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马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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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无法理解的怪象,似乎有一圈长着利齿的环形阴影在他视野边缘徘徊、逡巡,意图接近他的视野中心。他屡次想要聚焦观察,却总是看不清晰,无论目光转向哪它都在那儿。他们越过尸体,继续前进,沿路上塞萨尔不止一次忽然转过身,因为他总觉得身后飘浮着什么东西发出嘶哑的尖叫。

有时候,他感觉就是他的影子在作祟,因为它在矿道弯曲的墙壁上拖出了古怪的形状,颀长而扭曲,像是一个怪异的邪物。

这种感觉.......

“你最好别在意那些模糊不清的事物和你心里无法理喻的感受。”菲尔丝捏了下他的手说道。

“说清楚一点?”

“这......”她犹豫了,“要解释清楚太麻烦了,总之现在你别放在心上,可以吗?虽然也有些危害,但和前面的恶魔比算不了什么。等回去了,我和你慢慢讲。”

“我们可不一定能回去。”

菲尔丝睁大了眼睛,她气急败坏的时候总是这个表情:“那等我们死了以后我也陪着你和你慢慢讲,可以吗?”

接下来又是尸体,他们发现了祭司逃跑时带走的每一个蓝衣卫士。每一具尸体都漂浮在半空中,又被塞希雅队长用长弓挨个钉死在矿道的墙壁上。这些人的眼珠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尸体也干瘪得如同木乃伊,似乎维持生命的能量都被吸走了。塞萨尔投去目光时,也总觉得他们模糊不清,如同隔着一层迷雾。

在他视野边缘徘徊的环形阴影越来越清晰了,几乎就是一张长满了利齿的嘴在旋转、在咬合。那些利齿间萦绕着数不清的哭声和叹息声,和他们的脚步声掺杂在一起,他难以分清哪边是真实存在的人群,哪边又是荒唐虚幻的臆想。

塞萨尔忽然觉得自己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了,尽头那疑似恶魔的存在也感觉到了他们。一种灼烧感逐渐逼近,却不带有半分温暖。虽然他还是没有感受到世界的伤痕,但他能察觉到确凿无疑的恐惧。那些恐惧像雾一样弥漫到他脚下,甚至用肉眼就能看到。

长弓拉满,一支箭矢如闪电般射上半空,当场将什么东西的躯壳射了个对穿。倘若不是心里填满了无法理喻的恐惧,塞萨尔说不定会抽空一笑,权当嘲讽,因为塞希雅队长射穿的不是恶魔,是个半死不活的受害者。

黑雾翻涌,有三棱状箭簇的箭矢射入其中,将一具凄惨的躯体从中射出,钉入矿道顶部。那躯体衰朽不堪,但眼珠还在,身体也尚未完全变成干尸,正是带着财产逃跑的神殿祭司。在那祭司钉入墙壁的躯体前方,一个孽物隐藏在黑雾中,扭曲成一团,发出一阵阵嘶叫。

塞萨尔只见那孽物转头朝向人群,张开镰刀般折叠在身后的翅膀,仿佛一朵琉璃雕琢的花朵绽放一般。转瞬之间,这个动作就完成了。它的身形在双翼衬托下看起来极细,不仅洁白如玉,似乎还发着微光,堪称艺术品,但它没有五官的头颅和中央布满利齿的黑色空洞说明它就算是艺术品,也不是人类的艺术品。

雇佣兵队伍发出一阵咆哮,似乎在逼迫自己克服异常的恐惧情绪。从他们的反应来看,这所谓的资质也不全是好事。佣兵们一无所知却能强迫自己克服未知的恐惧,他知道的远比他们多,却只能像菲尔丝一样被压迫得难以呼吸。

就在塞希雅拉弓上箭,神殿骑士和假扮的力比欧也拔出武器时,那恶魔蓦然间浮升至半空,像要拥抱他们一样张开了双臂。

还没等塞萨尔看清楚,一股无法抵抗的恐惧就填满了他的心,如同溺水者挣扎时忽然把脏水呛满了肺,一时间,它们冲垮了他勉力维持的一切判断力和思维能力。

第二十一章 护身符的命运

恶魔的姿势很让人熟悉——头往后仰,身体前倾,脸和胸膛保持齐平,加上它双臂张开仿佛要拥抱世人,塞萨尔很难不想起各种宗教壁画。所谓神的使者将光辉洒向人间,大多用的都是它这般姿势。

他在臆想,并且他此时只能陷入毫无意义的臆想。

无法描述的恐惧束缚着塞萨尔,他既无法往前一步,也无法后退逃跑,只有各种臆想在他大脑中不受控制地扩散。

此时他的意识已经被恐惧层层包裹、禁锢,与现实世界的一切都割裂开来。他也失去了观察并思考现状的能力,除了痛苦的死亡以外,似乎任何事情都无法改变他的状态。他只能站在此处,一动不动,在恐惧的包裹中陷入更多虚无的臆想。

矿道狭窄逼仄,尽头前方就是个中型洞窟,只要能冲进去,就能把他们此行的目标堵在洞窟中。但此时所有人都已陷入静止,变成了囚徒,一动不动等候着恶魔发落。

白色恶魔的动作优雅而缓慢,具有一种贵族式的美感。只见它伸出苍白的利爪,指向一个被恐惧灌满的雇佣兵,姿势难以形容,仿佛神使