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一

番外十一

嘉峪关和蛮族打仗的消息传到公孙门主耳朵里的时候,这位已经七十岁的老人马上动身,一路晓行夜宿,赶往嘉峪关。

然而,他到达嘉峪关的时候,仗已经打完了,而且打赢了。公孙门主很高兴,表明身份后,一头扎进了伤兵营。

公孙门主是当世神医,在他用几根银针轻轻松松地给几个伤兵抑制了伤痛之后,马上受到了极大的尊敬。

公孙门主很得意,论医术,他一点儿都不虚。不过这位老人一点儿也不骄傲,衣不解带地为伤兵们解除病痛,然后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上官卫惜?”公孙门主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有些疑惑,“你们说的上官卫惜是青州上官家的那个上官卫惜吗?长得特别好看的那个孩子?”

正被他扎针的伤兵马上回答,还一脸崇拜:“正是那个上官卫惜,他真厉害。”

“厉害?”公孙门主想了想,他有好几年没见到那个漂亮孩子了,他现在应该有十几岁了吧。“他怎么厉害了?”公孙门主一边撚动银针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那个伤兵根本没有感觉到痛,崇拜地说:“要不是他,嘉峪关现在还在打仗,不知道还会死多少人。”

公孙门主听了这话很是诧异,然而这个伤兵的话引起了其他伤兵的共鸣,附近的几个伤兵全都七嘴八舌地附和:

“真是厉害啊,我从城墙上往下看了一眼,没有一个人能拦住上官卫惜,无论是谁,只要挡在他面前,就跟纸糊的一样,一下子就倒了。”

“上官卫惜真的好厉害,凡是跟他对上的蛮族全都死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我专门检查过,他杀死的蛮族受的全是致命伤,额头、后脑、腰柱、喉咙、心口……啧啧啧,真是厉害。”

“确实厉害,他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时候,我都不敢看他,生怕他一枪把我捅了。”

“哈哈哈哈,我也是。”

“我也是,根本不敢和他对上眼。”

“原来咱们都一样,哈哈哈哈。”

伤兵们不顾身上的伤痛,全都笑了起来。

公孙门主却听得一头雾水,如果这些伤兵说的是上官翎风他能理解,可是上官卫惜,那个乖巧可爱的孩子才十几岁,有这么厉害吗?上官翎风怎么这么狠心,让自己的小儿子上战场?他自己干什么去了?

不需要公孙门主问,伤兵们笑完了又继续热烈地讨论起来。

“上官卫惜真的好小啊,看起来还是个孩子,顶多十五六岁。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厉害,上官家怎么教出来的,上官家是不是全都特别厉害?”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就是青州的,上官家可不教武功,而是教书的,还开了天下闻名的求知书院。要说厉害,上官家确实厉害,上官家的老爷子、大老爷、大公子、二公子,全都是状元,只有上官卫惜的亲爹,也就是上官家的二老爷是探花。上官家是书香门第,世代教书育人,全都是斯斯文文的读书人。”

“啊?!”

“不可能吧?”

“这不可能!”

所有的伤兵得知了这个消息全都瞠目结舌,不可置信。

公孙门主忍不住了,说:“上官卫惜那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小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险些没了。他的姥爷就求到了我头上,让我给那个孩子治病。”虽然他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他把唯一一颗神丹给了那个孩子,让他的身体强壮了不少,长大得顺风顺水。

公孙门主针下的那个伤兵马上拉回了注意力,对公孙门主说:“老先生,您真是这个。”伤兵比了个大拇指:“要不是您,现在的嘉峪关可怎么办哪。”

公孙门主呵呵笑了笑,给那个孩子神丹他从不后悔,不过他也不知道那个孩子竟然有一身好武功,肯定是上官翎风教的。公孙门主想到那个孩子完美无瑕的脸,问:“上官卫惜他受伤了吗?他现在在哪儿?”

旁边的伤兵扭过头来回答:“上官卫惜已经走了,他说红樱枪是借的,去还了。”

另一个伤兵也说:“上官卫惜没受伤。”

“受伤了。”有一个伤兵反驳。

公孙门主吃了一惊:“伤到哪里了?重不重?”

