖前散布谣言,称清军因救灾而兵力空虚。
准噶尔素来骄横,必会中计。”
允祥补充道:“还需密令岳钟琪,在沿途水源投毒——不致死,但足以削弱敌军战力。同时,派轻骑兵不断骚扰其侧翼,使其疲于奔命。”
雍正眼中寒光一闪:“好!就这么办。李先复,你即刻拟旨:命岳钟琪佯装撤退,沿途丢弃部分粮草辎重,诱敌至鹰嘴崖;
允禵率西藏精兵两万,绕道阿尔金山,直插准噶尔退路;火器营埋伏于崖顶,待敌军过半时,滚木礌石齐下,再以燧发枪轮射,务必全歼!”
李先复肃然领命:“臣遵旨!”
雍正又看向王岳亭:“粮草调度务必隐秘,不可让敌军察觉我军意图。”
王岳亭郑重应下。
张廷玉沉吟道:“皇上,此战关键在于时机。
若准噶尔迟迟不入彀,或提前警觉,恐生变数。臣建议再派粘杆处密探混入敌军,散布假情报,加速其进军。”
雍正赞许道:“准!此事交由粘杆处统领亲自督办。”
他环视众人,语气森然,“此战关系西北十年太平,若有人走漏风声,立斩不赦!”
众人凛然应诺。
三日后,西北大营。
岳钟琪接到密旨,连夜召集众将。
营帐内,他指着地图道:“皇上有令,我军需放弃肃州、凉州两处据点,佯装溃退。
赵虎,你率三千人马殿后,沿途丢弃破损盔甲,做出仓皇之态。”
赵虎疑惑:“将军,当真要弃城?”
岳钟琪冷笑:“这是诱敌之计。李铁柱,你带火铳营秘密转移至鹰嘴崖,在山顶挖掘壕沟,备足滚木礌石。记住,全军掩蔽,不得暴露一丝烟火!”
李铁柱抱拳:“末将明白!”
岳钟琪又点出一名亲信:“王猛,你率轻骑兵五百,日夜骚扰准噶尔侧翼,专挑其粮队下手。
记住,只许败不许胜,务必要让策妄阿拉布坦以为我军不堪一击!”
众将领命而去。
岳钟琪独自站在帐外,望着西北方向喃喃道:“策妄阿拉布坦,这次定叫你有来无回!”
西藏大营。
允禵接到圣旨,拍案大笑:“好!总算能活动筋骨了!”
他当即点齐两万精兵,下令道:“全军轻装,只带十日干粮。
明日寅时出发,沿阿尔金山北麓潜行,直插准噶尔老巢!”
副将担忧道:“十四爷,阿尔金山路险峻,若遇风雪……”
允禵瞪眼:“怕什么?当年跟着皇阿玛打噶尔丹时,比这更险的路都走过!传令下去,每人多带一捆绳索,遇山攀山,遇涧搭桥!”
当夜,允禵写信给雍正:“臣弟必不负所托,定斩策妄阿拉布坦首级献于阶下!”
写毕,他抽出佩刀细细擦拭。
他等这一天好久了。
与此同时,准噶尔大营。
策妄阿拉布坦听完斥候汇报,放声大笑:“清军果然不堪一击!传令全军,明日南下,直取平凉!”
军师犹豫道:“大汗,恐防有诈……”
策妄阿拉布坦不屑一顾:“地震之后,清廷自顾不暇,哪还有力气设伏?儿郎们,随我去抢粮抢女人!”
十日后,鹰嘴崖。
准噶尔大军果然中计,一路追击“溃逃”的清军,直至崖下。
策妄阿拉布坦骑在马上,望着狭窄的山谷,隐约觉得不安。
但探子来报,前方发现清军丢弃的大量粮草,他顿时大喜:“清狗果然吓破了胆!全军加速通过山谷,直取兰州!”
就在准噶尔前锋即将冲出山谷时,崖顶忽然传来一声号角。
“放——!”
轰隆隆!无数滚木礌石倾泻而下,砸得敌军血肉横飞。
紧接着,火铳齐发,硝烟弥漫中,准噶尔骑兵成片倒下。
“中计了!快撤!”策妄阿拉布坦嘶吼着调转马头,却见谷口已被清军铁骑堵死。
岳钟琪手持长刀,立于阵前,冷笑道:“大汗,恭候多时了!”
与此同时,祁连山北麓。
允禵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两万精骑蛰伏于荒漠中,人马皆衔枚裹蹄。
探子疾驰来报:“十四爷,策妄的王庭只剩老弱残兵!”
“好!”允禵猛地抽出长刀,“儿郎们,跟着老子杀进去——寸草不留!”
铁骑如飓风般席卷准噶尔王庭。
留守的士兵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火铳射成筛子。
允禵亲自冲进金帐,一刀劈碎策妄的宝座,怒吼道:“抢光!烧光!”
清军将金银珠宝捆上马背,又点燃帐篷,烈焰吞没了整个营地。
王庭的残兵拼死突围,终于将噩耗传给策妄阿拉布坦。
“什么?王庭被袭?!”策妄目眦欲裂,当即率亲卫调头回援。
然而刚至漠北草原,便撞上严阵以待的允禵大军。
“策妄老狗!”允禵纵马出阵,长枪直指,“你的人头,老子收下了!”
两军轰然对撞。火铳齐射后,允禵亲率骑兵切入敌阵,长枪挑飞三名敌将。
策妄疯狂反扑,弯刀砍翻数名清军,却被允禵一枪刺穿肩膀,险些坠马。
亲卫拼死护主,拖着策妄溃逃。
残部逃至阿尔泰山时,仅剩十七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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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清军开始清扫战场。
峡谷内,准噶尔士兵的尸体堆积如山。
岳钟琪踏过血泊,对李铁柱沉声道:“挖坑埋了,免得引发瘟疫。”
漠北草原上,允禵踢了踢策妄遗落的金冠,咧嘴一笑:“正好给四哥送份大礼!”
此战,准噶尔五万大军全军覆没,王庭化为焦土。
西北边疆,终得十年以上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