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是两回事。在发表看法以前,你该先看看自己咬牙切齿的模样,考虑一下自己究竟是想为陛下分忧,还是想在会议上四处找人决斗。”
“你有什么资格.......”
戴安娜咳嗽一声,放下手来。塞萨尔这发现她刚才用手掩着嘴。虽然她的眼神也好,表情也罢,都维持了波澜不惊,仿佛只是在对报纸沉思,然而从面部肌肉来看,她其实是差点没维持住表情,靠捂住嘴才没失声发笑。
这家伙很在乎表面修养,但不是很擅长维持表面修养。
“目前的状况是,”她说,“自从查清弗米尔总督的叛乱者身份以来,塞萨尔未曾向陛下讨要任何物资补给,不仅如此,他还提供了大量军费援助弥补王国损失。至此,陛下已经任命他为冈萨雷斯新总督,并希望他治理整个冈萨雷斯的领地,处理冈萨雷斯和多米尼接壤之处的关系。叛乱者原本会从三个方向进攻,包夹和切断安格兰的物资线路,但经此一役,他们失去了冈萨雷斯的领地,已经和我们的守势等同。”
基尔德还在愤然摇头,但维拉尔只是笑笑。“如果他只需要守卫冈萨雷斯的领地,他为什么要拜访乌比诺,还把如此多的车队驻扎在安格兰郊野?他想要很多东西,不是吗,我的好侄女?”
“因为我忧心的是战争本身。”塞萨尔接过话茬,“我本来可以待在军营和弗米尔不停扯皮,把一些有的没的消息汇报给乌比诺大公,宣布就此了事。但我没有,我每天起早贪黑,希望彻查整件事情的可疑之处。我一连数月设伏和审讯俘虏,拿到情报就行军穿过大半个冈萨雷斯,趁夜奔袭叛乱者的走私路线,不让任何琐事拖累。在多米尼的军营解开了他们的误解之后,我又迅速赶回堡垒驱逐叛徒,一举达成胜势。你猜猜这是为什么?因为我真的是在拼命赶路,而不是死守堡垒要塞,把这事当成我唯一的功绩。”
“你什么意思?”基尔德高声质问,他的脸色比其他军官更难看。
“我什么意思?”塞萨尔摊开手,“我在描述我取胜的方式,表达我希望延续的策略,我能有什么意思呢?我当然不会仗着冈萨雷斯易守难攻就死守此地,也不会把拖延敌人的进攻当成自己的荣誉。”
塞萨尔稍稍前倾身体,两肘架在桌上,对基尔德侧目望去,“看在你还年轻的份上,我应该明确告诉你,基尔德,守着一个易守难攻的区域不挪窝只是脱裤子放屁。因为,只是守在偏远区域当个缩头乌龟,根本不会有人来进攻你。我不想干这事。我会出兵,寻找叛乱者的薄弱点主动进攻。哪怕他们想反攻,也不会朝着安格兰去威胁到陛下,而是朝着冈萨雷斯来先解决我这个麻烦。”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在讽刺什么。不过说实话,很多时候韬光养晦就是狗屁,当个缩头乌龟守在偏远区域也毫无意义。没人会来打他,但也没人在乎他,一旦收拾了其它地方,看似坚实的乌龟壳用不着攻破,龟壳内部也会因为缺乏支援烂成一堆。
就连老塞恩也免不了要求助奥利丹。
激动的年轻骑士已经抑制不住想决斗的欲望了。“这两件事根本无法相比,你是在侮辱我们死在北方的英勇战士!”
看来维拉尔是非要放狗咬人了,放的还是他其中一个儿子。奥利丹和多米尼王国这些老派贵族别的不说,骄纵孩子都是各有各的能耐。
“我觉得你的看法并不具备参考价值。”塞萨尔言辞锐利地说。
“什么?”
他看得出这人自尊心严重受创,堪称是火冒三丈了。此人的怒气早就按捺不住,此时还不想拔剑,也只是碍于场所。但是,他有的是法子让他忘记这儿是什么场所。
“不管怎么说,”塞萨尔道,“战死北方的士兵都是维拉尔将军的士兵。你用他们的名义发言,是觉得自己才是将军,还是觉得自己其实是战死北方的士兵?”
基尔德脸色一会儿通红一会儿泛白,“如果你还有勇气可言,就把剑拿起来,用血来洗刷侮辱。”
“如果你有一次意识到,有些人实在是没别的可说了,才只能两句不离勇气,你就不会这么跟我讲话。”塞萨尔侧目瞥向戴安娜,开始斟酌用词,为她应该负担的责任拽她进脏水坑。
公爵家大小姐起初还没反应过来,意识到他的目光才发现了事情不对,但已经晚了。
“我猜你还小的时候,也觉得自己用剑和勇气就能赢得爱情吧,”塞萨尔盯着基尔德说,说到一半,就把目光转回捂住了额头开始叹气的戴安娜,“十多年过去了,你穿着一身精美的骑士盔甲,带着你的一身勇气回来了,那么你想象中的爱情——我这么跟你说吧,你觉得坐在这个会议室的人是只有几岁才会关注这个?五岁?还是三岁?”
年轻骑士踏步冲了过来,不出他所料,容易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