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第一百一十一天

重生第一百一十一天

上官卫惜瞬间领悟了“笑不露齿”的精髓。他原本喜欢露出牙齿灿烂地笑,现在则变成了抿着嘴含蓄地笑,看起来倒像是长大成熟了不少。

深知内情的包氏私底下摇头失笑,当初大儿子也是这样,因为换牙,一下子就变了,现在轮到小儿子了。

腊月初十,求知学院的学生们放假了。

上官卫惜先送走了张端,后送走了晏淮,开始享受自己的假期。然而上官祖父他们还没有放假,做为学院的先生和领导,他们要忙到腊月十四,到腊月十五才能真正放假休息。

现在家里的大部分事务都由上官卫波的妻子刘氏来管,临近年关,准备年货,清理,打扫,她忙得脚不沾地。上官大伯娘现在做了甩手掌柜,除了在一些大事上做决定,其他时候都安安稳稳地做个闲适太太。上官祖母就更悠闲了,除了偶尔接待个老亲戚,其他时候也都闲在家里,过着悠哉的日子。

只有包氏还不得清闲,因为过了年就满七岁,按规矩要离开父母的院子,开始自己住。

包氏既不舍又高兴,觉得小儿子昨天还是小小的一团,怎么一眨眼就长大到要离开父母了?

包氏住的院子是上家官的西院,西院北边的小院子让上官卫潮住了,包氏便让人把西院南边的小院子打扫收拾一番,准备让小儿子住进去。

包氏一番慈母心肠,从屋里的摆设到伺候的人,从床上挂的帐子到桌子上摆的花瓶,从书架上摆的书到铺床的被褥,都亲自看过,还把小儿子叫过来,问问他有什么喜好。

上官卫惜看着自己的小院子,有些开心。过完年他就七岁了,七岁一过,在家人眼里,他就不再是孩子,可以代表上官家做一些事。比如过年的时候,他可以代表上官家去亲戚朋友家拜年,而不是必须由家里的长辈带着去。

上官卫惜擡头,看看娘亲温柔含笑的脸,轻轻抱住她,仰着头说:“娘亲,过年后我就不能抱你了吗?”到正月初五他就满七岁,是个大人,应该和娘亲保持距离,不该再抱她,可他舍不得,温柔的娘亲是他心底最深的依恋。

包氏弯腰抱住小儿子,眨眨眼,笑着说:“小惜,想抱娘亲就抱,别被别人看见就行。”

“嗯。”上官卫惜眼睛亮了,重重点头。

到了腊月十五,上官祖父他们终于正式放假休息。腊月二十那天,天气晴好,上官祖父打头,开始写春联。

上官祖父是一代书法大家,他的字遒劲有力,雄浑大气,写大字春联最是佳妙。

上官卫惜见祖父写好了一副,连忙小心翼翼拿过来,放到一边晾干,然后忍不住轻声念出来:“忠厚传家远,诗书继世长。”

上官大伯的字力透纸背,铁画银钩,同样精彩绝伦。

见大伯也写完了,上官卫惜连忙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放到一边晾干。“德门呈燕喜,仁里灿龙光。”上官卫惜轻轻吟诵。

上官翎风收了笔,也写完了一副,说:“小惜,来。”

“好。”上官卫惜连忙跑过去,看亲爹写的春联:“明月窥三栋窗棂,宅深疏照石庵印;清芬入四围门第,资厚亦吟茅屋歌。”笔酣墨饱,矫若游龙,好字。

“好长的春联。爹,这个是贴在哪里的?”上官卫惜疑惑。

“贴在你的院子门口,怎么样?”上官翎风笑着说。

“太长了,贴不下。”上官卫惜摇头。

“那就裱起来挂在你的屋子里。”上官翎风又说。

“好。”上官卫惜点头,小心翼翼地把亲爹写的对联放到一边晾干。

上官卫潮也写好了,说:“小惜,我的这个,也可以拿走了。”

“哥哥,我来了。”上官卫惜又哒哒哒跑了哥哥身边,看他写的春联:“江山永固,广宇同春。”

“哥哥,你写得真好。”上官卫惜啧啧称赞,不但春联的寓意好,字也好。

“呵呵。”上官卫潮自知他的字不能和祖父大伯亲爹相比,但是弟弟的夸奖,依然让他很受用。

“小惜,我的也写好了。”堂哥上官卫波笑着说。

“大哥,来了。”上官卫惜连忙跑过去,小心翼翼拿过大堂哥写好的春联,轻轻念着:“雄鸡高唱催春早,彩凤长鸣颂世昌。”

“大哥,你写得真好。”上官卫惜笑着夸奖。大堂哥的字也很好看,柳筋颜骨,笔力雄厚。

上官卫波笑着说:“快拿去晾干吧。”

