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第一百一十七天
第二天早上起来,上官卫惜期待地等着开饭的时刻,他等不及要看哥哥苦着脸吃不下饭的样子。
然而,当一份份饭菜端上来之后,上官卫惜忍不住问:“晏淮,这就是你说的不好的饭菜?”一大盆喷香的炖鸡,熬得香浓的粥,还有两盘炒时蔬,这些哪里不好了?
晏淮看看桌上简单的饭菜,抱歉地说:“路上不太方便,大家将就着吃些吧。”
“要是都吃这些,我绝对能将就。”上官卫惜忍不住说。
上官卫潮笑了笑,说:“小惜,尝尝看。晏淮带的厨师手艺不错,就算是普通的食物也能做得很美味。”
“发现了。”上官卫惜夹了一块鸡肉吃了,觉得鲜香嫩滑,确实好吃。他实在是太傻了,晏淮像是会吃苦的人吗,大把的银子撒出去,什么东西买不到。
上官卫惜又夹了一筷子时蔬,吃下去之后忍不住地说:“我以为我们会直接吃刚挖出来的野菜。”苦的,涩的,根本让哥哥咽不下去的那种野菜。
“啊?”晏淮目瞪口呆:“刚挖出来的野菜怎么吃?”
“是我想错了。”上官卫惜摇头。唉,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上官卫潮讶异地笑了:“吃刚挖出来的野菜,你怎么想出来的?”弟弟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种东西,怎么会想到这个?
上官卫惜摇头不语,没说他曾经靠吃野菜救了自己的命。
倒是卫浪不觉得奇怪,什么都没得吃的时候,能挖出野菜来吃已经算好了。
吃过了早饭,他们准备继续上路。晏淮把管家范新叫了过来,问:“咱们会路过什么热闹的大地方吗?”
管家恭敬地说:“少爷,咱们明天就到豫州了,会经过一个叫龙狮镇的大镇子。龙狮镇每月初十都会舞龙舞狮,很热闹。”
“正好明天就是初十,咱们在龙狮镇玩一天。”晏淮马上决定了。
管家愕然:“少爷?”
“我就要在龙狮镇玩一天。”晏淮高兴地说。好不容易能和小惜一起走,他才不要把时间都花在无聊的赶路上。
说完自己的决定,晏淮就跑着去找上官卫惜了,留下管家范新笑着摇头,去安排相关事宜了。
这一天格外的热,走出去四十里地,他们被头顶热辣辣的太阳晒得快脱了一层皮。上官卫潮抹了一把汗,说:“小惜,晏淮,前面有一个茶棚,咱们去那里歇歇喝口茶吧。”
“好。”上官卫惜心疼哥哥,连忙递给他一条凉毛巾,让他擦擦。
晏淮则喊:“范爷爷,在茶棚喝茶休息,等下午不热了再走。”
“知道了,少爷。”管家范新高声应了,安排大家往茶棚歇息。
很快到了茶棚,上官卫惜从马车上下来后,发现这个茶棚还不小,能坐下二三十个人。不过他们一行足足有四五十人,还是坐不下。
管家范新很快安排人拿下来许多家伙什,桌子椅子什么都有,一通安排下来,他们这些人都能舒服舒服地休息了。
茶棚的老板是一对夫妻,他们看到来了这么多客人,既惊且喜,连忙凑过来对管家范新说:“您需要点什么?小店有茶水,还有饭菜,就是你们人多,做起来会比较慢。”
“先上茶水,饭菜不着急,可以慢慢做。”管家范新说:“我们带有厨子,可以用一下你们的灶台吗?”一边说着,一边递过去十两银子。
“哦?啊?好。”茶棚夫妻惊讶这些人还带着厨子,接过十两银子,愣了一下,连忙答应了。这十两银子能顶得上他们一个月的收入,这些人出手真阔绰,登时喜得不行。
然而让他们目瞪口呆地还在后面,有人去了他们的灶台提水,却舍了他们的茶叶不用,不但用了自带的茶叶,还拿出来一套一看就特别贵的瓷器,沏茶,最后这些沏好的茶被送给了几个好看的孩子。
晏淮喝了一口茶,咂了咂嘴,说:“出门在外,一切不便,大家将就着喝吧。”
“要是这样的茶,我绝对能将就。”上官卫惜也喝了一口茶,在这荒郊野外还能喝上上好的茶水,却被晏淮说成将就,唉,那他只好将就将就。
来了这单大生意,茶棚老板夫妻干劲十足,开足了火力,烧水煮茶,满头大汗也不舍得停。茶棚老板娘还小心翼翼地送上来一些小菜,说:“这是我们腌的咸菜,少爷们尝尝。”他们已经看出来了,这些人虽然多,主家却是这几个孩子。
晏淮看着放到桌子上的四碟小菜,咸豆,咸萝卜条,咸白菜根,咸韭菜花,全都是咸菜,顿时皱起了眉头。
上官卫惜却笑着说:“谢谢大婶,我们尝尝。”说完夹起一根咸萝卜条,嚼了几嚼后咽下去,笑着说:“加了香油,很香,很好吃。”
茶棚老板娘登时放心了,连忙说:“我们只能做些普通的饭菜,少爷们等一会儿,很快就好。”
等茶棚老板娘离开了,晏淮连忙低声说:“小惜,快别吃了。”用盐腌的萝卜,能吃吗?