没想到公孙门主这样一问,所有的伤兵哈哈笑了起来。

公孙门主一头雾水,还是他针下的伤兵忍着笑说:“就在手背上伤了一个小口子,不上药最多三天也能长好。他却专门跑到这里,非要上药,一脸害怕,还说不能留疤。哈哈哈哈,还是个孩子呢。”

公孙门主松了口气,见银针的效用差不多了,一根一根拔下来,说:“他就是个孩子嘛,而且他长得那么好看,若是留疤就太可惜了。”

“确实。”

公孙门主这话又引起了所有伤兵的共鸣,所有的伤兵又热烈地讨论起来。

“上官卫惜长得真好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他的眼睛,像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一个姑娘的眼睛,又大又明亮,真好看啊。”

“他的脸也好看,还有鼻子,还有嘴巴,全都好看。”

“他的脖子也好看,我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好看。”

“手也好看啊,那一根根手指,跟春葱似的,就连指节也好看。”

这些伤兵大多没读过书,夸人只会用最简单的好看二个字,但是这样的夸奖最真挚。

公孙门主听了心里却像猫抓似的,心想,等嘉峪关这边事了,他一定要去上官家一趟,再看看那个孩子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公孙门主忙了一天一夜,直到熬不住了,才找了个地方躺了下来休息。不过嘉峪关这个地方,无论白天黑夜都刮着呼啸的北风,让他睡得很不安稳,不过两个时辰,他就睁开了眼睛起来。

真是老了,连觉都睡不好。公孙门主心里吐槽自己,掀开帘子走出去,却愣住了。

他记得躺下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过了两个时辰,现在应该快到中午了,怎么月亮挂在空中?

难得他睡了很久?公孙门主眨眨眼,觉得自己老糊涂了,连时辰都记不清楚,应该给自己配点儿药。

不过公孙门主走了两步,忽然觉得不对,他就算再老糊涂,也不会记错伤兵营的位置。他记得清清楚楚,他睡觉休息的地方距离伤兵营有二十步远,而现在足足有五十步。

公孙门主按下心里的慌张,左右张望,看地形这里确实是嘉峪关,只是与他睡前的嘉峪关不太一样。他记得仗已经打完了,而且打赢了,嘉峪关里的气氛很轻松,伤兵营里的伤兵都有说有笑的,可是这里完全不同,气氛很紧张,来来回回巡视的士兵的脸都紧绷着,周围安静得近乎压抑。

这是怎么回事?公孙门主擡头看看月亮,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难道他在做梦?可是这梦也太怪异了,连巡视士兵的脸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公孙门主心里很慌,脸上却强行镇定,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看似随意的走着。

没人跟他打招呼,更没人跟他说话,难道这些人看不到他?公孙门主心里嘀咕,却知这些人都能看到他,因为有个士兵虽然没跟他说话,却对他点头了。

公孙门主不认识他,他对长相平平的人根本记不住,却回了个点头,表现出一门之主该有的风度。

他看似随意地走了大约一刻钟,终于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如蒙大赦,连忙似缓实急地走过去,低声说:“上官翎风,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这里太奇怪了,我明明只是睡了一觉,醒过来全都变样了。”

公孙门主看到的熟悉的身影正是上官翎风,听到公孙门主说话,缓缓转过头来看着他。

公孙门主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说:“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脸还是那张脸,却既冷漠又孤寂,活像一个人活了几百年。

“公孙门主。”上官翎风冷冷地说,就像他们两个根本不熟。

公孙门主很不满意他的语气,说:“上官翎风,你怎么了,跟我这么说话?”

上官翎风这次只是看着他,连一个字都不说了。

公孙门主皱眉,说:“上官翎风,你到底怎么了,你的脸色很难看,受伤了?内伤还是外伤?你怎么在这里?小惜都走了,你怎么来了?对了,我正想问你呢,你怎么让小惜来这里,还让他上阵杀敌,多危险哪,”

上官翎风的脸色不变,只是冷冷地问:“小惜是谁?”