“好。”上官卫惜轻轻捧着大堂哥写的春联,放到一旁晾干。

上官祖父这时候又写好了一副,上官卫惜连忙又跑过去,刚刚放好,上官大伯也写好了,刚刚放好上官大伯写的,亲爹又写好了。

卫浪在一旁裁纸,动作利索,也是一刻不停,见有人写完,连忙送上新纸。

上官卫惜跑来跑去,忙得脚不沾地,一会儿拿这个,一会儿拿那个,晾春联的地方很快摆得满满当当。

写了大半个上午,上官祖父等才收手。上官卫惜夸张地抹了一把头上不存在的汗,感叹一声:“好累哦。”

上官祖父等人都乐了。

写完了春联,很快到了除夕,家族祭祖的时候又到了。上官卫惜现在已经非常熟悉祭祖的流程,不慌不忙的跟着哥哥完成了祭祖,到了除夕之夜,又开启了开心无比的拜年收压岁钱红包过程。

第二天是上年初一,这一年对上官卫惜格外不同,因为今年他可以独自出去拜年了。

上官祖父安排拜年任务的时候,将比较熟悉的几家邻居安排给小孙子。上官卫惜竖着耳朵听着,唯恐第一次代表家里出去拜年就给家里丢人。

上官卫潮拍拍他的背,笑着说:“别紧张,跟以前一样就行。”

“嗯。”上官卫惜点头。

上官卫惜整整自己身上的衣服,跟着哥哥一起出了门,然后哥哥往左,他往右,要分开去拜年了。

往右边半里左右有一户姓江的人家,十几年前搬过来,男主人性子豪爽,与邻居的关系处得很好。他还有个十二岁的儿子,也送入求知学院上学了,江家与上官家也有来往,过年的时候自然会互相拜年。

距离很近,上官卫惜没有乘坐马车,在路上走着遇到许多出门拜年的人,上官卫惜也会与他们互相拜年,所以路上走得很慢。

到了江家,上官卫惜走了进去,先给江家的男主人女主人拜年,又给他们的孩子互相拜年,其乐融融,一派热闹。

江家的男主人叫江堂,待上官卫惜很是热情,不但送了压岁钱红包,还送了不少点心糖果。不过,上官卫惜不喜欢他,这个江堂总是在打量他,那种眼光怎么说呢,不算善意,也算不上恶意,只是让他不舒服。

从江家出来,上官卫惜悄悄松了口气,第一家拜年任务,完成。

接下来是第二家第三家,上官卫惜顺利完成了所有拜年任务,胜利返回。

上官卫惜再次路过江家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江堂说:“那个最小的上官卫惜七岁了,把他今天做的事都记下来,以后他也是我们的监视对象。”

嗯?上官卫惜猛然转头,看着江家的大门。

江堂说话的声音其实不高,但是江家只有一个小院子并不大,再加上上官卫惜听觉灵敏,才能正好听到。

他们竟然一直在监视着自己家。

上官卫惜一瞬间脑子里转了许多念头,左右一扫,见许多人高兴地互相拜年,想到今天是大年初一,如常地继续走。

江家吗?他记住了。

回到了上官家,上官卫惜向祖父报告拜年任务顺利完成,对江家的事只字未提。

到了中午,拜年活动结束了,上官家聚在一起,吃了其乐融融的一顿饭。吃过午饭没多久,上官卫惜就打了个哈欠,昨天守夜睡得晚,今天又起得早,他觉得困了。

包氏笑着说:“小惜,下午没什么事,你去睡会儿吧。”

“好。”上官卫惜没有勉强,站起来向家人告辞,回了自己的院子。

上官卫惜向娘亲专门拔来照顾他的小天说:“我要睡一个时辰,别让人来打扰我。”

“好的,小少爷。”小天马上说,守在门口,坚决不让任何人进去。包氏选中小天的理由就是这个孩子够实在,够细心,能够不折不扣的执行小儿子的任何命令。

上官卫惜对小天很满意,来到内室,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他很困,但是江家必须先解决。

无论是谁在暗中监视上官家,他都不会让他们有好下场。

上官卫惜眼里闪过寒光,来到窗户边上,打开窗户,轻轻跳到外面,回头又把窗户关好,转身轻轻一跃,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上官家。

江家一家正在一起吃午饭,江堂还给自己倒了酒,看起来很高兴。江堂喝了杯酒,说:“今年主上给了咱们一百两银子,比去年多了许多,可见主上对咱们今年送上去的东西很满意。”

江堂的妻子韦氏犹豫地说:“要我说咱们还是不要挣这个钱了。上官家是多好的人家,下暴雨的时候他们往咱们家送米送面。我差点儿被水冲走,还是上官家的二老爷亲自拉回来的。”

“你懂什么?”江堂不在乎地说:“上官家家大业大,许多事情不少人都看在眼里。他们家的事咱们不报,别人也会报,这个钱为什么不挣?”说完,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喝了。

江堂的儿子叫江之,听了江堂的话,有些不高兴,说:“爹,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上官家的事情咱们不能再往上报了,万一他们是要对上官家不利呢?”

