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剿灭。”
阿斯克里德琢磨了一下这段话,然后说:“你以为,一个人诅咒缠身,却看都不看那边一眼,这就意味着此人对我们道路的排斥至极,更胜过那些只在言辞上谴责和侮辱的信教者?”
“他难道不是比那些只会重复经文的教徒更坚决吗?一个比教徒更坚决的反对者,这已经够诡异了。”
“他对我们的世界本来一无所知,”指挥官说,“这意味着他不存在他们的信仰。和坚决相比,他可能只是更擅长审时度势。待在神殿庇护下不需要探索道途,处在他们的视线中也没有探索的机会。”阿斯克里德说着转头去看上诺依恩旅馆的方向,“你要给他合适的契机,才能判断他真实的态度。”
“你对这人的评价很高。”塞恩打量着他说,“为什么,阿斯克里德?”
“他让我想起加西亚。”阿斯克里德说道,“他们都擅长话术,也都擅长审时度势。加西亚不止是多米尼最好的军事统帅,还开创性地规避了一场本不可避免的屠城,既免去了城市的损害,也把帝国方希望的人口损失减少到了三分之一。从结果来看,那场自相残杀的警告效果比屠城更好。后来几场攻城战兵不血刃,唯一的死者就是那些提议抵抗的人,还是被他们自己信任的同胞献出了人头。”
塞恩觉得这话太荒唐了。“你拿他和加西亚比较?我那可恨的侄子是什么人,他又算是什么人?”
“我是个实际的人,伯爵大人。我借他的提议镇压了狗坑暴乱,我认为,此人只是欠缺一些时间,以后若有机会,未必就比加西亚差。从连这个世界的语言都不懂,到他完全融入了小博尔吉亚的身份,他用了多久?一个多月。他学习和洞见事物的能力几乎不是人。”
“你说得就像我们还是人类一样。”塞恩说。他摇摇头,嘴唇开阖和说话的声音出现了片刻延迟,几乎是话音传出的一秒多钟后,他的嘴巴才张开。等阿斯克里德无言凝视了他一段时间,塞恩才意识过来。
最近他精神和躯体的错位感越来越严重了。
“虽然我建议给他一些机会,”阿斯克里德继续说,“但机会总是和危险相辅相成,特别是在这种时候。在把他扔去城头守旗之前,你可以给他一些更合适的职位,免得他只缩在旅馆里练剑。到时候,哪怕他死于刺客之手,不也是能接受的事情吗?”
“更合适的职位?”塞恩问他。
“他冒充的是城主唯一的孩子,只要他人没走远,他就有坚守诺依恩不得逃离的责任。等我探清楚了敌情,到时候哪怕神殿想带他走,他也不可能走。最近城内乱象丛生,还有间谍挑拨暴乱,给他一批人让他去管,命他担起城内治安和搜寻间谍的职责,他完全没有拒绝的权力。”
“把一个此前默默无闻的私生子塞进去负责城防要事?”塞恩打断他,“你让我的军队怎么想?”
阿斯克里德顿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这种事其实不需要在乎,伯爵大人,把孩子塞进军队本来就很寻常......”他犹疑着说,“不,也罢,我会通知底下的军官,只分一批办事员和赋闲人员过去。更多人员由他自己想办法招募,哪怕雇佣人手也行。”
“你真是积极过头了。”
“我只是建议把这人从旅馆里弄出来,给他一些权力,看他会如何应对。”
“我只觉得你是这个人话术的受害者。”
阿斯克里德看起来无所谓他的评价。“那么你同意吗,伯爵大人?”
“我不完全同意,但总比让他缩在神殿的龟壳里好,”塞恩抓过羽毛笔,蘸了点墨水,“先让他负责一阵城防事务,之后再扔他去城头守旗也更合自然点。”
.......
塞萨尔差点又脚步不稳,一屁股坐倒在地。他的脚步是稳住了,但剑还是脱手了,抛出了好几米远装在院墙上,砸在地上叮当作响。
“还不错,”塞希雅说,“有些进步。没跌倒的话,至少还能逃跑或着去捡自己的剑。”
除了昨天全无还手之力的殴打,塞萨尔觉得佣兵队长永远都比自己厉害一点点。他脚步每变稳一点,她打击他的下盘的力度就更大一点,他握剑的力道更稳一点,她击打他虎口的力度也更大一点,连速度和技巧的进步她都每次刚刚好压他一头,并且总是压他差不多的一头。他实在没法估计她的真实水平,到目前为止,她跟他陪练都像是大人在逗小孩玩。
现在他两条腿酸的厉害,胳膊和手上也都是淤青。理论上来说,他已经该去休息了,但菲尔丝配了太多透支身体的药物,等稍过一会儿,他就又得被迫起身,开始更高强度的对练了。
倒不是菲尔丝配药的水平特别高,是因为他如今不完全是个人,她才能全无心理负担地给他准备有严重副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