公孙门主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低声吼:“上官翎风,你是不是糊涂了,小惜是你的小儿子,你竟然不记得小惜是谁?你这话要是让小惜听到,他得多难过?还有,你不怕你的娘子了?她要是听到你这么说,至少得三天不理你。”

听到公孙门主的话,上官翎风的眉毛抖了抖,似乎听到了不能忍受的事。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的小儿子六个月的时候就没了,我的娘子,也去世十五年了。”

“什么?!”公孙门主再也忍不住,叫了起来,引来许多巡视士兵的侧目,见是公孙门主和上官翎风正在说话,犹豫了一下,都没过来。

公孙门主根本顾不上他们,怪异地看了上官翎风一阵,低声说:“上官翎风,你什么时候会说谎了?还装得这么像,从哪里学来的本领?不过过了啊,你给我还来这一套。”

上官翎风冷冷的,一个字也不说。

公孙门主很想揭穿他,想了想,说:“上官翎风,你不记得小惜,总该记得你的大儿子吧。我问你,上官卫潮考上状元的时候,有一句话在京城特别流行,我在江南都听闻了,是什么话?”

上官翎风依然冷冷地看着他。

公孙门主一脸“你现在装不了了吧”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公孙门主先败下阵来,讨饶说:“上官翎风,我怕了你了,你厉害,假装都装的这么像,我服了你了。”

没想到公孙门主这么说,上官翎风倒是说话了:“你说,潮儿、潮儿他考上了状元?”

“对。”公孙门主点头,又说,“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自己的儿子,你怎么不知道?”

上官翎风微微垂下眼睛,轻声说:“潮儿在十岁那年没了。”

“什、么?”公孙门主见上官翎风不似作伪,目瞪口呆,说,“是你魔障了还是我魔障了?咱们两个不在一个世界生存吗?”

上官翎风微微抿嘴,说:“听说有这样的奇事。”

“我就是随口一说。”公孙门主拍拍自己的头,使劲晃了晃,不可思议地说:“你的意思是咱们两个生存在不一样的世界,那咱们两个怎么见面的?”

上官翎风看了看比印象中“活泼”许多的公孙门主,微微垂下眼,说:“你能告诉我另一个世界里我的事情吗?我的娘子,还有我的儿子,他们都活着?”

“当然都活着。”公孙门主点头,见上官翎风神色微动,眼睛一红,竟然要哭,连忙说,“你别这样,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受不了这个。”

上官翎风略微仰头,看看天上晦暗不明的月亮,才道:“请你告诉我吧。”

“行,只是你别这个样子,我不习惯。”公孙门主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想了想,开始说:“我第一次见到你们全家是在小惜几个月的时候,包大人托我给小惜看病,我就跟着包大人去了青州,见到了你们一家。”

“嗯。”上官翎风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那个时候小惜还很小,才几个月大,一直被你或者你娘子抱着。”公孙门主努力回想:“很漂亮可爱的一个孩子,不哭不闹,经常用大大的眼睛看人,特别讨人喜欢。你的娘子很温柔,对孩子特别上心。上官卫潮我见的不多,他天天要上学,很忙,我只见过他两三次,是个很懂事很有礼的孩子。”

公孙门主见上官翎风眼睛红红地听着,暗暗叹了口气,继续说:“我跟着包大人在青州待了大概一个月,和你们一直住在一起,后来我和包大人去了其他地方,你们也回到了上官家。再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你们一家去了京城,那个时候小惜已经会走路了,才两岁,只是还不会说话,只会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公孙门主想到小时候的上官卫惜,忍不住笑了起来:“小惜跟你长得特别像,特别漂亮,却比你可爱多了,小小的一团,走得摇摇晃晃,擡头对着你笑,露出小米牙,能让人的心都化了。”

上官翎风默默地听着,想象着小儿子两岁的模样,心却像被刀割了一样。

公孙门主没有察觉,继续说:“你们那一次在京城住了很久,差不多有一年。对了,有人要对包大人不利,下了奇毒,幸而有我在,包大人才安然无恙。”

提到了包大人,公孙门主问:“包大人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上官翎风默了片刻,道:“十年前岳父因病去世了。”

“什么?”公孙门主震惊不已,“十年前包大人就病逝了,怎么可能?”

