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救命。”
“你觉得那头狼到底是什么?”
“我查到的记录说是野兽人的初诞者。”菲尔丝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时代还会有初诞者存在,因为它们是直接从阿纳力克的诅咒里诞生的,只有库纳人的帝国覆灭的时代有记录。但是,初诞者的身体部件确实是你们的圣物,你拿着就好。”
第六十九章 我的好姐姐
......
隔天刚到城墙,塞萨尔就看到草原人的工事遍布他视野远方,大量壕沟如皮肤下的血管四处蔓延,大量土石堡垒如皮肤上的肿块一样堆满城外郊野。这一幕景象实在匪夷所思,看得他以为昨晚的转变伤了自己的脑子,现在满眼都是幻觉。
塞希雅说,壕沟的布置也好,临时堡垒的构筑也罢,都和北方战场的规格完全相同,一定是有懂行的人在指导,但她无法理解草原人是怎么在一夜之间完成了这等规模的工事。
塞萨尔当然也不理解。左思右想,只有一个结论比较可靠,——那些地位尊贵的剑舞者放下了身段,像老黄牛一样挖沟、搬石、垒土,还用萨满巫术透支自己的体能,只求一夜之间筑起足够规模的工事。
以前草原人侵袭的记录里,从没发生过这种事。
这说法听着就像使唤诺依恩城里的贵族去掏大粪,而且还得连掏一整夜。
倘若事情当真如此,那么,草原人的决心已经远超往常,这场战争,也不仅仅是一场里应外合的攻城战。它对于草原人,或者说对萨苏莱人的族群意义非凡,远非以往的劫掠性战争可比。
外在压力方面,草原人可能正在面对严重的灾年,秋季歉收,冬季大雪,每个部族都很难熬,因此单靠抢劫其它部落无法弥补灾情。内在凝聚力方面,虽说那边尚不存在一个统一所有部落的所谓汗王,但在此之外,多半存在某种领袖人物,既能了解北方战场,也能团结各部族的酋长。
消息传出后,城内果然发生了骚乱,好在他们对此有大量应对方案,事情才没升级成暴动。很多人在谣言和恐慌驱使下逃往港口,挤占出港船只,若非封锁和疏散即时,港口恐怕已经出了大乱。草原人难以封锁港口,因此这地方关键之极,是联系城内城外、维持人员物资往来的唯一渠道。
然而话又说回来,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弃城逃跑是绝无可能的。
首先,港口的船只承载不了以万计数的下城区居民,这么多人疯狂逃往港口,光是街道和广场都得堵塞十多次。若真要把人都运走,哪怕没有草原人攻城,能不能在初春时节来临以前运完都很堪忧。
其次,塞恩若还想当维系他频繁举行的祭祀,就不可能带着财产远走高飞。他需要的不是一次性的钱财,而是源源不断的税收。如今这年头,哪怕是童话故事里地底下埋藏着的古老王国的财富,放在越来越夸张的经济规模下,也就是一座贸易城市几年多的往来量。老伯爵不得不维持诺依恩的贸易和商业往来,他放弃诺依恩的那天,就是他再也无力维系他所谓的事业的那天。
上下两头排除以后,中间的富人和地方小贵族倒是很有逃亡的可能,好在他们都住在上诺依恩,诺依恩还没显出颓势就犯不着见风使舵。但若真是表现出颓势,事情就很难说了。
塞萨尔走下城墙,在塔楼门外,看着负责治安的士兵们把成群结队的人请回家。他得从两边挤挤挨挨的人堆之间找到他需要的人,还得在无数张凝视的面孔之间把塞希雅队长请过来,这感觉挺奇怪,就像出席一场隆重的婚礼,他却还穿着居家的睡衣。
他知道自己最近都懒得穿盔甲,衣服没洗,胡子没刮,头发也乱如鸟窝,但这也没办法。他白天要忙城防事务,黄昏要打听许多天以前的败仗,从荒诞的民俗传说里分析敌情,夜里还要探究非人之事,实在没什么空隙收拾自己。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件三件事里最麻烦的部分,他其实都是推给别人去干的。
具体到城防事务的布置和实施,其实都是塞希雅在指挥,包括刚才的骚乱处理,也是她在按他们预先讨论出的方案指挥各级士兵有序出动。
具体到从打了败仗的士兵们口中收集他们的故事,其实是他把神殿的卡莲修士当成了不自觉的情报贩子,名义上是故事换故事,实际上,确实比卡纳迪审问官的严刑拷打好使得多。
具体到探究世界的另一个面目,仔细说来,也是菲尔丝白天研究完了,到晚上直接给他成果。
“辛苦了。”塞萨尔说。
塞希雅把剑收回去,瞪了他一眼。昨天傍晚,他把一堆从神殿修士那儿拿到的故事记录成册塞给了佣兵队长,今天清晨,她又被叫起来处理骚乱。这事里最忙的人可能就是她。
“少说废话,给我来点实际的。”
“我会从财政官那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