“这跟咱们的关系也不大。”江堂挥挥手:“再说了,上官家是书香世家,除了会教书,什么都不会,谁会害他们?”

“万一呢?”江之反驳:“我看那个给咱们钱的人不像好人。”

“别胡说!”江堂呵斥儿子。

“反正以后学院的事我不给你说了。”江之恼了:“院长德高望重,先生温和有礼,我天天把学院里的事情记下来往上报,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你个小兔崽子!”江堂骂了儿子一句,说:“如果不往上报,咱们哪来的钱?你去学院里上学,学费从哪来?你读书用的笔墨纸砚,难道会从天上掉下来?”

“爹,我上学其实不需要花钱。”江之说:“学院里有规定,若是家中困难,也可以先上学,等到二十岁以后有了谋生的能力,每年补交。”

“那不还是要交?”江堂呸了一口。

“难道要让学院白教我不成?”江之气不过,又说了一句。

韦氏也说:“我可以给人浆洗衣服,贴补家用,不用再挣这亏心钱。”

“妇人之见!”江堂瞪了妻子一眼,觉得她头发长见识短,不屑与她多说。江堂拍拍桌子:“这件事谁也不许反对,之儿,学院的事情你还要记下来,回来报我。还有你,”江堂又指指妻子,“经常出门把上官家的事打听打听,上报个别人不知道的,给咱们的钱更多。”

韦氏抿紧了嘴,不想答应,然而江堂狠狠地瞪着她,心生畏惧,只得点头。

江之也很不高兴,拗了半晌,还是答应了。

江堂很得意,自斟自饮喝了不少酒,喝得醉熏熏之后,摇摇晃晃站起来,回房睡觉去了。

韦氏和儿子对视一眼,都想叹气。

韦氏和儿子无声对坐了许久,饭菜早就凉透了,韦氏才无奈地说:“我把东西收拾收拾,之儿,你去看看你爹怎么样了?”

“我才不管他。”江之站起来,自顾自走了,只扔下一句:“我去找同学玩了。”

韦氏叹了口气,起身收拾,也不想去看丈夫,直到天擦黑,她把饭菜做好,才去屋里喊丈夫起来吃饭。

“吃饭了,吃饭了。”韦氏喊了几声,却见丈夫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以为他睡沉了,上前推他:“起床吃饭了。”

江堂一声没吭。

“起床吃饭了。”韦氏也有气,大着胆子狠狠推了他一把,然而江堂还是一动不动。

韦氏觉得不对劲,凑上前去仔细看看丈夫,发现他双目紧闭,竟然气息全无。

“啊!”韦氏不由尖叫起来。

上官家,包氏见小儿子一直没起,担心地去看他,见小天守在门外,问:“小少爷呢?”

小天回答:“小少爷说要睡一个时辰,不让人进去打扰。”

“这都一个半时辰了。”包氏担心地很,连忙进去看小儿子,见他睡得正香,怕他现在睡多了晚上睡不着,推醒他,轻声说:“小惜,起床了。”

“唔。”上官卫惜揉揉眼,坐起来,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喊了一声:“娘亲。”

“起床了。”包氏温柔地笑着说。

上官家正在吃晚饭的时候,忽然下人来报,说邻居江堂下午喝酒喝死了。

上官祖父一怔,说:“大过年的,出了这样的事谁也不好受,他家的孩子还在学院上学。这样,翎风你去一趟,给他们家送五十两银子,再免了他们家孩子的学费,以后都不收了。还有,告诉他们,有困难只管告诉我们,我们一定帮忙。”

“是。”上官翎风站起来,马上出去了。

上官祖母也叹了口气,说:“江家的媳妇来过几次,挺好的一个人,怎么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她以后可怎么办?”

上官大伯娘却说:“江堂打她打得挺狠,她的日子其实过得挺艰难。现在江堂没了,她的日子反而会好过些。”

“还有这事?”上官祖母惊讶了。

“是,我看过她的伤,挺重。”上官大伯娘点头。

“唉。”上官祖母叹了口气。

上官卫惜默默地听着,默默地扒了一口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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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惜的行为与作者无关,作者是个安分守己的超级良民,乖巧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