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城市卫队拿战时的栅栏尖桩堵住各个路口,骚乱就能进一步平息,趁机作乱的人也都能堵在狗坑里。”
说到这里,塞萨尔握着菲尔丝的肩膀把她拉过来,说,“她能帮你放大话音。虽然不够盖过眼下的混乱,但在开炮后刚安静下来的时机可以让绝大多数人都听到你的喊声。”
这会儿,塞希雅和格兰利等人都带着其它队伍在其它街区,也只有他能出面说话了。他看着阿斯克里德陷入思索,突然又扬起眉毛,端详他的眼睛里多了些神采。
“这么说,搬运火炮的人手,就是这些趁乱偷窃的搬运工了。”阿斯克里德说。
脸烧的溃烂的中年搬运工一边感谢总指挥官肯给自己戴罪立功的机会,一边转过身,低着头,顶着涨得通红一片的脸对塞萨尔磕头,结结巴巴地说:
“大人......我、我不知该如何才能报答您,我这一生都、都......”
“士兵,带他去找他那些搬运工同伙。”阿斯克里德不耐烦地打断他,“清出条往哨塔的路,火炮就让这人和他的同伙去搬,其他人都保持戒备,提防杀害了哨塔士兵的敌人。”
一小支雇佣兵队伍、一部分神殿人员和军队指挥官手下的一支队伍互相配合,不一会儿就站在了哨塔门前。门开着,一名搬运工刚好扛着装物资的麻袋走下台阶,和全副武装的士兵打了个正照面,顿时在火枪和弩弓的威慑下跪倒在地。一群五大三粗的搬运工正在哨兵的尸体之间小心挪动,捡拾能卖钱的物件,此时也都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说人不是他们杀的。
疑似接受过塞恩伯爵仪式的阿斯克里德走在最前,塞萨尔跟在后面往台阶上走。他心想,就算有王室的刺客在,也不至于越过前头的指挥官,或是穿过后方的全副武装的军队来要他的命。牵头归牵头,性命安危也得提防。
士兵们赶着搬运工上了哨塔二层,停在放着火炮的门外。这地方实在很暗。
第四十一章 我不是骑士
阿斯克里德推开火炮存放处的大门,门虚掩着,油灯和火把都灭了,开门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指挥官带头走在前方,塞萨尔跟着迈进去,却一脚撞上一坨沉重的铁块。这坨铁块是卫兵的胸甲,和常人迈出一步的距离差不多宽,阿斯克里德能精准越过死尸,他却被尸体绊住,脚步趔趄,差点摔倒。
这人要么能在黑暗中视物,要么就是拥有其它感官。
他弯腰挪开尸体,拽着尸体的两条胳膊把他拖到墙壁边上,免得挡了路。此时阿斯克里德正在检查其他尸体,似乎在研究卫兵们的死法,提着油灯的士兵们也鱼贯而入,用昏暗的橙黄色光晕填满了房间。
塞萨尔把尸体靠到墙上,蹲在此人旁边观察。借着朦胧的光线,他得以分辨出他身上致死性的伤口,——利刃的尖端从其前额刺入,没有一丝多余的划痕,看着就像用红色油彩画出了一条细线似的。什么人才能做到这种事?其他人也都是受了这种几乎无法看出的刺伤一击致死吗?
他刚想起身,身后骤然响起一声火枪轰鸣。他愕然睁大眼睛,但不是对身后,是对身前——他身前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溅出了血,一直溅到他手腕上。鲜血顺着手套和衣袖的缝隙渗入,接着渗进皮肤,他的感官一下子不同以往了。
这里有人。
塞萨尔看到一个模糊的形影像蜘蛛一样扒在墙上,脚蹬着墙,手扶着一个熄灭的铁制火把架,居然挂住了身体,仿佛根本没有重量似的。负伤者在黑暗中的轮廓依稀可见,而以他本来的感官,他完全看不到。
刺客?而且是掌握了一些非人技艺的刺客?塞萨尔心里迅速转过几个念头。这里除了阿斯克里德,有可能会受刺杀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刺客守在这里,想必是为了观察形势,等待猎物经过而后一击毙命,接着此人就能在众目睽睽下离开,不会被看到一丝踪影。
但是,这里也有个问题。他刚才就在刺客眼皮子底下费力搬尸体,堪称全无防备,为什么对方没有趁机动手呢?
理由也许并不复杂。
塞萨尔做出浮夸的受惊动作,转过身去,完全无视身后诡异的形影,也不管自己可能会挨穿心一剑。他一边拍着自己胸口的铁甲,一边招手叫放了枪的狗子过来,装模作样地质问她是不是对自己心怀不满。后者眨眨眼,想要反驳,但塞萨尔用狂躁的声音把她的发言盖了过去,拉着她走向房门外,一副要和她好好说道说道的架势。
很好,没动手。
除去遮掩面部的头盔以外,刺客没能确认他身份的最大原因,乃是他像个随行士兵一样劳累自己搬尸体,没有使唤仆人或手下。身为贵族,还是伯爵的儿子,这行为显然是非常荒谬的,如此一来,只要顺着思路做出粗俗不堪的架势,把不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