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在包氏身边又说了一会话,上官卫惜和晏淮还有上官卫潮一起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上官卫惜擡头说:“哥哥,你要用绣花针别什么?怎么别?”他想知道这两根绣花针是不是他用过的那两根。
上官卫潮不疑有他,拿着绣花针胡乱比划了两下,说:“别两张纸,就是这样别。”上官卫潮说得非常含糊,他从来没用过,更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别。
上官卫惜却像明白了,点头说:“哥哥,这两根绣花针能给我吗?让我试试。”
上官卫潮犹豫了一下,说:“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改天我给你两根新的。”这可是要人命的绣花针,可不能给弟弟当成普通的绣花针使。
不是什么好东西?两根绣花针而已。上官卫惜马上明白了,这两根绣花针就是他用过的那两根。
他擡头看了哥哥一眼,他知道哥哥去衙门里帮忙,却没想到这两根绣花针落到了哥哥手里。他马上又想到一个新问题:亲爹知不知道?
应该知道,刚才这两根绣花针是亲爹拿着。
想到这里,上官卫惜沉默了。无论是阅历还是经验,亲爹都比哥哥强太多。他可以糊弄哥哥,却糊弄不过去亲爹。若不是刚才怕扎到娘亲,他绝不会提醒亲爹指明那两根绣花针的事。现在想想,他想错了,亲爹对娘亲珍视至极,怎么会扎到她?
看来,他的绣花针要赶紧处理了。
当天夜里,晏淮在另一张床上已经睡熟了。上官卫惜悄悄坐起来,先往头上摸索,取出三根绣花针,塞到床的最里侧,那里有一条缝,正好可以塞进绣花针,不到最里面看,绝对看不到。他又静静地下了床,打开他带的箱子,从底屋摸出来一个香囊,这个香囊很普通,是他随手买的,不普通的是香囊上别了几十根绣花针。
看着这个香囊,上官卫惜擡头,晏淮的房子挺大,上面有两根横梁,横梁很粗,藏一个小小的香囊绰绰有余。
上官卫惜掂量掂量香囊的分量,右手一扬,香囊飞起,准确地落入横梁上面的阴影里,从
行了。上官卫惜把箱子轻轻合上,又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继续睡觉。睡着前的一瞬间,上官卫惜想,为了让娘亲高兴,他也要想想怎么赢。
很快到了七月初七,晏青夫妻一早就准备了极佳的观察位置,和上官翎风夫妻一起,等着看上官卫惜参加童子大比。
包氏往下看看,一个不小的圆台,上面铺着红地毯,周围坐着不少人。她有些期待,有些好奇,笑着说:“小惜这两天一直在偷偷准备,都不让我知道。”
“小惜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焦氏笑着说。
“娘子,你就专心看吧。小惜为了赢,可是把吃奶的劲都拿出来了。”上官翎风笑着说。小儿子要表演什么他最清楚,因为小儿子自己搞不定,专门向他来求助,这两天一直默默练习。
“是吗?”包氏一脸好奇,继续往下望,想要看小儿子到底展示什么。
进入第三轮童子大比的一共十个孩子,五男五女,按年龄排顺序,最小的第一个展示,最大的最后一个展示。
上官卫惜是所有孩子里岁数最大的,自然排在最后,排在他前面的是一个女孩,大约五岁,长得又漂亮又可爱,难怪能以五岁的年龄走到第三轮。
童子大比很快开始,第一个上台的是第二轮时在上官卫惜前面的那个孩子,刚刚三岁,甚至是爬上圆台的。
到了圆台上之后,那个孩子左右看了看,先噔噔噔跑了一圈,然后开始手舞足蹈,嘴里也咿咿呀呀地唱着什么,可惜语音含糊,根本听不清。那个孩子在圆台上折腾了好一会儿,忽然害羞了,哒哒哒跑到圆台边上,伸出小胳膊要抱。圆台下边果然有个年轻女子等着,应该是那个孩子的亲娘,笑着把自己的孩子抱了下来。
“哎呦,真可爱。”从上往下看着清清楚楚的包氏喜得不行,笑得合不拢嘴。
“可不是嘛,这么大的孩子最乖了,又听话又可爱又萌软。”焦氏同样笑得开心,表示对包氏的认同。
第一个孩子下来后,第二个孩子上去了。这个孩子大约有三岁半,比刚才那个孩子大了些,同样比划着连唱带跳,还背了一首诗。
第三个孩子,第四个孩子……很快轮到了上官卫惜前面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走上圆台,先大大方方的行了个礼,然后拿出来两把小粉扇子,开始跳舞。不得不说,这个女孩跳得很好,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又可爱又美丽。
那个女孩表演完,又行了个礼,才蹦蹦跳跳地走下圆台。
只剩下上官卫惜一个孩子了。
上官卫惜走上圆台,行了个礼,拿出来一把剑。
“咦?”包氏大为惊讶:“小惜要舞剑?”
