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张端也到了,不过这次他是一个人来的,因为他的祖父前张阁老年迈不能陪同,只能让他一个人来青州上学。
上官卫惜来到他租的院子,转了一大圈,拉着他说了许多话,最后笑着说:“要不你也去我家里住吧,人多热闹。你一个人住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还有下人呢。”张端微笑着说。不过半年没见,他又成熟了许多,幼时一张老实的脸长开了后依然普通,可是神情稳重,看不到一丝幼稚,看起来竟然比精致漂亮的上官卫惜大了四五岁。
上官卫惜知道他在家里的日子不好过,如果不是前张阁老照拂,他能被家里的叔叔们生吞了。可是张端还不到十二岁,能让一个十二岁的半大孩子成熟稳重像像一个大人,可见他在家里过得是什么日子。
上官卫惜沉默了片刻,扬起笑容,灿烂生光:“张端,如果把我当成朋友就不要见外,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要吱一声,能帮忙的一定帮,不能帮忙的想着法儿也要帮。”
看着上官卫惜灿若春花的笑脸,听着他真诚的话,张端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他很快忍住,咽下了眼泪,微笑着点头:“嗯。”
“一定要记住。”上官卫惜用力拍拍张端的肩膀,又笑着说:“晏淮昨天也到了,不过他今天去查生意了,没办法过来。明天让他请客,把咱们班的同学都叫上,醉仙楼,最好的席面,一定要让晏淮狠狠地出一大口血。”
张端微笑着说:“让晏淮请客行,让他出一大口血却不至于。”醉仙楼最好的席面也不过五十两,对晏淮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不管怎样,一定要让他请客。”上官卫惜笑着说:“明天你去我家找我,咱们一起去。”
“好。”张端微笑点头。
“说定了啊。”上官卫惜笑着说。
“嗯。”张端再次微笑点头。
上官卫惜皱起眉,故作不满:“张端,你这样笑显得我很幼稚、很不懂事一样。不行,为了我的声誉着想,你必须得跟我一样。”说着,他伸出两只手,拉扯着他的嘴角,使劲扒拉。
张端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连忙把他的手弄下来,笑着讨饶:“我改了,我改了。”
“这还差不多。”上官卫惜满意了,笑着说:“我走了,明天别忘了去找我。”
“一定。”张端笑着点头。
上官卫惜笑着离开,出了门脸上的笑容却消失得无影无踪,皱着眉头思索,却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得离开。张端在上官卫惜离开后,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他默默站了一会儿,回房拿起书本,默读。
次日,张端来到上官家。上官卫惜连忙迎了出来,笑着说:“张端,你来得正好,帮忙拿东西。”
“拿什么?”张端笑着问。
“晏淮竟然带了几瓶西域的葡萄酒,咱们拿过去喝了。”上官卫惜笑容满面,一脸捡到便宜的模样。
“西域的葡萄酒?”张端微惊。这几年因为商路打开,西域的葡萄酒不算特别稀罕,可是因为路途遥远,运输不易,价格依然居高不下,一瓶西域的葡萄酒至少也要一百两银子。
张端怔愣的时候,上官卫惜已经拉着他进来,把一瓶葡萄酒塞在他怀里,说:“这一瓶你拿着。”他又叫过来赵荣,塞到他怀里一瓶,说:“小舅舅,这一瓶你拿着。”
晏淮在一旁有些无奈,笑着说:“让下人拿着吧,挺沉的。”
“不行,自己拿才有意思。”上官卫惜笑着说,还塞给晏淮一瓶,“这瓶你拿着。”最后自己也拿了一瓶,这才满意了:“四瓶应该够咱们喝了。”
“四瓶?会喝醉的。”晏淮摇头说。他们班一共才十二个人,四瓶,就是三个人喝一瓶,他们还都是半大孩子,根本喝不了这么多。
“没事,如果喝不完,我再拿回来慢慢喝。”上官卫惜一脸开心,抱着怀里的葡萄酒不撒手。
晏淮失笑:“你要是喜欢喝这个,我给你弄一大箱,让你天天喝。”
“我不喜欢自己喝,我只想和大家一起喝。”上官卫惜笑着说。
“好,都随你。”晏淮笑着说:“咱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走,走。”上官卫惜振臂高呼,兴致勃勃。
晏淮疑惑,低声对张端说:“小惜今天好像很开心?”
“好像是。”张端认同地点头。晏淮又问和上官卫惜同住的赵荣:“小惜今天怎么了?”
赵荣不解:“他跟平时一样啊。”
“完全不一样。”晏淮和张端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