上官翎风眨了眨泛红的眼,低声说:“自从娘子去世之后,岳父极为悲痛,病痛缠身,没几年就去了。”

公孙门主默然半晌,纵然只是这个世界的包大人,也觉得哀痛不已。他叹道:“包大人没了,真是太可惜了。”

公孙门主见上官翎风脸上滑下了眼泪,连忙把目光转到一边,看着昏暗的嘉峪关,想了想,还是问:“上官卫潮他们……是怎么没的?”

上官翎风沉默了一会儿,才哑然道:“小儿子六个月的时候一病没了,娘子伤心不已,卧床了一个多月。那年的中秋,勉强起来一起吃中秋宴,却吃了一个狼子野心的学生带过来的毒饼……除了我……他们都……”说到这里,上官翎风再也说不下去了。

公孙门主默默地听着,等上官翎风平静了一会儿,才说:“这件事情我也知道。上官家曾经因为这件事报了官,具体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但是上官家一个人都没事。”

上官翎风哽咽道:“那……就好。”说完,背过身去,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公孙门主见他这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想,说:“你别这样,想想看,你虽然在这个世界里一个亲人都没有,但是在另一个世界的你什么都有:妻子温柔体贴,儿子孝顺懂事又上进,父母亲人也都在……”公孙门主看到上官翎风通红的眼,说不下去了。

上官翎风自己却说:“你说得对。”说完,嘴角还扯了一下,权当作笑了一下。

公孙门主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左右看了看,随口说:“你怎么在嘉峪关,不是已经打赢了吗?”

“打赢了?”上官翎风反问。

公孙门主很快反应过来,说:“是我那边打赢了。”

“嗯。”上官翎风轻轻点了一下头,又不说话了。

公孙门主觉得眼前的上官翎风跟他那边的上官翎风差得太大了,连气氛都很尴尬,没话找话似地说:“说出来你都不信,解了嘉峪关之围的是你的小儿子,上官卫惜。”

“上官卫汐?”上官翎风轻轻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公孙门主不知道上官翎风误会了上官卫惜的名字,接着说:“听说上官卫惜拿着一杆红樱枪在蛮族堆里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凡是遇到的蛮族,通通都被他杀死了,而且全都是要害。”说到这里,公孙门主忍不住赞叹:“肯定是你教的,小惜的武学天分也随你了,才十几岁功夫就这么高。”

上官翎风默了一下,却说:“我不会使红樱枪。”

“嗯?”公孙门主一脸惊讶,“那些伤兵全都亲眼所见,说小惜拿着红樱枪厉害得跟什么似的。他是你的儿子,不是你教的会是谁教的?”

“我不知道。”上官翎风说。

公孙门主明白过来,说:“也是,就算教也是另一个你教的。”

上官翎风又不说话了。

公孙门主暗恼自己不会说话,连忙转移话题:“你是当爹的,肯定比小惜更厉害。小惜都能赢,你肯定也能赢。”

上官翎风听了这话沉默了片刻,说:“嘉峪关很快就会守不住了。”

“啊?”公孙门主十分震惊,“怎么会?”

上官翎风略微擡头,看看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不那么破败的嘉峪关,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士兵老弱,兵器生锈,甲胄也残破不全,再加上缺粮少药,嘉峪关能够撑十天已经不容易了,顶多再撑三天就要破了。”

公孙门主一脸惊讶,说:“这些东西朝廷没有给嘉峪关送吗?朝廷这些年攒了不少家底,富得不行,为什么不舍得给嘉峪关送?包大人怎么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察觉到上官翎风的视线,恍然包大人在这个世界不在了,顿了一下,又说:“就算包大人不在,皇上呢?皇上会不管嘉峪关?要是嘉峪关被破,关内的百姓怎么办?”