焦氏也很诧异:“小惜会舞剑吗?”她一直以为小惜这个孩子喜欢读书写字,没想到还会舞剑。
“我从来没见过。”包氏忍不住看向丈夫。
上官翎风笑着说:“娘子好好看,小惜为了赢,这两天可没少偷偷练。”
他们说话间,圆台上的上官卫惜已经开始了,连忙止住说话,专心往下看。
只见上官卫惜挽了个剑花,比了个漂亮的开场式,然后回身,跃起,挑剑,潇洒又优雅,瞬间夺了所有人的眼球。
“呀!”包氏惊呼,又惊又喜,看着小儿子舞剑,连眼都不舍得眨一下。
晏青和焦氏也惊呼出声,无他,上官卫惜开场的一招实在太漂亮了,动作干脆利落,姿势又帅气,人也长得好看,简直完美。
只有上官翎风抱胸含笑,看着小儿子在圆台上舞剑。小儿子两天前找他,说想学最好看的剑舞赢得比赛。上官翎风心想,他哪会什么剑舞,好看的剑招倒是有。于是,他教给了小儿子这一套“降龙伏虎”剑法,这套剑法名字不太美,但是使出来却潇洒帅气,当成剑舞用也行。
让他没想到的是,小儿子竟然学得很快,他都不用教第三遍。不过小儿子为了确保能赢,私下里一直在练,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何止效果不错?上官卫惜舞起宝剑来静若伏虎,动若飞龙,缓若游云,疾若闪电,又稳健又潇洒,看呆了所有人。
包氏看得两眼放光,激动得脸都红了。上官卫惜舞到中途,竟然随着剑舞吟诗:“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随着诗句,回身横抹,行云流水。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剑尖一振,久久低吟。
凌空飞跃,一剑指空。“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手里的剑越舞越快,就像一条银龙绕着她上下翻飞,左右盘绕,猛然收剑,龙消云散,一切戛然而止。
上官卫惜演完了一套剑法,行了礼,退下了圆台。
上官卫潮、晏淮和卫浪都在下边等着,见他下来,都欢呼着拥住他。晏淮兴奋地说:“小惜,你刚才的舞剑太好看了!太好看了!”