上官卫潮也低声说:“小惜,不要吃了。”这些咸菜也不知道放了多久,吃了万一肚子不舒服怎么办?
“很好吃,你们尝尝。”上官卫惜觉得咸菜很好吃,还推荐他们也吃。
然而只有卫浪开始夹菜,上官卫潮和晏淮都纹丝不动。上官卫潮还一把按住卫浪的手,低声说:“别吃。”
卫浪也觉得咸菜挺好,说:“这些咸菜因为很咸,天热的时候也不会坏,能放很长时间,没事。”
“那也别吃。”上官卫潮低声说:“一会儿有饭菜。”
上官卫惜摇头叹息:“哥哥,这可是真正的普通人吃的食物,你不会吃不下去吧?”说完,他还对哥哥挑了一下眉。
“……”上官卫潮一时无话可说,想了想,拿起筷子,犹豫了一下,夹起了一粒最小的咸豆。
晏淮睁大了眼,没想到卫潮哥竟然真的吃了。
卫浪也很惊讶,看着上官卫潮。
上官卫惜却说:“哥哥,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上官卫潮慢慢把咸豆嚼了咽下,意外地说:“味道确实不错。”又咸又香,别有风味。
晏淮张大了嘴,看看上官卫潮,再看看桌子上的咸菜,有些心动,有些犹豫。
上官卫惜夹起一粒咸豆,直接塞到他嘴里,笑着说:“你也尝尝。”
晏淮瞪大了眼,慢慢嚼了咽下,咦了一声:“挺好吃的。”
“那当然,我会骗你们吗?”上官卫惜又夹起一根白菜根吃了,唔唔点头:“加上香油,更好吃了。”
“我也尝尝。”晏淮也跟着夹起一根咸白菜根,品了品后说:“越嚼越有味。”
卫浪笑笑,夹起一根咸韭菜花,嚼嚼咽了下去。好久没吃到咸菜了,或许是因为加了香油,比记忆中好吃了太多。
四小碟咸菜,很快被他们吃得差不多了,晏淮正想再要,被上官卫惜拦住了:“太咸了,会渴,别吃了。”
晏淮意犹未尽,说:“我从来没想过咸菜也会这么好吃。”
“普通的咸菜没有这么好吃,”上官卫惜说,“这家老板明显有独家秘方。”
“真的?”晏淮惊讶。
“嗯。”上官卫惜点头。
“小惜,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上官卫潮突然问。按理说,弟弟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吃过咸菜,怎么连这些咸菜是用独家秘方做出来的都知道?
上官卫惜一怔,忽然笑着说:“哥哥,你忘了我经常往厨房跑吗?厨房里的东西我都吃过,各种咸菜也吃过。”
上官卫潮信以为真,失笑:“你呀。”
上官卫惜也笑笑。哥哥从来没有去过家里的厨房,自然不知道上官家的厨房连咸菜都没有。
卫浪看看左右,疑惑:“荒郊野外的,这里为什么有一个茶棚?”
“这个我知道。”晏淮连忙说:“这几年跑商的人多了起来,这些茶棚可以供路过的商人歇脚,也越来越多了。”
“原来是这样。”卫浪明白了。
上官卫惜也左右看看,说:“不过今天人好少,要是咱们不来,这个茶棚今天可挣不到钱。”
晏淮却疑惑起来:“不对,这条路是青州通往豫州的要道,人应该很多,今天天气又热,茶棚里怎么会没人?”
上官卫惜登时警觉,左右一望,看到前方有一大群人正往这边赶来,气势汹汹,手里都拿着棍棒。
上官卫惜腾地一下站起,喊:“哥哥,有人来了。”
上官卫潮也发现了,脸色一凝。
龙震威比上官卫惜还要先看到,把茶杯一放,神色一凛,喝道:“准备!”
所有的镖师同时站起,抄起手边的刀剑,奔出茶棚,抽出刀剑,对准了前来的一大群人。
来的一大群人足有四十五人,个个凶神恶煞,手里的棍棒都很粗,一看就不好惹,还有三个人手里拿着大刀,阳光一照,闪闪发光。
龙震威带的镖师只有十来人,但龙震威丝毫不惧,手里的大刀一挥,先行出声:“来者何人?”