上官翎风看着公孙门主理所当然的表情,顿了一下,才问:“你说的是哪个皇上?”

“还能有哪个皇上?管包大人叫姐夫的那个皇上。”公孙门主一脸着急:“我还给他把过脉开过方子,虽然身体弱了些,但是不像不顾百姓死活的人。你怎么不找他要东西?”

上官翎风怔了一会儿,才说:“你的那个皇上在五年前崩了。”

“崩了?”公孙门主傻眼了,呆立了半晌,才说:“那现在的皇上是小皇子,才十来岁的那个孩子?”

“小皇子?”上官翎风慢慢重复了一遍,说,“先皇没有留下任何子嗣。”

“没孩子?”公孙门主又惊了,着急地说:“怎么会呢?皇后怀孕的时候,皇上高兴地大赦天下,这件事谁都知道。”他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哦,是我那边的皇上有孩子。”

上官翎风又不说话了。

公孙门主看着上官翎风冷硬的脸,无奈地说:“你这边怎么混得这么惨?”

上官翎风默不作声。

“让我想想还有谁能帮你?”公孙门主拍拍自己的脑门,从南到北想了一大圈,终于想起来:“还有晏家!晏家的独子在你们学院上了好几年学,期间一直住在你们家,跟你们家的关系很好。晏家有钱,只要你去一封信,晏家肯定什么都给你送来。”说完,公孙门主还催促他,“你赶紧写一封信,我帮你送到晏家,快去啊。”

上官翎风微微擡眼,低声说:“晏家八年前就没了。晏家的独子身亡后,晏家风流云散,不到两年就销声匿迹了。”

“晏家的独子死了?”公孙门主再一次目瞪口呆,想到曾经见过的玉树临风的少年,叹了口气,说,“我那边的晏淮活得好好的,人称玉面小财神,挣钱比喝水都容易。小惜跟他的关系特别好,跟亲兄弟一样。”

上官翎风再次默不作声。

公孙门主左右看看,问:“那你怎么办?”

“没怎么办。”上官翎风淡淡地说。

公孙门主听出了死志,连忙说:“你可别这样,你的两个儿子可不是好惹的。你的大儿子上官卫潮任东南节度使,把倭寇打得哭爹喊娘。还有你的小儿子上官卫惜,那可是能一杆红樱枪杀敌数千的主。要是他们知道我没帮你,或者知道你在这里有难,他们能把天掀翻了。”

上官翎风沉默了一会儿,说:“很好。”

“很好什么,我得救你。”公孙门主很着急:“我不能看着你留在这里送死。”

上官翎风看了他一眼,说:“我是这里的主将,不能走。”

“你是这里的主将?”公孙门主惊讶不已,“我记得嘉峪关的主将姓江,怎么是你?”

上官翎风顿了一下,轻声说:“江家已经没人了。”

公孙门主再次目瞪口呆。

公孙门主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被惊呆了无数次,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用地重复:“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上官翎风依然默默无语,却也想问上一句:怎么会这样呢?

他还是他,却与另一外世界的他的命运截然不同。从哪里开始不一样?上官翎风默默想了想,似乎从小儿子六个月夭折开始。

他的小儿子在六个月的时候夭折了,而另一个世界的小儿子却活了下来。这就像一个岔路点,从这个点开始,他与另一个世界的他走上了两条完全不同的路。

直到现在,截然相反。

不过,都是他,既然另一个世界的他能够活得精彩,他也不能太差。

上官翎风望着不远处残破的嘉峪关城墙,冷寂许久的眼里闪过一簇火苗。

改变,就从这里开始吧。

完结了,彻底完结了!

虽然还有些遗憾,但是自我感觉已经尽到了最大努力,只希望下一本(不知弟弟兼职了阎王)会更好。

感谢一路陪伴的小可爱们,感谢“一只在长胖的兔子”、“淡然一笑”、“8888888”、“南音”、“偷偷摸摸的弯”、“field2029”、“千山”、“冬雪”、“雾馨”、“飘荡”、“雨与鱼”、“63356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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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一点儿小小心意,再次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谢谢,再次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