上官卫潮也笑容满面:“剑使得不错。”这不但是一套剑舞,更是一套威力绝伦的剑法,弟弟真是习武天才。
卫浪也笑着夸他:“小惜刚才真棒,很有希望拿第一。”确切地说,上官卫惜刚才的表现是最棒的,只是他不清楚童子大比的评价标准是什么,不好夸口。
上面的包氏也说:“数来数去,还是小惜的剑舞最好。”不是她当娘的偏心,十个孩子里确实是小儿子的剑舞最出彩,就是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选小儿子。
焦氏笑着赞叹:“小惜的剑舞太好了,我都看呆了。”
晏青也说:“确实难得,小惜这孩子真是优秀。”
“哪里,还凑合。”上官翎风嘴上谦虚,心里却极骄傲。他七岁的小儿子两天学会“降龙伏虎”剑法,传到江湖上也能引起震动。
不出意料,上官卫惜获得了“金童”称号,排在他前面的五岁跳舞女孩获得了“玉女”称号。
听到结果,上官卫惜松了口气,看向娘亲的方向,果然见她笑着朝这里挥手,一副开怀不已的模样。
娘亲开心就好。上官卫惜也朝着娘亲开心地挥手。
“走吧。”上官卫惜对晏淮说:“去找娘亲他们。”
晏淮一愣,兴奋地说:“小惜,你还要游街呢。”“金童玉女”选出来了,当然要大张旗鼓地好好宣扬一番,这可是这场童子大比最后的狂欢。
“什么?”上官卫惜可不知道还有这件事,登时就傻了,游街,听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事。
果然,很快一个非常漂亮的花台停在了上官卫惜面前,让他上去,花台前面还有描金的刻着“金童”两个大字的金匾。
这也太……上官卫惜不想上去,然而晏淮已经把他推了上去,兴奋地说:“小惜,快上去,快上去!”
(我不想上去。)上官卫惜心里抗拒,然而擡头见娘亲兴奋地朝他挥手,默默地来到花台上,坐好。算了,为了娘亲高兴,坐就坐吧。
被选中“玉女”的那个女孩却兴奋极了,坐在玉女花台上使劲往下挥手,脸上挂着灿烂的笑。
金童玉女坐好后,两个花台同时被擡起,前后还有人奏乐,吹吹打打,大张旗鼓地开始游街。阵仗很大,许多人跟着一起走不说,凡是经过的地方,都有人开门出来看。
万众瞩目。
上官卫惜又想捂脸了。
就在上官卫惜坐着金童花台游街的时候,京城的某个私宅里,锦袍男子恨恨地说:“姓包的坏我大事,若不让他痛彻心扉难解我心头之恨。他的女儿不是去江南了吗?在她回青州的路上,把她杀了。”
“是。”马上有人领命而去。
旁边一个谋士人说:“主子,浩然剑派被连根拔起,我们的钱袋子小了不少,怎么办?”
“简单,晏家只有晏淮一个独苗,在他回青州上学的时候,把他抓来,让晏家出钱赎。”锦袍男子恨恨地摔了茶杯。
都是姓包的坏他大事,此仇不报难解他心头大恨!
再说上官卫惜坐着金童花台游了一大圈,终于被擡到晏家。晏青夫妻,晏淮,爹娘,哥哥和卫浪都在门口笑容满面的等着,看着他载誉归来。
晏青打赏了擡花台的人,然后命人擡着金童匾进了门,哈哈大笑:“终于,这金童匾又进门了。”
焦氏却说:“这金童匾是小惜的,得让小惜带走。”不能一直放在他们家。
上官卫惜连忙说:“就放在这里吧,明年还要还,省得来回带。”他不敢想象如果他带着一块金童匾回去,祖父的脸色会是什么样。
包氏美滋滋地看着金童匾,说:“小惜,带回去让家里人都看看,再拿回来也不费事。”她的儿子在江南夺得了“金童”称号,她恨不得向所有人炫耀一遍。
“……是。”上官卫惜低着头应了。娘亲想带,那就带。
自从童子大比之后,上官卫惜安静了不少,几乎闭门不出。倒是包氏在上官翎风的陪同下,游遍了江南风光,甚是惬意。
上官翎风不想浪费小儿子的习剑天赋,提起过要继续教小儿子剑法,却被他坚定地拒绝了:“爹爹,我要专心读书。”把上官翎风气了个倒仰。
但是,如果包氏想看小儿子表演剑舞,他就马上拿上剑给娘亲表演一遍,哄她开心。
妥妥的双标。上官翎风磨了磨后槽牙。
半个月后就到了七月底,求知学院快开学了,晏淮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青州继续求学。上官翎风一家也是一样,设宴答谢过晏青夫妻之后,从码头登船,返回青州。
江南的剧情终于结束了,擦汗~~
今天可能只有一更,晚上如果有时间会码字,小可爱们不用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