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顺利,只除了多米尼王室那无礼的要求。
是的,他们还是没找到那个塞萨尔,各部族的搜查没有任何结果,唯一有消息的莫努克也没了踪影。在占领城市这等重大的任务中,他们竟然要为某人的私怨大动干戈?这简直荒唐至极,可是他不得不做。
穆萨里本以为此人会待在光明正大的地方,甚至是带着主力士兵镇守城墙缺口,抵御他们的进攻,毕竟这就是此人的责任。到时候,他也会给他一个称得上荣誉的死法。他会让塞萨尔带着英勇抵抗的名声死去,算是表达自己的寥寥歉意。
然而此人不在,无论哪里都不在。很明显,他逃跑了,可能是逃往上诺依恩,可能是逃往港口,可能是逃进了矿坑,甚至到现在也还在下诺依恩的巷道里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这事很麻烦,让他异常不快。因为,如果城主的私生子真的逃走了,多米尼王室就有的跟他们讨价还价了。想象中的两军对垒斩其敌首,竟成了可笑的阴沟地里抓老鼠。为什么他要做这种事?为什么阴沟里的老鼠不能跳出来双手握剑,要求和攻占他们城市的敌方首领来场分出生死的决斗?正如他和他的父亲.......
穆萨里摇摇头,将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赶出头脑。他带着自己的亲卫在矿道口静静站了一阵,注视深邃幽暗的矿道,思索接下来的局势。
他看到又有人从矿道里跑出,于是吩咐部族的勇士上前戒备,把他们挨个缴械后全部带走。
不管是什么情况,必要的警惕都不能缺乏,历史记载中有很多人死于自己的一时失察。
数十个步兵分散开,持剑走过矿道,保持无声前行。就在此时,一道黑色激流忽然自矿道深处射出,刺穿空气和尘埃,发出尖厉刺耳的啸声。它从一队步兵身上扫过,穆萨里还没听到惨叫声他们就死了,好像盐块一样在法术中分崩离析,化作扭动的阴影,然后解体消融。
他稍稍愣神,跟着就看到好几个被余波擦过的士兵忽然发了疯,手舞足蹈地举着手里的长剑刺向自己胸口,高呼着胜利和拯救。
受诅的法术再一次从矿道中射出,毫无预兆地扫过另一侧,成千上万扭曲的人脸拥挤堆积,构成了这条不过手臂粗细的受诅法咒,撕扯着现实和另一个层面的界限。穆萨里迅速往后退去,萨满也立刻支起无形的防护,但他也很清楚,自己身边的萨满只是个随军萨满,无法抵挡这等规模的法术太久。
激流砸在萨满的屏障上,拐了个弯划出弧线,一分为四绕开了他们身前无形的球面,沿着切线激射而去。然后穆萨里看到了那个男人,正是画像中的塞萨尔:此人浑身沾满血污和煤烟,正紧紧扼住一个白色恶魔的咽喉发出狂嚎。他一边嗥叫,一边把尖锐的利爪往恶魔空洞的黑色大口猛挥,砸得它面部黑血乱溅,切开道道伤痕。
兽爪?
似是应激一般,数道法术从恶魔身周喷涌而出,拥挤成堆的死魂灵尖啸着寻觅受害者,追逐着矿道口所有活人划出弧线,贯穿了他们的身体。他的士兵们和来不及逃走的矿工在一瞬间支离破碎,化作血腥的碎片在半空中四处飘动,然后朝着白色恶魔汇聚飞去,——人们的血肉、灵魂全都被它汲取,成了恶魔的养分。
“你在看什么,穆萨里?”
阿婕赫?穆萨里愕然发现,那个塞萨尔的嗥叫乃是狼嚎,他的声音也是阿婕赫的声音,跟他当年在帐篷里听到的一样清晰。
“你是要待在那里发呆?还是要帮我把它驱逐出现实?”阿婕赫又开始嘶嚎。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你知道我们要杀他!”穆萨里喊道。
“别管这躯体过去是谁的,他接受了我给他的力量,那现在他的身体就是我的!你该庆幸我当初没有占据你的身体!”
“另一个阿婕赫呢?”
“你是想帮那个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白痴,还是想帮能让你成就一切的我?她答应了这家伙用斯弗拉逼迫你们停战,只有我能从她手中争夺斯弗拉的意志!”
这事里似乎有异常复杂的因果脉络,但穆萨里也来不及多想了。他知道另一个阿婕赫的习性,也知道这事放在她身上并不奇怪,当她选择了另一边,就意味着他也可以选择另一边了。
于是穆萨里按了下身上的符文,拔出剑来。
第八十三章 和当年一模一样
......
塞萨尔感觉自己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在黑暗无光的世界中四处颠簸旋转,宛如失去方向的鸟胡乱扑腾。然而翱翔在半空中的其实不是他自己,是一头白魇,他几乎是被吊在它身上到处乱撞。
他看到了来不及逃跑的矿工,还看到了在他们身体里穿梭的黑色烟霭——那是在白魇体内囚禁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怨灵,早已没了生前的神智,只会尖啸着为虎作伥,为恶魔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