那群人看到龙震威等人,没有一个人害怕,反而用不善的眼神看着他们。中间一个人拿着刀,明显是个领头的,冷哼一声,斜着眼说:“都滚出去,饶你们不死。”
龙震威冷下脸,也有几分威严,道:“你们现在就滚,我饶你们不死。”他们龙威镖局在江南一带也有赫赫威名,镖旗所到之处谁都会给三分薄面,这些乌合之众竟然想让他们滚出去,如果他们怕了以后还怎么再镖师界立足。
他们在这里摆开阵仗,明刀明剑地对着,从来没有经历这番架式的晏家和包家的下人已经有些慌了,纷纷慌乱地站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
晏淮有些紧张,更多的是兴奋,低声说:“要打起来了吗?要打起来了吗?”
上官卫潮也有些紧张,他虽然练武多年,却没有从来没有跟人交过手,心里没底,现在身边还有弟弟他们,他能保护他们吗?
卫浪也紧张,更多的是害怕。他的脑子里一瞬间想了许多,最后坚定下来,如果情势危急,他一定要拼命保护二少爷和小少爷,不能让他们受到一丝伤害。
唯一不紧张的只有上官卫惜,他看着来势汹汹的几十号人,虽然看起来很凶,其实没有任何威胁,因为那些人中的大部分都不会武,唯一会点儿武功只有拿刀的那三个人,也根本比不上龙震威。
所以,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危险其实非常安全的局面。上官卫惜心如明镜。
不知道龙震威会怎么做。上官卫惜看向打头的龙震威。
然而上官卫惜没办法继续看下去,因为上官卫潮把他和晏淮牢牢地拉到身后挡着,根本不让他们露头。卫浪也连忙挡住他们,把他们挡了个严严实实。
晏淮在他们后面挣扎,想要探出头,还不停地低声问:“让我看看,让我看看,现在怎么样了?打起来了吗?”
上官卫惜则安静地站着,低头想了想,转头看向瑟缩在一起茶棚老板夫妻。他们看起来很害怕,脸上却没有意外的表情。
那些人是为了这对茶棚夫妻来的。上官卫惜瞬间明白了。
龙震威不管这些人是为了谁来的,凡是对雇主有威胁的都是他们要清除的目标。龙震威冷哼一声,手里大刀一挥,刀气瞬间击得地面尘土飞扬,大喝一声:“再不滚,死!”镖头张顺在此时把镖旗打出来,硕大的“龙威镖局”四个字迎风招展,凛凛生威。
对面领头的那个人看着镖旗,疑惑地念:“龙,威,这是什么字,局。龙威什么局,这是啥?”这个人竟然不认识镖字。
龙震威气了个倒仰,怒瞪,大吼:“是龙威镖局!”
“龙威镖局?”那个人斜着眼睛想了想,又问手下人:“你们知道龙威镖局吗?”
手下人哄然而笑:
“没听过。”
“什么龙威镖局,干什么的?”
“管他干什么的,把他们打走。”
“就是,把他们打走,敢给我们做对,活得不耐烦了!”
听着手下人的话,那个人冲着龙震威抖着腿笑了起来:“听到了吗?老家伙,跟我们做对,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龙震威做了个深呼吸,气极而笑。今日若是不立威,以后龙威镖局名声何在?
“杀!”
接下来的情景上官卫惜不用看也知道,龙威镖局的镖师就像狼一样扑了过去,那些徒有其表的乌合之众除了刚开始叫嚣了两声,很快就吓得抱头鼠窜。
根本没有任何威胁。上官卫惜站在哥哥身后,默默想着。
然而这场混战带给上官卫潮的冲击是巨大的,自幼生活在书香门第的他,看到扬起的刀剑和溅起的血花,心肝都抖成了筛糠。然而他牢牢护住身后的弟弟,坚定地说:“小惜,别怕,我保护你。”
上官卫惜看着身躯微微颤抖的哥哥,怔了怔,忽然抱住了他,轻声说:“哥哥,我也一定会保护你。”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一根毫毛。
上官卫潮紧张之下没有听见弟弟的话,他以为弟弟抱住他是心里害怕,连忙拍拍他,说:“小惜,不怕不怕。”
同样躲在后面的晏淮,既紧张又兴奋,见上官卫惜这样,连忙也说:“小惜,不用怕,那些人根本不是镖师的对手。”唉,小惜一向都是文文静静的,平时只喜欢读书,这次一定被吓坏了。
上官卫惜把自己埋在哥哥后背,眨眨眼。
大姨妈准时来访,偏偏小姑子被撞了,今天一上午全用来帮她了,中午实在难受得不行,休息了一中午,下午又有工作,到晚上才能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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