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出面帮老伯爵化解了不少政治风波。
塞萨尔思来想去,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塞恩拿出仪祭成果,把阿斯克里德也引上了邪路。要是他这想法不假,那他们俩确实成了好兄弟,——所谓的一同追随真神的同胞兄弟。
只要走上这条路,俗世中的血脉和亲缘就不值一提了。
按这个思路想,诺依恩内部确实会是铁板一块。诸如阿斯克里德此类试探,王室派系可能也试过不少次了,结论就是,只要老伯爵还缩在诺依恩的龟壳里,他的地位就无法动摇。至于把塞恩从诺依恩请到王都,找个理由扔进大狱,人们都知道,老伯爵这么多年就没出过城。
各种试探挨个落空后,老伯爵的弟弟找到最极端的法子也不奇怪。虽不知他是怎么和草原人搭上了线,但把诺依恩攻破,把塞恩伯爵从他的龟壳里拽出来,这法子,也许就是唯一可行的法子。
城破之后,等俘虏了塞恩,无论是把他就地斩首,还是把他极尽羞辱后送去王都,城主之位都会不保。只要出了龟壳,挪用军费、过度敛财以及城市失陷的罪名也足够让他入狱。届时,塞恩的亲弟弟自然会带着王室派系的资助风光上台。
那么他塞萨尔呢?
需要明确一点,他塞萨尔当然不是塞恩的狗屁私生子,这事情他俩都清楚。老伯爵这么多年也没想弄出个真孩子,说他需要个假的,肯定是胡扯。
现在,老伯爵摆出架势,要塞萨尔替他承担政治压力,其实是他强忍杀意的结果。希耶尔神殿的大祭司在旁边一言不发,他自己的侄子也把谣言当成了真事,前者是让他捏着鼻子忍,后者则是让他借坡下驴,假装事情在他掌控之内。
菲尔丝不止一次说过老伯爵私底下有多狂躁了,别看塞恩现在无动于衷,实际上,他有多想把塞萨尔吊起来一刀刀剜肉、剔骨、放血,这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塞萨尔是绝对不会在他借的势力走光之后还待在诺依恩的,哪怕跟着自己的假表哥加西亚入伍都不可能。这老头能在乱石渊旁边把税收官和自己的侄子一起宰了,顶着最大的嫌疑若无其事地讽刺受害人兄长,那么,他给塞萨尔安排个遇害,把罪名栽赃给自己兄弟,这又算得了什么大事?
他没可能在诺依恩的龟壳里缩着,他势必会外出,势必会面对老伯爵缩在龟壳里不会面对的压力。他若不想被禁锢在多米尼的宫廷里当个人质,美其名曰宫廷贵族,单单和菲尔丝同行是不行的。
他得借很多势,积累很多名望,一如他在诺依恩借到了希耶尔神殿高层的赏识。
他要活下来,首先是不能放松戒备,必须保证自己在诺依恩的性命安危,保证自己时刻处于神殿的庇护中。其次就是找到合适的借口出城,最稳妥的莫过于跟着神殿的队伍离开。至于在那之后的事情,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到这里,塞萨尔拧了下肩膀,发现老伯爵按住他的手不怎么用力,手背上却布满了青筋。再看塞恩伯爵风平浪静的脸色,他顿时心领神会。
这老头可真能忍。
加西亚眯起眼睛,发现老伯爵不作言语,于是微笑起来:“所以,叔叔,你应该能看得出,陛下多次以我们家族的忠诚和奉献为由,否认了其他人对您做出的谣言中伤。这忠诚和奉献有多少来自我和我的父亲,您心里自然清楚。在此我希望您抛开成见,从理智的角度审视一下,自己的家族同胞究竟为您出了多大的力。”
随后加西亚对他稍稍低头,做了个象征性的挥袍礼,才带着戒备的神情离开了。他身后的随行卫兵也在离开宴席的路上渐行渐远,身影逐渐消失在风雪中。
老伯爵一直注视着他们彻底消失,这才扭过头,装作心不在焉地看向塞萨尔。“来吧,孩子,我们还有宴席要举行。今晚我想和你在城堡里谈谈。”
“不,我想跟着神殿的诸位。”塞萨尔一步甩开他的手,回到神殿人员的队伍里,“当时和我同行的格兰利骑士还在旅馆养病,我有很多话想和他彻夜对谈。”
塞恩的眉头不经意地拧了起来。
“无论如何都不行吗?”老伯爵问道。
“年轻人想在神的教导中寻求自我,身为老人,就该给他提供安身立命的场所。”
这话是未曾发出一语的大祭司说的。说是祭司,看着更像是个仪表堂堂的老骑士。他发须灰白,略显瘦削,绘有荆棘冠的白色法衣下是一身束腰外衣,左手握着一卷内容未知的公文书,右手扶着把单手剑,看着随时都能让人血溅当场。
“难道父子叙旧也不被允许吗?”塞恩伯爵反问道。
“我们以前已经诉说过太多了。”塞萨尔语气温和,“您这时才想起叙旧,那您为什么不想想,为何我至今都一事无成,表哥所说的技艺,我也一概不懂呢?我没有碰过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